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倒计时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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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丘低笑了声,被抵着站在那,也毫无反抗的意思:“席江燃,你跟我是一类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绝对的警惕心。”

他轻冷地笑着,慢慢脱掉外面的上衣:“这世界上和我一样的人太多了,就算我倒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苏丘站起来。”

白色外衣脱下,露出里面一圈黑色的炸弹,全数绑在他腰间。

席江燃瞳仁微沉,虽有预料苏丘不会乖乖受死,但没想到他竟这么莽,直接把炸弹绑在身上,轻轻一按,便尸骨无存。

“我这人掌控别人惯了,可讨厌被人掌控生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苏丘手指缓慢摸上他的枪,像在摆弄一件精美的玩具。

他扫视趴在地上的人群,眯起轻蔑冷笑:“这些人都要留下来做陪葬,毕竟是我养着他们,他们才能苟活到现在。”

或许是他常年在吃保健药的缘故,身体形成一种自然的抗体,让他对这无色无味烟雾的反应稍稍迟缓了些。

可苏丘也能感觉到,神经肌肉在慢慢麻痹了。

他将手掌覆上传感器,转过头,一记冷笑落在唇角:“你跟他们一样,都得替我去死。”

席江燃瞳孔一沉,直接迅速丢下枪擒住苏丘的双臂。

动作迅速而用力,再狠狠一折,便听空气里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清晰无遗。

他一系列动作果断利落,直接将苏丘的两只手都折断了。

而这样直击心脏的疼痛,苏丘竟然连叫都没叫一声,额头上多了层汗,顺着皱纹的纹路流过脸颊。

分明已是无法挽回的局势,他却盯住席江燃,开始狂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席江燃,你这么用力,还是为我折断你同伴双腿报复啊,你可真是个圣母心肠,可笑至极。”

“自己无能,让无辜的人受牵连受害,你这不叫权力,叫滥杀、丧失人性。”

为以防万一,席江燃找来一处绳索,将他双手绑到身后,叫苏丘彻底无法动弹。

“难道你觉得我没了双手,就平安无事了?”

苏丘神经开始麻痹,慢慢靠坐不住,滑落伏在地面上,“这个炸弹环是经过特殊设定的,早就设置了定时器,爆炸范围波及半个森林之大……”

“你现在不走,就走不掉了。”

苏丘慢慢连说话也变得费力,闭上双眼,“还有一分钟,除非你坐火箭逃跑,否则,光靠你这双漂亮的大长腿,可是逃不掉的哦。”

席江燃神情一滞,这一手留得明显是打算将这座工厂完全炸除,不留下一点痕迹,让警方也无法交差。

“没错,就是这个眼神。”

苏丘与他对视,即便躺在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气场依旧慑人,“席江燃,我一直视你为我最中意的对手,还剩一分钟,不想和我一起下黄泉的话,不如我来告诉你,怎么解除炸弹?”

局势全然被掌控。

席江燃沉唇瞪他,双眼灰凝。又扬言要炸死他,又提出要告诉他解除炸弹的方法。

他到底要干什么?

苏丘缓慢抬起手,沉重机械:“炸弹的定时器连着我的心脏,只有当我心跳降为零的时候,它才会停止。”

“你还没杀过人吧,席江燃?”

当触及到男人扩张的瞳孔时,苏丘像被注入一丝快感,无比愉悦:“从以前开始就很想杀了我吧。不如就趁现在,我借你一把锋利的刀,杀死我,你能得救,这里所有你想救的人,都不会死。”

他抿紧唇瓣,咬牙瞪着他:“苏丘……你这疯子。”

苏丘张嘴大笑,猖狂无比:“活到我这个岁数,你也会变成我这样,我说过,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李琼墨的车终于抵达工厂门口。

门口燃火的几个手下手持枪支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样?”李琼墨与木源匆匆赶上去。

“大部分人都已经晕了,只不过……”

“听不见里面动作,也不见席先生打信号,很奇怪。”

李琼墨神情一沉,伏在大门前安静听着。这门将声音完全隔绝,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你们先守在这,我……”

李琼墨沉唇攥拳,生怕苏丘有什么他们无法预料的举动。然而便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一双瘦弱的手推开了。

所有人都怔着,看那身形削瘦的少年,步伐沉缓又毫无畏惧地走进工厂。

“苏澈!”

