第二章 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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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还没来吗!?来人,伤药!」都不知道过几天了,再不快处理会败血的!

「别在那边假惺惺!」不知何时解除禁錮的鸯儿衝向延煌,一把把玄麟推开,再从兵卫手上抢过伤药,逕自为延煌疗伤。

「放肆!」

玄麟刚大病一场,严格说来还未痊癒,被鸯儿这么一推只觉得头晕目眩,晕眩中有声怒吼来自牢房门口,听起来像凤凤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帐不得好死!呃!混帐……放我出去!!」

名叫鸯儿的少年被玄凤从后拎起扔回牢房,上锁。

大夫未到,倒是玄凤不放心跟在后头先到了。他将玄麟扶起,一方面检查玄麟是否增添新伤,一方面是阻止玄麟再次靠近延煌。

「凤凤,我要帮延煌疗伤!」玄麟哪管玄凤这样拦着,硬是挣脱那手,衝上前捡起地上的伤药,立马挖了一沱药往延煌身上最严重的几个伤口涂。

原想把陷入肉里烂衣抽掉,但血肉黏糊乾硬成痂,想除去衣屑并非易事。

鸯儿身躯虽被胤荷制住,不过嘴里拼命叫嚣咒骂。玄麟上着药,越听越是难过,胸口像是被人用刀剜过,疼的滴血。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根本不想伤害延煌,甚至想好好答谢延煌两次相救,可呈现在眼前就是这般结果,救他的人们被关在牢房,延煌则是被打去半条命,就算他在怎么解释,也脱不净一身误会。

等到几个大的伤口都上了药,洛大夫和小梅才陆续匆匆抵达牢房。

洛大夫领着两个弟子分别为延煌、胤荷和鸯儿疗伤,只是鸯儿那边不怎么领情,还大闹扬言要掐死那个大弟子,最后只得让大弟子和洛大夫一同替延煌疗伤。

「来人,备轿,等洛大夫处理完后,将延煌等人送至北厢房,招呼应求不可怠慢。」见情势逐渐稳妥,玄麟急切地发布命令。

北厢房是专门招待玄家贵客的厢房,玄麟这道命令无非是要告诉所有的奴僕兵卫门──延煌这一行人是贵客。

兵卫们听到这样的命令有些一头雾水,怎么会和总领事的命令背道而驰呢?不过家主说了算,他们听命行事就是。

玄凤对玄麟的决定甚是不满,但在眾人面前反驳家主是不好的行为,会动摇下属的信任。玄凤皱了皱眉,沉思半响,决定以其他的理由先将玄麟支离延煌。

「哥,您大病初癒,醒后至今尚未进食,您歇着吧。」

玄凤搂住玄麟,意图将玄麟带离牢房,未料,玄麟无动于衷。

玄麟就杵在那儿看着洛大夫,待胤荷和延煌依序包扎完毕,鸯儿才稍微安分下来,不过还是不肯给洛大夫治疗。

直到属下抬来了轿,将延煌等人安然送到北厢房之后玄麟才卸下紧绷的神经。玄麟跟着延煌的同时,玄凤也一併跟走在旁,除了担心玄麟的身体外,还紧盯着胤荷和鸯儿,就怕恶贼突然造乱。

