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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锦问:“你也喜欢红梅?”

“人比花娇。”淡淡的四个字。

妘锦却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她望了过去,只见他薄唇微抿,眼眸深邃,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沦陷进去。她脸微微泛起了红,下意识垂下眸子,装作不懂的样子。

“梅花开时,你给我做梅花糕吧!”萧程忽然道。

妘锦轻轻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会喜欢这些甜食,没想到尊贵的太子也会有这样的遭遇,不是更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吗?却连最起码的亲人宠爱都不曾得到过。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园子里只有俩人的声音,静默了半响,妘锦道:“阿程要回府吗?”

“阿锦这是要赶我走。”

妘锦一眼望去,明显看到他眼里的戏谑,故道:“那我叫竹青再来一壶花茶。”

萧程摇摇头:“好了,我确实要回去了,你送送我。”

妘锦嗯了一声,俩人出了亭子,朝着梅园外走,梅园中间是一条弯弯绕绕的石子小路,路旁是俩排石灯,走着走着,萧程忽然又牵起了她的手,柔软的手一片冰凉,他问:“你很冷?”

妘锦又轻轻嗯了一声道:“听说母亲怀我时,老是感染风寒,就吃了一些退凉的药草,所以我比较怕冷,一般这时我都要穿上斗篷了,不然准会咳嗽起来。”说到这,妘锦又忽然想起前世,也是由于她体质偏寒,所以才多年未有小孩,而后来有了小孩,也被...想到这,她忽然就握紧了拳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程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忽然就紧紧抱住了她,小小的一只,完全被他包裹在怀里,他嗅着她发间的馨香,竟觉得无比满足,他低低叹喂一声:“还冷吗?”

妘锦呆呆的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只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似乎能将她冰冷的心焐热一般,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好似再也没有那个雪地,好似离它很远很远。

良久,萧程才放开了她,然后望进她柔美的眼中,妘锦回望着他,然后她看到他一点一点的凑近,然后她额头微湿,滚烫的气息吹拂在上面。

妘锦心中微颤,刚想动,便感觉到额上抵着一个湿润的东西,妘锦瞬间僵硬在那,一时间动弹不得。

萧程抿了抿唇,看着腮颊通红的妘锦,哑声道:“还是我送你回去罢。”

妘锦回到寝房的时候,人还未回过神来,铜镜里的她双颊泛红,眼眸温润,她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竹青端着一碗银耳燕窝粥进来,便看到一脸红润且发呆的妘锦,她忙走过去摸了摸妘锦的额头,然后便惊呼出声:“小姐,你不会是在亭子里吹风,发烧了吧!”

妘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神闪烁:“应当没有,只不过今日天气不算太冷,披了这斗篷,还有些微热,是以这才会有些发热罢。”

竹青哦了一声,便道:“那小姐还是赶紧将它脱掉,要是捂出汗来,也是容易感染风寒的。”说罢就将妘锦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

妘锦则坐在那张藤椅上,手里拿着那碗竹青端来的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脑中却还是不停地转着方才的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感觉这世好像很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她好像就这么被动的在朝前走着,也许这样挺好,他应是对她上了心的吧!上一世他稳稳当当坐上了皇位,也不会是因为权谋和她在一起,想到这,她忽然就心里宽松了几分。

碗里的燕窝粥也跟着香了起来,才发觉她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一碗,碗都见了底。

竹青瞧着倒高兴起来,还有了那调凯的心思:“小姐,今日你食欲甚好,是不是因为太子啊!”

