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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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黎秩咬牙切齿瞪着他道:从我救你那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 你休想死!

萧涵好一阵哑然, 呆呆看着他。好似他是第一次见到黎秩一样, 有些陌生, 也有些化不开的感动。

黎秩被看得别开脸, 倔强道:你只能死在我手里。就是阎王爷来了,也休想在我手里夺走你的命。

萧涵张口欲言,到底抿紧了嘴, 而后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掺任何杂质,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纯净真诚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

啪啪啪,身后传来掌声。

元惠将长刀拄在地上,刀锋恰对着黎秩的侧脸。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苦情戏。你们一个平阳王府的人,一个魔教的人,相处不久,感情竟如此深厚吗?元惠望着黎秩问:好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现在你要做出选择了吗?是求我救他,还是答应我的条件?

萧涵嗤笑,有区别吗?

元惠欣然点头,确实没有,不过你们现在没有选择的机会。

黎秩将麻绳绕了自己的右肩头与右手腋下两圈,牢牢在胸口上打了个结,这是隐晦地想元惠表示他不会放弃萧涵。随后,似乎因为太累,他松开握剑的手,缓慢地将自己翻过来,躺在沙石地上小口喘气,胸腔不住起伏。

元惠俯视着他道:你该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现在的固执,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今日再教你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黎秩笑了一声,他额上全是汗,洇湿几缕细软的墨发,贴在脸颊,黑的极致,面色也白的极致,如同一卷山水墨画,唯有那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尤其是在这样清冷的月色映照下。

看着这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元惠由衷觉得他不应该平庸。

你笑什么?元惠问。

黎秩似乎因为热了,抬起血淋淋的左手扯了扯衣领,往日整齐的衣领被扯得松垮,一个吊坠在滑了出来,墨色的绳,长条状、一指长的一支黑色圆筒,看漆面上反折的月光,材质应当是玉,雕刻成竹节形状的玉吊坠。

元惠只看了一眼便赞道:好东西啊,雕工和材质都是一流。

黎秩闻言将那支玉竹握在手心,生怕元惠来抢似的,但很快,他又松了手,将其拿起来,举在脸颊上方,看来你的东家绝非一般人。

元惠扬起嘴角道:你若是愿意随我走一趟,也许我们日后可以共事,我的东家不缺钱,你想要什么,只要好好做事,他从不吝啬奖赏。

许是因为黎秩放弃了自己的短剑,元惠认为他已经无害,还同他说起自己的东家,有意拉黎秩入伙。

黎秩喉咙间发出一声低笑,指尖摩挲着那支玉竹管两端,而后贴近自己嘴角,轻声似呢喃般道:可惜了,我没有兴趣,去给别人当狗

元惠面色徒然一变,适才流露出来的几分和善瞬间消失,可就在他提起刀要做些什么时,他看见黎秩将那支墨玉竹管放进嘴里,一端对着他,他正觉古怪,心下升起不妙的预感,三根细长的钢针已经朝他快速射来!

月色照清钢针的那一瞬间,三根钢针已疾速到了元惠面前,折射出幽黑的寒芒,他心下大惊,但为时已晚,下一刻便捂住了自己的右脸。

黑红色的血从元惠指缝流出来,三根钢针都扎进了他的右眼里,他发出一身痛苦而愤怒低吼,青筋暴起的右手握着刀一紧,朝黎秩砍过去。

黎秩翻滚到一侧避开,半跪起来。

萧涵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而就在这时,清脆的咔哒声响又在萧涵头上传来。

黎秩闻声急急看来,那一截树干果然完全崩断,绳索失去支点,顺着山崖下的萧涵的方向快速滑落,同时,一道急促的冲力从黎秩身上绑着的绳索传来,猛拉着他往山崖下拽!