「凤凤。」

未料,将人丢入北厢房后玄麟还不打算回去,一行人就挤在北厢房门口,而玄麟见似要发布家主命令。

「凤凤在。」玄凤恭敬地答。

「罚你禁足二日,在房内好好思考究竟犯了何错,这二日由祁扬天暂代总领事一职。」

语毕,现场所有人无不睁大眼愣在原地,似乎太过晴天霹靂反应不过来,特别是祁杨天。玄凤对玄麟的指令心里有底,所以不致于太过震惊,只是这指令另玄凤不甚高兴。

「还要我押人回房吗?」玄麟低吼。

祁扬天作揖接旨,留下二名随扈守门,护送玄凤回到自己房内。

「小梅,先请膳房上些饭食,然后给延煌准备营养一点的稀粥。」

小梅頷首退去。

玄麟推门入房,前厅可见大夫正和大弟子交代药方,胤荷正闭目养神,而那鸯儿似乎拗不过大夫,终于勉强让小弟子为他上药。

「你几岁?」鸯儿见那小弟子水灵可爱,不禁开口攀谈。

「玉儿今年十二,就快十三了。」

「我跟你差不多大!不久前刚满十四喔!」

两人似乎通上了什么,相视而笑,或许同样年轻,特别感到亲和。只是鸯儿一瞥见玄麟入室,便打住微笑露出厌恶。

「少爷在里边。」发话的是胤荷,鸯儿则是转头怒瞪胤荷。

玄麟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鸯儿,只能点头示意极步走入内寝。

延煌正躺在床上昏睡着。他坐在延煌身侧,伸出手细抚着延煌的额,甚是不捨。

让延煌伤成这样不是他的本意,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他的过错呢?玄麟想着,等延煌甦醒后亲自和他解释不知道能不能挽救两人的友谊?

玄麟守在延煌身侧,旁人苦劝不听,寝食照料亦不由他人之手,一直照料到深夜……

******

三更。

鸯儿今晚的心情好的很,不仅可以自由进出这该死的玄天阁,还顺利连络上哥哥和武汉。哥哥听主子的命令去找武汉求援,看哥哥和武汉的表情,逢翠楼那边应该处理的相当顺利。

那逢翠楼背地里的勾当真是太可恶了,害哥哥调查一去不回,还好主子派他也进去找回哥哥,不然主子一定会被武汉怨恨一辈子!不过看这状况,逢翠楼一定被武汉铲的精光!武汉,干得好!

今天要交给主子的文件也拿到了,还吃了碗剉冰,心情顶好。

虽然玄天客栈是那该死的玄惺惺家主(玄家假惺惺家主)开的,不过剉冰里的炼乳还真是天杀的好吃,当他收到夜梟的书信,一看到「玄天客栈碰头」脸臭得要命,可吃了一口就变成满脸甜蜜的神情。甜死人不偿命的东西一直是他和哥哥的最爱,看在炼乳的份上,他可以原谅玄惺惺家主一点点。

嗯亨,要是那个玄惺惺没有对主子表示最高的歉意和奉上最高规格的服务,他可能连那么一点点都不会原谅,算他有眼,还知道要守在主子旁边做牛做马服务,要是主子生气起来,怎么暗算掉玄家他都不会知道,哼哼。

哼着歌,鸯儿在玄天阁北厢房前的园林,一边回味着炼乳的美味,一边跃着小跳步回到北厢房门口,对着向他示敬的警卫扮个大鬼脸,爽孜孜地步入房内。

房内,胤荷像木雕像一样,屈膝抱剑地坐在起居室的椅上,从傍晚坐到现在都没动过。

胤荷应该是睡了。

每次看到胤荷这样睡觉,真想偷偷推倒他,呃……不是像武汉推倒哥哥那种推法,而是偷偷戳他,看他会不会失去平衡,然后摔个狗吃屎。

主子曾严厉制止他这么做,不过主子说,如果活腻的话想试试看也行。

据说胤荷是杀手出身,也上过战场,曾面对过的敌手不知比愚天愚地阴险个几百倍几千倍,所以才会练就一身不用躺就能熟睡的技能。

突然,内寝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除了衣服摩擦外,还有人低哼的声音,那声音很细微,小到如果不仔细听就会忽略,不过……这声音也太久了点?如果是主子翻身,也只是一瞬的事,会这么拖泥带水吗?如果是那个玄惺惺在照顾主子,那低哼是怎么回事?

「胤荷,少爷醒了吗?」鸯儿不禁轻声地问,如果主子醒了,他想把主子带离这鬼地方,早点和哥哥、武汉一起回去。

鸯儿此时确信胤荷是醒着的,因为就过去的经验,胤荷只要感觉到一点点声音就会从睡梦中甦醒,要嘛提剑戒备,要嘛入房看主子有什么交代。

果然,胤荷睁眼看向鸯儿,给他两个摇头后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摇头?应该是还没醒的意思,不过这无法解释里头的不明声响啊!

该……该不会是……刺客!?

鸯儿猛然一惊,拔针衝入内寝。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跑出一道黑影,摀住鸯儿半张的嘴,鸯儿还来不及大叫便被拖去房外。

烛影闪烁间,鸯儿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两隻小眼睛瞪的比小羚羊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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