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2 / 2)
聂小蛮低声说:“不必问了。他已经说过他所以连弄出两次敲门声,就要惊醒佣人建川的睡梦,叫他起来作证。后来他要使人相信是外来的凶手,就故意退到篱外的泥地上,又再从草地儿进后门里去。他匆匆脱了蓑衣,换好尖翘凤头高底鞋,又将湿高底鞋藏好,一面高声叫建川下楼开门。”
佟南箫问道:“那佣人是怎么得知的呢?”
小蛮道:“所以实际上他只喊过建川一次。我们之前就知道建川有些癞床不肯起来,他下楼时动作很迟缓,又是一直到前门去的,所以闻达一面叫喊,一面换鞋,也不怕给建川看破。至于以后的情形,我们也完全明白。”
佟南箫道:“那么,他现在又怎么会被那个马车夫的谋害?”
这问题聂小蛮似乎也同意应该问一问的,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发问,突然有一种微弱而颤动的悲呼声音,直刺众人的耳鼓,景墨的脊骨上像被一只手重重地抓住,指尖的力量让背上的肌肉都感到微微的疼痛。
许闻达突然眼睛瞪得溜圆,他的胸口高高地隆起,他张大嘴巴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哥哥,永远了!我现在没有别的挂牵,只有我的娘!……娘白白地扶养我成人,我却没有……哎哟!……哥哥!……”
那悲呼声逐渐地低下下去,接替的是许罗路的悲怆的哭声,那时候的景状苏景墨等旁人看了都忍不住同悲。
这案子如此结束,使景墨感受一种很深的刺激。
女人可以鼓励青年男子的上进,使他拼搏出一个光明灿烂的前程,不过同时她也有毁灭的力量。这两个青年男子明明是被一个拜金女人给毁灭了。但他们俩本身的痴迷,把情爱看做生命唯一的条件,那也是可悲的,许闻达最后临死前似有所悟,却总是太迟了。
隔了两天,佟南箫又把那马车夫黄三财捉住,审问之下才知道许闻达的被害,就因黄三财索贿不成而起。他被买通合伙干了这一桩凶案,曾受过许闻达一百五十两的酬报;后来他听说许闻达已经保释出外,于是再向许闻达需索巨款。闻达怕他借此勒索,后患无穷,曾用说话恫吓他,想借此断绝黄三财的贪念。黄三财本也不是良善之辈,一言不合之下,便掏出刀来向许闻达刺了一刀,这一刀捅进了许闻达的腹部,黄三财自己便悄悄地逃走。不过他到底没有逃出法网。许闻达虽死,也可以瞑目了。
至于聂小蛮调查的经过,还有许多疑团,苏景墨按着老习惯自然要请他解释。小蛮的解释却很简单。
小蛮是这样子告诉景墨的:“这桩案子着手时可称头绪纷繁。不过在初着手时,有几点就引起我的注意。移尸嫁祸,原本也是平常的事。但凶手移尸以后,为什么要敲门唤醒里面的人?这岂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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