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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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辞越将他从自己胸膛前托起来一点,耳畔奇妙的心跳声淡去了一点,再将他落到自己的胸膛上,那咚咚声瞬时便会急促有力起来。

一声一声,孕育着生的可能,仿若神迹,比人间一切宫商角徵羽还要动听,是日月星辰的神秘共鸣。

明辞越着了魔,是真的着了魔。

只要直视着圣上眸子,就可感触到这份隐秘极了的天籁。

谁也听不到这声音,除了他。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那轻颤的睫羽,怎么能只听到心跳声?他根本不甘心于这些,妄图从这具身体里听到更多,更多。

比如,再听一遍,皇叔

皇叔?纪筝的嗓子被冻坏了,沙哑极了。

他一低头,便能发现自己被紧紧绑在了明辞越身上,动弹不得。

且,几乎赤.裸相对。

明辞越置若罔闻,失了神地盯着自己,眸色极暗,目光阴沉而微妙极了。

那目光犹有实质,灼热得骇人,纪筝下意识去躲,便无意中又瞥见了那近在眼前的喉结,再往下中衣半敞,突兀的锁骨上是一道长过肩的疤痕。

那个荒唐离奇的梦

纪筝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脸颊烧得滚烫。

明辞越!谁准你盯着朕的!他带着怒火,从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可惜,很像奶猫叫。

纪筝下意识地想出腿将人踢下去,下一瞬,明辞越一个猛地翻滚,整个后背直直摔在了冰冷的玉石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响声。

纪筝看愣了,他刚才还没出腿啊。

明辞越低着头缓缓起了身,撩开外袍,双膝重重磕在玉石台阶的锋利边沿上。

亵裤那么单薄,纪筝眼睁睁地看着,不一会儿,鲜红的两块血迹透过白布渗了出来,微微印在玉石之上。

小医士以为天子发了怒,连忙跟着跪下,圣上息怒,是卑职方才提议让璟王为您取暖。

明辞越道:擅闯龙榻,直视龙颜,圣上应降死罪以服众,臣,绝无怨言。

这声音,沙哑中透着的全是自责。

这才是真正的明辞越,皎洁如月,纯澈知礼而毫无邪欲,令人沾染不得。

而沙哑也是因着方才救他呛了不少水。

纪筝怔忡半晌,惭愧得无以复加,他怎么能梦见那样的明辞越,潜意识里那般地玷污一位端方君子。

就只是因为明辞越方才不带邪念地救了自己,抱了自己,为自己取暖?

他有罪,有死罪!

纪筝低着头哼哼:朕恕你死罪,下不为例

明辞越不动。

纪筝不得已抬高声量:圣旨都不听了,皇叔想造反?

明辞越这才缓缓起身,仍是低垂着头,不再直视龙颜。

小医士却奇道:圣上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热症加重了?说着他还要上前为圣上试体温。

脸红了?纪筝脑子里嗡得一下,羞得连忙往后缩。

你看错了。明辞越拉住小医士。

可是小医士犹犹豫豫地望了天子一眼。

明辞越命令道:没有可是,低头。

纪筝根本没注意到明辞越为自己解了围,他偷偷地转过头,几个深呼吸,平复心跳,再将梦境彻底从大脑里驱逐出去,这才勉强能够直视明辞越。

明辞越向他禀明眼下的情况,为他分析,告诉他为了保两位女子,更为了抓行凶之人,可能暂时不能将落水的全部真相公布出去,也不能知晓太皇太后。

那两位女子已无大碍,按照圣上的吩咐安排在了延福殿侧殿。明辞越略一迟疑,顿了顿,圣上是位好圣上。

说罢又是单膝落地,深深俯首一拜。像是为了自惩一般,偏生要往台阶上磕。

这一拜,为的是昨夜他竟将天子作急色.鬼,贯倒在地。

血瞬时从未结痂的伤口再次外涌,纯白的亵裤,玉色的台阶,鲜红的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纪筝茫然望天,已经没有力气叫他起来了。

圣上怎么能是位好圣上!

他扮演得那么兢兢业业,日日夜夜,入戏至深,与暴君角色融入良好,浑然一体,全天下皆知他昏庸无能,连自己都快要信了自己是暴君。

主角怎么能夸他是位好圣上?

简直是一句话轻轻松松否定了他潜心多日的全部努力。

明辞越!纪筝压住咳嗽,怒斥道,朕是让你把二位美人扒光了绑到龙榻上侍寝,不是让你爬上来的,这就是你所谓的按照圣上吩咐?

明辞越身形一顿,起身,躬身一礼,头也不回地就要向外殿而去。

纪筝怔了怔,慌道:你要干什么去!

明辞越一本正经地复述圣旨:把二位美人扒光了绑到龙榻上侍寝。

他转头冲着外殿扬声唤,宣倩,常晴,圣上宣。

宣倩对天子甚为感激敬畏,根本不肯呆在侧殿,此时正候在外面等待圣上苏醒。此时听到宣,提着裙摆,啪嗒啪嗒着脚步往里快步而来。

想到宣倩昨夜震开冰层的那两脚

纪筝全身一震,将帘幕死死攥在手中,不要了,朕说朕不要了!心下一阵狂跳。

他看见明辞越向宣倩小声说了些什么,宣倩疑惑地往里望来,明辞越也跟着望过来,正巧达成了对视。

有一刹那,纪筝好似看见明辞越轻轻勾了下唇,可他揉了眼再仔细看,又只见得那人温润平和的君子面容。

宣倩遗憾地摇了摇头,退出去了。

明辞越走近过来,缓声道:她二人暂先退出去了,圣上仁厚,臣代她二位谢过圣上。

纪筝没有松帘子,只是心跳缓缓地落了下来,又只听那人道。

圣上既不要旁人,臣便一直护着圣上。

纪筝怔住了,将这句话正过来,反过去,反反复复咀嚼了半天。

他呆呆地透过暧昧的纱帘,看着跪在榻前的那根直挺坚硬的脊梁,有些漠然地叹了口气,可朕要的不是你护着朕啊

那根脊梁轻颤了一下,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罢了,去沐浴。他全身一股臭水沟夹带着中药艾草的诡异气味,估计侍者们还从未闻过这么奇异味道的天子。

朕的腿纪筝皱眉,他仿佛忘记了该如何迈开两腿,上身失了平衡,险些要直直磕在玉石地上,还好明辞越在底下将将搀住了他,将他护在了怀中。

一种恐惧从心底缓缓爬升起来,这熟悉万分的感觉,像极了前生死亡来临前,被困于一方病床之内,全身一动不能动,无力地在孤寂中感受着生命流逝。

因为残缺,所以不会再被爱护。

朕的脚还在吗?纪筝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手顺着腿一路缓缓摸索下去,明辞越先他一步握住了那双玉足。

精巧而细嫩,不生一丝粗茧,犹如出水的一节藕,那是尽全天下财力供养出的玉体。只是浸泡在冷水中太久,眼下摸上去还是玉石一般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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