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六 罪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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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应该如何度过?一个高*潮要来了……)

但是这个亏,孙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忌惮于武毅伯府的权势,这些店铺,除了他们之外,根本没人敢买!之前有一个南地的商人露出几分想买的意思,结果第二日就让人在小巷子里蒙住脑袋一阵暴打,两天腿都给打断了。案子报到顺天府里,根本就不管。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来问这几家地段极好的店铺的事儿,而京中的豪门,显然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儿事儿而得罪正如日中天的武毅伯。尽管那时候正在东北征战的连子宁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这完全是城瑜的自作主张。

女人凶狠起来,可是比男人更可怕的。

只有一个买家,卖了,好歹还能捞着一点儿,若是不卖,不但赚不到钱,而且还要每个月都按时给那些店里的人发放月例银子。如此一来,反而是极大的开销。

所以也只能认了。

而卖掉了这些铺子之后,孙家便失去了所有的财源,只能坐吃山空,但是家里的积蓄在老爷事发的时候就已经拿去四下打点了,剩下的也大半带去了临安府。

剩下这点儿钱,够什么?

之后孙家便辞退了大部分家丁,只留下必须的几个家人,就算如此,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生计艰难,以至于就连那些卖苦力的车夫,都敢出言不逊!

孙福明白,这是武毅伯的反击。想想以前自己也是仗着权势这么欺负别人的,他心里倒是没什么愤怒的,只有绝望。

想到这一茬,老管家心里只有恐惧和绝望,一阵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忽然想起来武毅伯是靠什么起家的。

那可是实打实的军功。酒神楼的唐三先生说的多好啊?武毅伯一平白袍军,二征东瀛国,三定女真乱。那可是杀了个尸山血海,他手底下的人,那些武毅伯府的家丁护院什么的。可都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老天爷,这帮人可千万别杀人才好!”老管家忽然感觉武毅伯府的手段似乎已经很温柔了。

“也是少爷不争气啊!就这么点儿钱了,还拿着乱造,也不读书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其实孙家如此难过,和孙挺也是分不开的,他挪用了大量的钱款,而这些钱却是不知去向。老管家隐隐的知道一些,但是却根本不敢想。那个秘密,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

‘少爷这是子怎么了?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啊?那可是武毅伯啊!咱们已经不是过去的侍郎府了,得罪了武毅伯,这将来可如何是好?’

唉,老管家叹了口气。他也就是敢腹诽一下而已,却是绝对不敢显露出一点而来的。像是他这等家生子,不但生死都取决于主人一念之间,而且在孙家呆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给孙家融为了一体,就算是离。也是离不开的了。

老管家的叹了口气,见所有的物资都被搬到了厨房,便也打起精神,向着后宅走去。

大少爷那边儿还有四个伺候的丫鬟,夫人那边儿也有六个丫鬟两个小厮,另外两个年纪小些的少爷小姐都跟着夫人一起住,除此之外就是厨房里面的三个师傅还有十七八个杂役。老管家这时候不由得清醒,幸亏老爷不是什么谈=贪花好色之人,这辈子除了夫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妾侍,要不然的话,可不止这么点儿人。

虽然阖府上下只剩下不到五十个奴婢,但是老管家还在尽心竭力的做着自己的本分事,他慢慢的向后宅度过去,准备在府里四下巡视一下,以防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走在府中的小径上,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软底布鞋走在上面非常的舒服,路边种满了银杏树,此时树叶已经转黄,一眼望去,璀璨如金,极是美丽。只是这美丽的园林,现在也显得很是有些破败了。老管家四下里瞧了瞧,暗骂一声:“这帮夯货,没人催着,连落叶都不知道清扫了。”

一路走来,心中越来越是凄凉。

迎面走来两人,老管家愕然抬头看去,待看清楚了两人的容貌之后,脸色便是变得阴沉下来。

对面走来的是两个女子,走在左边那女子一身素白,容颜清丽,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怀里抱着一张古琴,一双眸子冷冰冰的,似乎把肃杀的秋意都装在了里面了。她身边那女孩儿一身鹅黄色襦裙,不过十六七岁,容颜也是颇美,只不过是跟那个素衣女子比起来,却是宛如皓月之侧的繁星一般不起眼儿。

这女子,正是寇白门。

她忽然驻足,望着路边的一株银杏,沉默不语,脸上只是淡淡的,心里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作为孙挺亲自从金陵请来的琴师,她已经在孙府呆了两年之久了,距离那一次见到他,也是足足有两年之久了。

‘两年啊!你可还曾记得我么?’寇白门心中轻轻自言自语:“可是你可曾知道,自从那一天之后,我的心,就已经不是我的了么?你跟我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是真的只如初见那该多好?你现在已经是武毅伯了,在边关连战连捷,可还曾记得那个为你牵肠挂肚之人么?我听说你已经大婚了,想必,在你心里,就更没有我一席之地了吧?”

“不过!”她的嘴角忽然绽放出一抹笑意,那笑容,惊心动魄,灿美如斯:“你到现在为止,一共写了三曲词,两曲为我,一曲为了皇帝。在你心里,我比皇帝更重要是不是?现在每每有人说起你,说起你那两曲词。便会提到我,有了这些,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便是这辈子,再也不得见,只能守在这绝地一般的府中,我也认了,我的心里。也是欢喜。”

见寇白门发怔,旁边的侍女便也耐心的站着,这等情况。她早就司空见惯了,跟了小姐这么久,她也知道了其中原委。

只不过。也只有一叹而已。

天上地下,夫复何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小姐,咱们走吧!”