他全然没听李琼墨的呼唤,双眸淡漠注视前方,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即便大门打开是满地躺着的人,他也没有半分动容。

席江燃下意识警惕看去,却在辨清来人时,刹那怔住。

“席江燃,和我一起死吧,还有不到四十秒,炸弹就会爆炸……”

苏澈慢慢走过去,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工厂里显得干净又清晰。

他俯身,从其中一个昏迷倒地的手下手里拿出把锋利的长刀,刀身太重,以至于他都没有力气拿起,拖在地上行走一路。

苏丘怔住,像慢动作般回过头,视线顺着迎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逐渐模糊的视野里,苏澈正步步朝他而来。

他肩膀发颤,浑身如遭雷击那样剧烈地颤抖,“你……”

少年一套漆黑的外衣,分明已经超过一米八了,可看模样那么瘦,脸颊凹陷,双眼阴沉如老者,他手拖着长刀,一步一步走得坚定,目标只有他。

席江燃刹那怔住,苏澈,李琼墨怎么会放苏澈出来?

他立马出声喝止:“快点离开这里!苏澈,他身上有炸弹,很危险!”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背负一生的累赘。”

而此时的苏澈,早已听不见任何人说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神经在麻痹,快要走不动。

但唇舌拼命蠕动,坚持要说完,“一岁,你把我扔到疗养所里,与世隔离。我不会走路,喝不上奶,吃不上饭,被阿孃们一块馍一块馍地养大。”

苏丘慢慢睁大瞳孔,手指抓紧地面。

这,是梦境么?

亦或是,他已经死了,到达地狱,苏澈来惩罚他了。

“五岁,我被接进苏家,关在阁楼里,谁也不许靠近。我亲眼目睹你把一个又一个女孩带回家,残害荼毒,直到她们绝对地服从你。”

“十岁!身患重病,你从未看望过我。就连姐姐找你借钱,你那么有钱,却一个子都不肯拿出来!”

他眼中逐渐漫上一层血腥的气息,越说这些让他痛苦的回忆,心脏撕扯的伤口越大。

他咬牙切齿,撑着最后一丝气力走到苏丘面前,用那柄长刀对向他:

“18岁!你被废除活着的权利,在将死之前,把骨髓给了我。你想让你的血液也活在我的身体里,你想把我也变成像你一一样的人!”

“我有多恨你,多唾弃你,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地想死,想把属于苏家的血放干了,换一个身份,重新活一次,像正常一样活一次。”

苏澈冷笑着,双眼血丝慢慢爬进眼眶。

他却眼中有泪,刀尖刺向苏丘的胸膛,直击要害,“只要合你眼缘的女人,你都不会放过,你残害手下,席卷大量钱财,贩卖走私,作恶多端!

“你得之的秘密泄露,你亲手杀了苏丰莫,杀了黄绵的父母。甚至,还想为了一张股权书杀姐姐!”

他深深吸气,吞咽下满腹的哽咽,刀尖已经没入皮肉,有血汨汨流了出来。

苏澈的话却终止了,他双瞳瞪直,慢慢上翻。

吸入残剩粉末的他,就这样径直倒在了苏丘的脚边。

心脏那一刀,还是没插进去。

世界沉寂,除了一股股浓郁的血味飘过,没有任何声音与气味,仿佛末日将至。

苏丘苍白着嘴唇,疼痛让他的意识清明了些,手指肌肉能动了。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他手掌缓缓握上插在胸膛的刀柄。

席江燃眼神一沉,立刻想上前制止:“苏丘!他是你儿子!”

却不想,“唰”地一声没入皮肉的声音。

苏丘竟直直握着那把长刀,从胸膛到心脏到后背,用力贯穿了的身体。

他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哼,意识在一瞬间被鲜血与疼痛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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