慌乱中,黎秩找到了山崖边唯一可以遮挡的东西

那棵山崖边的枯树。

他借着被拖拽的趋势,忍住身上不断被沙石摩擦的痛朝那边滚了过去。他的计算没有出错,在即将被拖下悬崖前,他死死抱住了枯树的主干!

但因为另一头急速坠落的趋势,他纵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胸腹猛地撞到树干上时还是让他整个大脑放空了一瞬,剧烈的痛楚骤然袭来。

悬崖下的萧涵也并不好过,坠落的瞬间,山风在耳边呼啸擦过,快得让他想不到任何东西,在突然停下坠落时,他被晃荡不止的绳索吊着,被山崖下的飓风狠狠拍到了怪石嶙峋的山壁上,整个右肩被撞得麻木,被绑住的一双手腕更是勒得满是血痕。

萧涵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急急往上看去,他看不清黎秩在哪里,只借着几缕月光,看到绳索从枯树那里垂落下来,猜测黎秩就在那里。

枝枝,你怎么样?萧涵喊道。

黎秩听他声音还挺有活力,便心下也暗松口气,可不等他找机会把萧涵拉上来,一个黑影就靠近了他身后,回头望去,正是一身怒气的元惠。

他血淋淋的右眼上插着三根泛着黑色寒芒的钢针,黑红的血蔓延了右脸,此刻他的脸色透着青黑的惨白,咬牙切齿的模样可见怒气深重。

我好心给你机会,你却废了我一只眼睛元惠的声音有些颤抖,许是因为疼的,许是因为气的,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元惠高举起手里的刀,却在他要挥刀的那一刻,几支冷箭在山林里破风而来,一支射中他的右手,一支射中他的后背。元惠浑身僵了一息,连带着手里的刀一同倒地。

黎秩怔了一下,朝黑暗的山林里看去,那边好似也突然沸腾起来,不少隐藏在里面的黑衣人都现出身形来,兵刃相撞,好一阵厮杀。

黎秩来不及多想,扶着枯树坐起来,拽着绳子一寸寸的往上拉,萧涵看到是黎秩半探出来的身影,也配合地用腿在山壁上蹬着,往上的速度快了几分。待到将萧涵拉上来后,黎秩背后衣衫已被汗湿,累得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心跳极快,双目微阖小口喘气。

萧涵扶着枯树,跟着跌坐在黎秩身边,他几度惊险,身上的力气反而慢慢恢复了一些,一上来就赶紧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最后露出一双青紫红肿遍是血污的手,他没有多看,只一看到黎秩,就忍不住扬起嘴角笑起来。

黎秩略有些失神的漆黑双眸聚起了光芒,一抬眼,就被萧涵突然抱住。萧涵将黎秩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上,温热的怀抱包裹着黎秩,他甚至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跟自己差不多一样狼狈,萧涵的呼吸随之打在他的耳尖上。

黎秩,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黎秩耳尖轻颤,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林中的厮杀有了结果,一个高瘦的男人率先走出来,手里的刀上还流淌着温热的血。他大步流星奔过来,那张被溅了血珠的脸正是燕七。

世子!燕七走到山崖边时,看着树下紧紧相拥着的两个一身血迹形容狼狈的人,有些担忧,也有些迟疑,到底还是上前半跪而礼,汇报道:那些人都是死士,嘴里含了毒药,被我们拿下后,全都咬破毒囊自杀了。

黎秩这才回神,一把推开萧涵。

萧涵倒也没有计较,斜了一眼元惠道:他怎么样了?

燕七上前去检查了片刻,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死了。箭只射中了手臂和后肩,他唇色发紫,血液发黑,应是针上的剧毒突然发作。

萧涵惊了一下,看向元惠。

他侧倒在不远,整张脸泛着青灰,右眼上三根钢针还未拔|出,黑色的血流过大半张脸,还未止下。

他刚才亲眼所见那三根毒针射中元惠,清楚这是黎秩做的。

萧涵又看向黎秩,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黎秩看出他们的意图,想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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