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不吉利的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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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责任,指的是苏晚筝和孩子吧。

“八年了,你的改变还真大。”石远巢双臂抱在一起,若有所思地凝视他,“八年前还是独身一人,上游轮的时候还会恐惧,还会发抖。”

席江燃淡淡弯起唇畔:“以前的事,您就别提了。”

但相比同情,心境确实有所不同。

就像他说的一样,肩上有了责任和担子,有了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似乎就不那么怕死了。

“真好。”石远巢浅浅合上双眼,宽厚手掌抚摸着玻璃杯,“我靠着眯一会,到了告诉我。”

……

【醉臣】夜店。

身穿黑色马甲白衬衫的经理陪笑敲响房门:“陆少,天都亮了,一晚上了,您……”

他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冲鼻的酒味,立刻皱起眉头,眼神示意身后的保洁人员进去打扫。

但经理踏步走进去时,忽然“哗”地一声,凌空一只酒瓶狠狠砸碎在脚边。

经理吓得往旁边一缩,脸色青白:“陆、陆少?”

便见一袭白衬衫的男人躺在沙发上,撑着酡红的面庞,出乎意外的是,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就一个人坐在那喝酒。

他烦躁从口袋里抽出张卡,甩到经理脚边:“续今天的包房,然后滚出去。”

“陆少……您的信用卡已经停了。”

“……”

陆翡漠然抬眸觑他一眼,神色幽幽泛着寒恻的冷光。

经理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这酒吧有陆氏的股份,上头陆老也把他当眼线,时时刻刻盯着陆翡的举动。

陆翡轻嗤了一声,“老东西。”

他起身把西服带上,高大身形摇摇晃晃到门口。

捏攥着眉心,瞪了眼旁边低头的经理:“老季,我跟你也挺多年的朋友了,从我这收钱,又在我爸那拿了不少好处,你两头吃得够开啊。”

那经理脸色惶然,苍白着往旁边避退,“您说的什么话……”

陆翡冷哼一声不语,耷着西服便昂首阔步地离开。

阳光刺眼泄落,陆翡紧皱着眉头,双眼沉闭,抬胳膊遮住,酒稍微醒了些。

他本身酒量极好,吹了一晚上也是半醉半清醒。

这才想起今天是席江燃去见苏丘的日子。

怎么劝都劝不听,他非要飞蛾扑火,带再多精锐去又有什么用,苏丘岂是区区一支二十多人能抓到的。

烦神这事一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就逐渐忘记了时间。

既然时间还早,就去看看苏晚筝吧。

她和席江燃的婚事,在网上闹得风风火火,目前也是重点保护对象,就怕苏丘故意转移目标,对苏晚筝下手。

……

车子行驶到崎岖山丘上,天色降下暗沉,天边浓密的乌云卷着风起云涌。

车队已经行驶很缓慢了,但席江燃仍觉氛围不对,皱眉指挥:“将车停靠在隐蔽处,每十米停一辆,下车行动。”

距离那座工厂还有两公里左右。

车队听令后纷纷停了下来,持着手枪的队伍整齐躲避在草丛之中,蓄势待发。

下车后,就换成席江燃独自一人走在前方。

苏丘说过,想要小五和雪貂活下来,就独身前往,不许带任何人,一经发现立刻枪毙二人。

“小心。”石远巢将枪别在腰间,拍了拍席江燃的肩膀,点着蓝牙耳机,“有什么事,立刻拨动耳机。”

席江燃轻轻颔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神情,缓步走向那片深林里。

林子不如海岛那片大,但也够凶险,树枝层峦叠叶,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他身上,无数斑驳跳动。

席江燃缓慢往前走,距离工厂还有0.5公里时,身侧树木沙沙作响。

他即刻反应到什么,一把银亮匕首已经抵在他的喉间。

他喉结微动,皮肤触碰到那凌厉刀锋,冰凉入骨。

“果然如老龙猜测,席先生,也就你有这个胆量和能耐,敢在老龙身边安插卧底。”

身后一道狡猾冷冽的声音,感受那说话的语气,以及用刀抵着他的手劲,席江燃便知那是经受不一般训练的,是苏丘的最终武器。

“咔哒”两声。

那人非常灵活地解了他腰间的枪袋,玩转着那只小巧的银色手枪,轻笑挑衅:“枪不错。”

“人在哪里?”武器被夺,在预料之中,席江燃神色平静地望着他问。

那人嬉笑,露出一口镶金边的牙齿:“你说什么人?雪貂还是小五?”

席江燃不上当,若他立刻透露是谁,或许会被苏丘直接一枪毙命。

“苏丘。”

“老龙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只不过,要我查查清楚你身上还有什么危险品没有。”那人轻笑,要往他腰间摸时,席江燃神情微沉。

目前,眼前只有这一人,手里还只有匕首,他有机会。

只是,不能轻举妄动。

男人神情沉静,张开手臂任他搜查的瞬间,故意将手臂落下,即将落到那人身上。

身侧大树上“唰唰”跳下几个身影,数把枪支险险抵在席江燃的颅处。

果然,周围埋伏圈的人真不少,个个手里都是致命的武器。

“呵。”那金牙冷笑一声,阴沉着脸,朝席江燃的小腹上狠狠一脚踹去。

他穿着钉鞋,这一脚下去,席江燃弯了下腰,小腹被踹得刺痛难耐。

几个手下立刻上前将他擒住,士兵冷眼瞪他:“把老子当猴耍呢?再敢有这种小动作,立刻要你的命。”

“带进工厂。”

席江燃暗然松口气,袖子里藏着的那把灵巧小枪,总算是混过了视线。

一举两得的试探,换踹一脚,不算亏。

缓慢走出森林,在一片空旷到令人绝望的荒漠上。

工厂独立坐落,巨大高耸,仿佛一个随时吞人入腹的巨人。

人对巨物有本能的恐惧,席江燃此刻被押着双手,抬头看这座黑色建筑时,心脏阴沉了下。

金牙用钥匙开门,把席江燃推进去。

他一个踉跄被推进去,空气里无数灰尘都飞扬起来,如天女散花般。

而在灰尘散尽后的黑暗里,唯有一束光芒,从破旧的房顶散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落在工厂正中央的位置,映照着跪在那的两个人——

小五和雪貂。

两人双腿被安上简单的支架,但奄奄一息地躺在在,不知受了多少酷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席江燃目光平静扫视过二人,对上小五灰暗的双眼时,他未作停留地移开。

只身进入这里,他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每个情绪,每个动作,甚至脸上流下的每滴汗都是危险。

小五和雪貂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道沉缓的脚步声。

苏丘吹着口哨,轻松闲适,又给压抑过分的空气平添诡异感。

他呼吸慢慢收缩,空气稀薄在胸腔蔓延开,每一寸皮肤都在绷紧。

“哟,老面孔,好久不见。”苏丘竟是一身雪白的西服。

一改他从前酷爱黑色的风格,白发苍苍颇具威严,身后跟着两道不明的暗色身影。

苏丘缓缓往前走,直到整个人都呈现在光束下。

他的脸因长期不眠而变得苍白空洞,双眼凹陷,宛如被蚕食成空壳的生物。

黑洞洞地瞪着席江燃,像在看一个又爱又恨的人,笑容诡异,“席江燃啊席江燃,我早就猜到会是你。只有你才总想当英雄伸张正义,只有你想剥削人的欲望,可真是个道德战士啊。”

苏丘笑了下,鞋尖忽然狠狠踩上小五的头顶:“不过,对付你这种人也最简单。只要把你手下人弄个半死不活,等着你亲自前来领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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