还不等妘锦说话,竹青就自言自语起来:“想想也是啊!这太子长的俊俏,今日在宫里头又如此护着小姐,要去哪里找这样的如意郎君?要是有,我都想要一摞。”

妘锦噗嗤笑了出来,白了她一眼,嘴角却还是微微弯起了弧度:“闲的话你就去园子里给梅树松松土。”

第9章

妘锦躺在屋内的藤椅上,拿着前阵子新买的话本子,正读的津津有味,竹青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世子要和太子切磋武艺,就在咱家后院的戏台上,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报,说让小姐赶紧去劝劝世子,要是世子一不小心伤到了太子,那可如何是好。”

妘锦正读到有趣的地方,实在舍不得将脸从话本里抬起头,且想起他那手上的厚茧子,这谁吃亏真说不定。

竹青可是知道妘锦这性子,要真迷上一本书,那是铁打不动,天塌下来也跟她无关了。竹青冒着被妘锦恼恨的风险,把她手中的书一把夺了过来:“小姐,你没听见吗?世子要和太子切磋武艺。”

妘锦斜睨过去,没好气道:“你就不能等我看了这一页再说吗?他们切磋切磋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你就不怕世子把太子打坏了吗?太子看着那么文质彬彬的一个公子,怎么能和我们家粗犷豪迈的世子比啊!”

妘锦不置可否的笑了出来,果然外表是会骗人的,也对,萧程的暴戾是在登基以后才显现出来的,现在他在世人眼里最多就是性子冷僻些,不好接近些。

妘锦慢悠悠的从藤椅上起身,竹青稍稍给她理了理衣鬓,俩人便朝着后院的戏台子步去。

等俩人到时,戏台上面已经开始了,而戏台下面也站了诸多人,这会子正是大家伙忙完了活计的时辰,是以,这上到婆子,下到丫鬟小厮,竟是比往常唱戏时还要人多些。

妘锦与竹青刚走过去,刘氏便一脸担心的朝她望了过来:“锦儿,你怎的才来,你哥哥这个武痴和你爹爹简直是一个模样,听人说有俩下子便要同人切磋一翻,他也不看看,这是何人,这可是太子,未来的储君,要是伤着一二可怎的好。”

妘锦对刘氏宽慰一笑,抚慰道:“母亲,您无需担心,哥哥虽然好比武,却并不鲁莽,是个有分寸的人,且您看,太子似乎是有俩下子的,哥哥似乎也并没有占多大上风不是。”

刘氏瞧着确是这样,心下便安稳些许,又往戏台上望去。

妘锦此时倒觉得哥哥和萧程比武,只有益处没有坏处,想前世杨浩得到萧程的赏识后,有几人不对杨浩恭恭敬敬,但归根结底这份恭敬全来自萧程。要是哥哥能得到他的青睐,或俩人臭味相投,不失为一件好事。

萧程今日穿了件玉白圆领暗纹长袍,发上束着一根白玉簪子,衣袂偏偏,手握长剑,说不出的英姿焕发。而妘铭着一身灰蓝交领长袍,却将袍角塞进了宽边的腰带上,本来是个俊俏的公子,翩翩多了几分粗犷的韵味。

妘铭本以为这太子也就是有些花花拳脚,他本做好了让他的准备,却不曾想几个回合下来,他根本都没碰到他的衣角,这让他瞬间全身谨备起来,同时也对面前的人多了几分敬重。

妘铭道:“太子可是正经练过?”想他这个常年被他爹逼着在军营里打滚的人,居然会摸不清他的门路。

萧程细长的眼尾勾了勾:“平常随意和几个手下练着玩儿。”

随意玩儿,就能这么厉害,妘铭看着这未来的妹夫,越看越得劲,不仅一表人才,主要还对他味:“行,那我们就好好玩儿。”

说罢,妘铭手中的利剑就直直朝着萧程刺了过去,萧程用剑身顶住妘铭刺来的剑尖,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萧程用力往前一倾,剑尖弹开,俩人之间剑拔弩张,一片刀光剑影。

刘氏看的是心惊肉跳,妘锦却随着俩个身影跳跃,翻转,戏台子很大,俩人从屋檐下方延伸到屋檐外的露天戏台。

一炷香的功夫后,只见萧程手中的长剑直直指着妘铭的胸口,而妘铭只有脚尖还踏在戏台上,整个身子在戏台的边沿处摇摇欲坠。戏台大约有七尺来高,妘铭没站稳,整个人朝后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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