“嗯,走吧!”寇白门猛地醒过神来,幽幽一叹,脸上却是布满了飞扬的笑容,她轻轻唤了一声:“小樱。”

小樱讶然道:“小姐,怎么了?”

“其实我挺幸运的是不是?”寇白门看着她说道:“那两曲词,定然是能名传千古的。等千年之后,人们每每读到此处,定然会想起我。他们会说,这是连子宁为我写的诗,是不是?”

看着寇白门脸上灿烂的笑。小樱忽然眼眶一酸,差点儿便落下泪来,只是使劲儿的点头。

她抽了抽鼻子,强挤出一丝笑意:“而且孙家破败了,孙挺也没心思来打您的主意了,为武毅伯留下完璧之躯。只要是您心在他那儿,人也就是他的。”

“是啊!你说的没错儿!”寇白门咬着嘴唇轻轻点头:“是啊,我是他的,这辈子都是。”

迎面老管家走过来,寇白门轻轻退到一边,低头道:“见过大管事。”

老管家对寇白门很是仇视。

在他看来,若不是寇白门的到来,大少爷又怎么会和连子宁结怨?不和连子宁结怨,京南钞关那里又怎么会查出老爷的证据来?若是没有老爷的证据,孙家怎么会败落?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而现在之所以仇视寇白门,又多了一条原因,这个江南名妓出身的女子,谁也不知道她攒了多么丰厚的身家,现在府里这般拮据,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她却是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但穿戴用度都是极为上等,而且每顿饭都是叫京中最有名,手艺最好的几个酒楼给送过来,甚至就连她身边的这小丫鬟,也是人家自己买的。

这怎么不遭人恨?

偏偏寇白门的身份是琴师而非奴仆,人家的钱,你半分都不能动。当然,也可以强抢,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也无力反抗什么,但是谁敢动?阖府上下都被武毅伯的手段给震慑住了,谁敢动这个跟武毅伯传的沸沸扬扬的女子?

因着这一层原因,老管家强笑道:“寇大家这是去吃饭?”

“不,刚吃过了,闲来无事,出去逛了逛,晚间还要给少爷小姐上课。”寇白门微笑道。

老管家叹了口气,这又是寇白门的一个厉害之处,这个女子,不管孙家是兴盛还是破败,都没有丝毫的改变,礼数分毫不差,为人也不倨傲,更是做好自己的份内。现在两位小少爷,小小姐的琴技都是很好了,当然都是她的功劳。

甚至就连夫人,都颇喜欢他。

老管家点点头,忽然道:“寇大家,可曾想过要离开?”

“离开?去哪儿?”寇白门哑然一笑:“在这儿挺好,无拘无束的。再说了,就算想走,我也走不了啊!”

老管家无言,点点头,错身而过。

寇白门摇摇头,也是去了自己的住所。

老管家很快就走到了孙挺的住处,这是一个单独的跨院儿,亭台园林,一应俱全,倒是颇为的精致。

走到孙挺的书房附近,刚好看到一个中年汉子从孙挺的书房里走出来,四下里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眼,然后便是快速的离开了。

老管家皱了皱眉。

书房里,孙挺站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正仔细的看着。

书房里一片凌乱,原本家里摆设的那些奢华富丽的花梨木椅子,书柜等等都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最普通的货色,这些新换的,都是很一般的木材做的,而且做工也不甚精细,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这等器具,便是一般小康人家,也是不屑于使用的。

若是放在以前,在这种屋子里呆上片刻孙挺肯定就要大呼受不了。但是现在孙挺不但挥霍光了所有家中的资材,更甚至已经拮据到了当掉所有家具的程度。

自然也都顾不得那么多了,人也是有适应性的。

那些珍贵的古籍孤本也都当掉了,现在屋子里的书不到以前的三成,胡乱的摆放着,书桌上散乱了一堆,连地上都掉了几本儿。现在。在如此拮据的情境下,下人们是没心思打扫的了。

但是这些钱,在孙挺看来都没有白花。他无比的佩服自己,竟然在这等绝境之中做出来这么一件大事!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纸片,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看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狂热,一双眸子里面,透出来让人心悸的疯狂。

他脸上笑意越发的浓厚,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握着纸片扬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和癫狂。

笑声止住,孙挺又是低头仔细看了一遍纸片,眼中闪过一抹怨毒,自言自语道:“连子宁啊连子宁,你实在是太嚣张,太跋扈了。一路走来,留下来这么多的把柄,若是有心观察,便是一堆破绽!哼,现在你的破绽都掌握在我手中。等着吧,我要让你死的惨不忍睹!”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片放在一摞纸片的最上面,然后珍而重之的把它们放在一个锦盒中,揣到怀里,然后大步走出来书房。

老管家正寻思着怎么劝劝少爷,便看到少爷走了出来。不知道多久没刮过胡子的脸上竟是少有的意气风发,他张张嘴,还没说话,孙挺便是一摆手,道:“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老管家只好把话咽回去,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的探问道:“大爷这是要去哪儿?”

孙挺对他倒没有戒心,恶狠狠一笑,脸上便露出一抹狰狞来:“五忠诚侯府。”

“忠诚侯府?”老管家心里一哆嗦,脸色大变,颤声道:“江彬江指挥使?”

孙挺点点头:“还能有谁。”

老管家看着他,一颗心越来越沉,直到跌入深渊。

忠诚侯府。

侯爷府在东城的小草厂胡同,距离紫禁城不过是两三里路,而和东厂更是只有的一街之隔。

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是很奇怪的,终大明一朝,锦衣卫和东厂都是相互牵制,相互制约,互有高下。反而是互相配合的时候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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