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倒计时1(1 / 2)
“多年?”
苏丘一脚踹在雪貂身体上,看他雪白银发一点点染黑,染红,“你好意思跟我谈多年?多年对你的信任,就是可以被江吾知随意指使执行命令,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走狗?”
他双眼猩红,一脚狠狠压在雪貂的脸上。
雪貂已经喘息不过来,痛苦地张大嘴唇呼吸,失去抵抗能力,双手护头。
“苏丘。”
席江燃被人押在那,余光确认着小五的安全,他被人控制在墙角,奄奄一息。
“你已经是警方下赦死令的人,就算你今天在这里惩治了他,又能如何?”
苏丘微微仰起下颚,唇畔散开轻笑:“席江燃,与我相识数年,你当真认为我苏丘是会乖乖等死的人?”
席江燃沉寂凝视他,继续与他周旋时间:
“这一辈子你作恶无数,残害少女迫害家庭,逃不掉一死。目前警方已经将七年前的轮渡事件翻案,查究到幕后真正主使并非苏晟,而是你。”
苏丘蹲下身,揪起雪貂的头发,望他满脸是血的面庞,像在欣赏艺术品。
听见席江燃的话,他毫无恐惧与绝望,反而唇角勾着笑:“嗯,然后呢?”
席江燃不理睬他的挑衅:“我知道你在刀尖上生活几十余年的人,不怕生死,但你当真对这世间没有留恋?”
苏丘眼底一抹沉色划过,闭了下双眼,再睁开已了无情绪。
他没有回答席江燃的问题,将雪貂像垃圾一样拎起来,交给断头台的手下:“玩够了。”
“苏丘。”
席江燃动了下身子。
苏丘慵缓的声音传来:“从我构建得之到现在数年,人生的所有我都享尽了,金钱、女人、地位、权利。只要我想要什么,勾勾手就能到我脚边。”
他勾了勾手中的枪,惆怅地摸着枪口,“就像现在,取别人的性命都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是不畏惧死亡的。不怕死的人,往往都不曾对人世间留恋。”
他招手,一众手下将雪貂押上了断头台。
雪貂哭喊尖叫,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那样的场面凄惨又讽刺可笑。
苏丘和他都是将死之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动手吧。”苏丘缓缓转身,不屑于再看那哭喊的蝼蚁一眼。
席江燃沉眸攥拳,他本意虽是让苏丘从小五身上转移,但也并不打算取缔另一条生命。
然而,数秒后,却听见“砰”地两声,什么东西接连倒下的声音。
席江燃怔了秒,忽而感觉压着手腕的力量松弛。
往周遭看,接二连三的身形都倒了下去。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薄唇勾起淡笑,总算是赶上了。
苏丘等待断头台落下的间隙,准备低头抽支烟时,却没听见应有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双眼,手里枪抽出极快,冷眼扫向身后。
苏丘愕然,身后都是个个倒地的手下,倒成了一片河般,无一幸免。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归于平静。闭上双眼,再猛地睁开,腰间已稳稳抵上一只手枪。
男人沉声附在他耳边,两个强者之间的争斗,总在分分钟便能扭转战局。
“苏丘,这次是你输了。”
——
陆翡开门上车时,动作刹然顿住。
这才发现,车后座有一个孱弱身影的少年。
他大概十七八岁,身穿一套不合身的黑色卫衣和裤子,双腿在裤子里空荡荡的,坐在车子角落像一块毛巾似的不起眼。
他侧脸转过去看着窗外的情景,鼻梁高挺,睫毛翘长,皮肤白得像非人类生物。
“这……”陆翡差点以为自己走错车了,回头看向李琼墨,“哪来的小孩?”
“先上车。”李琼墨却推他肩膀一把。
陆翡愣着抬腿上车,那少年感受到身边座椅凹陷,往旁边坐了坐,视线幽幽注视着陆翡,点头。
“呀,这小子。”陆翡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没由来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放低声音,轻轻附到前座李琼墨的耳边,“这眉眼,该不会是……”
“是。”
木源接了话。他从口袋里叼出一根烟,手臂慵懒搭在窗台上,徐徐吸一口,“是苏丘和习月琳的孩子,苏澈。”
“卧槽。”
陆翡正想捂木源的嘴。
虽说苏澈是苏丘和习月琳的孩子,这事他们圈里都知道。
但这老头老大不小了,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也不知道遮掩……
他回头看向那少年,那男孩明显是听见了,视线清墨幽然地掠过来,但并未有任何起色。
木源笑着调侃:“你怕什么,人家比你像个男人。”
“……”
陆翡瞪这老头一眼,跟他一起就要吵架,他坐回位置上,胳膊沉沉环胸。
“得之的事,还有你爸做的那些坏事,你都知道了?”
苏澈神情空洞,白皙脸颊毫无血色,他清漠点了点头。
“小孩心理承受能力不错。”
陆翡友好拍拍他肩膀,“看来这事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姐不知道,她还真把你当成弟弟一样照顾。”
他察觉到说完这些,苏澈漆黑的眸里多了情绪,分不清是柔软,是无奈,又或是惭愧。
沉默良久,只听得见汽车转动方向盘的声音。
少年缓着声线说:“别让她知道。”
陆翡点头:“也是,她现在怀孕了,打击太大对孩子也不好。”
又是一段沉默后,他才想起上车去干什么,惊愕睁大双眼,扒上李琼墨的座椅:“你……带苏澈过去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还相信……”
他质问的同时,又顾忌到后座的孩子,沉了沉眉,忍不住压低声音,“难不成,你还相信苏丘能对那孩子有怜悯的心,能为他回心转意?”
“这么多年了,他要是真对这孩子上心,早就把苏澈带回苏家了。”
“可是。”
李琼墨镇静地转换方向灯,“就在苏丘东窗事发的那天,我在美国收到医院的电话,说有人匿名捐赠了与苏澈相匹配的骨髓,再做一系列调查后,预计下月就能做手术。”
“真的?”
陆翡双眼睁大,看看旁边阴沉不语的男孩,立即明白了什么,“莫非捐赠的人是……”
李琼墨颔首:“是苏丘。他是知道我出国的,特地选在我没在国内的时候做了这些。”
陆翡恍然:“所以苏丘和他的骨髓一直是匹配的,他知道自己将死,所以……”
他止住不再说了。
一时间,车厢内气氛严肃又低沉。
陆翡不免对这孩子又一股心疼。
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做这些糟心事,恨之入骨,父亲将死时,竟又将骨髓捐赠给了他。
即便苏丘对这孩子是有感情的,在孩子眼里那也再肮脏不过。
或许对苏澈来说,就做一个傻乎乎的苏家弃子,一辈子活在医院里等死,比知道这个真相要好太多。
“所以你们察觉到这一点,打算带苏澈过去,让苏丘乖乖从命?”
车子开上山路,李琼墨声音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苏澈只算是我们的最后王牌,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拿出来。”
他说着,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那沉默寡言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些画面,也不想把他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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