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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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辞越甫一触上,又是一阵皱眉。

他是习武之人,对筋脉骨骼皆是精通,他细察了一遍,小医士也检查了一遍,两人得出共同结论,天子只是在冷水中冻麻了神经,暂封筋脉,反复在热水中浸泡几次,温度恢复上来即可正常动作。

纪筝表面不语,心中还是一片慌,茫然无措地望着自己的腿脚。

明辞越将那双玉足揣入怀中,企图渡过去些许温度。

圣上,看着臣。纪筝的视线一点点地转移回来。

仿佛通了他心意一般,明辞越轻声宽慰道,圣上信臣。

纪筝望着明辞越,微微压住了心跳,任由他将自己抱去延福殿之后天子沐浴专用的殿内。

整个浴池由光滑的石头天然打造,内嵌在地板之下,放眼望去像是个小型游泳池,宽敞奢华极了,在冬日里源源不断地供应着热汤,热气腾云而上,将整个殿内烘得烟云缭绕,温暖极了。

沐浴须除衣,纪筝愣在明辞越的怀中。

虽然小圣上这副身体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他的,而且方才昏迷时已经敞露胸膛,赤.裸相对但并不代表醒着的时候也可以!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明辞越将自己仔细地轻放在汤池边,遣了几个小厮为他除衣,自己转过身,低垂着视线,最后带着全部侍者躬身退出,顺带将门阖好,臣为圣上在外守门。

只要圣上唤臣,臣就一直在。

纪筝哑然,明辞越,也太君子了些。

池水不深,顶多没过正常男子身量的腰际,且清澈极了,一眼能望见池底的浅色玉石。

他将自己的腿小心翼翼地搬进温水里浸泡。

水面原本平静极了,此时被搅得晃动起来,上下起伏,连绵荡漾出一整片波纹涟漪。

仿佛昨夜从河底往上望水面,漆黑色覆着冰层,死一般沉寂中的水纹涟漪。

令人窒息。

纪筝仿佛一下子被人掐住了咽喉,在这温暖的殿里,呼吸瞬时艰难起来,每一次呼气吸气都是在吞下千根银针。

他挣扎着想要抓紧脱逃这片吃人的水域,可越是挣扎,腿上越是吃力,整个人猛地扎入其中,溅起的水花哗啦一下,争先恐后地涌上岸去。

坐起来,坐起来。

只要坐起来,这片温池压根到不了他的肩际。

可纪筝被梦魇彻底蒙住了双眼,眼前只剩一片天昏地暗的恶臭河水与浮冰。

明辞越,明辞他反反复复,只会呼叫一个名字,然而声音太弱,还未叫完就又吞进不少水去。

恐怖一点点爬满全身。

臣想了想还是与他的呼声几乎同时,殿门又被再次推开,恕臣僭越。

纪筝被一只有力的臂膀轻松托起,在池中坐稳。

他颤抖着,双手护着自己泛起寒毛的裸.露肌肤,缓缓地回过了头。

明辞越的眼上蒙着一条白色布缎。

布缎在脑后顺着乌发如瀑垂下,悠悠地飘荡在池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把#明辞越 君(hen)子(tai)#打在公屏上!!

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是只能听到心跳哦,皇叔不时的对视是因为他还在各种尝试想再次听到心声,不过靠心跳皇叔也能猜透他的一些小心思。

小圣上心跳声对皇叔来说挺上头的,他还在做变态做君子之间苦苦挣扎,反复横跳,嘿嘿嘿

今天更晚了些,但自我感觉还是挺粗.长的╮(‵▽)╭

第14章

明辞越。纪筝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缓缓向对面伸去手臂,放朕上去,朕不要热浴了。

对水的恐惧冲淡了一切,纪筝根本没有心思细瞧明辞越的模样,也不在乎他是否看得见自己此刻湿身的模样。

送朕上去,快送朕上去。

明辞越只是柔声而坚定道:不行,圣上不行。

纪筝骤然蔫了下来,看向明辞越的眼中满是失落和茫然。他怔了一下,收回手,即刻咬紧了牙关,转身远离了明辞越,不要命地向离自己最近的岸边徒劳地挣扎划动着双臂。

明辞越又稳声道:臣看不见圣上,圣上请自己过来臣这里。

可纪筝哪里听得进去,又是几阵乱扑腾,水花在腾着热气的汤池里四处飞溅。

纪筝的腿在池中还是软麻的,压根坐不稳,此刻一挣扎又有将倒之势。

就在他又要摔进去之时,臣抓到圣上了。

一双手寻着左右溅起的水花,准确追了过来,仅凭微末的声音,将他牢牢定位。先是触到了那几根作乱的手指,继而攀上了露在水面,微微发凉的小臂。

纪筝挣扎之间带起的热水尽数洒落在明辞越身上。

明辞越将他拽入怀中,带着他的上身露出水面,仅留双腿没在热水之中继续治疗。

这一触感与昨夜冰面之下如出一辙,微微抵消了他心里对水的恐惧。纪筝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仰起了头,微微定了定心神,大口地喘着粗气。

明辞越在他身后轻轻抿了抿唇。

忽然,纪筝感觉到护在他背后的两只手移开了。

他猛然瞪大了眼看向明辞越。

明辞越轻声道:圣上请自己抱紧臣,臣不便逾礼逾矩触碰圣上。

原来是这样好温润知礼一男的。

纪筝连忙上下点头:嗯嗯嗯。说着又搂紧明辞越的肩把自己往上送了送。

他哪里还记得君臣尊卑,只是潜意识里将明辞越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攀住,把自己缩起来吊挂在对方身上,丝毫不肯放松,生怕掉落入水。

而被他当作稻草的那人身体稍稍僵了一下。

纪筝心有余悸地回望着滚滚热雾下那片水面,圈圈涟漪倒映在他水汽氤氲的瞳孔之中,惹得他呼吸不自觉又重了几分。

头晕,缺氧。

圣上别看了。一双手伸过来,蒙住了他的眼,臣和圣上谁也不看。

纪筝睫羽上下乱颤,侧头挣脱了他的手,又回头望向他。

明辞越此时除去了平日里的玄色护甲,只剩一层单薄的白色中衣,还被天子方才撩起的水溅了一身,中衣早就湿透了,贴合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寸肌理的走势。乌发湿漉漉地,与白布一起柔顺地垂于脑侧。

细汗薄薄。

几缕额发挂着水珠,耷拉下来,滴答,滴答,可怜极了。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纹丝不动地静立在热雾之中,如同初见之日单衣跪身在霜重之中一般。

一寸白布,勾勒出眼眸深邃和鼻梁若峰的曲线轮廓,勉强遮住了几分锋芒,薄唇紧抿,看上去隐忍而克制至极。

这么好的美人,就被他这般折辱折腾。

纪筝瞧着瞧着,愣了神,突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感。

明辞越分明只把自己当忠仆,当良医,毫不带情.欲地进来服侍他,辅助他热浴疗腿。而他竟然还这般地做作放不开。

都是男的,他有的明辞越也有,到底有什么不能坦荡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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