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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咬着缰绳,将那匹马带出了院子,上了大街,今天楚予昭带着他进城时,曾在前面看见过一块空地,便带着马儿往那处走。
到了空地,他瞧瞧左右没人,便颠颠地绕到马儿身旁,跃跃欲试地搓了搓两只前爪,咬着缰绳往上一跃,扑到了马背上。
乖马儿别动,让我骑骑,我学会骑马后,就能帮着哥哥打仗。
第80章 小豹上战场
小豹在马背上艰难地调整着坐姿, 先是将两条后腿岔开,却发现他的腿太短,根本无法让他横跨在马背两旁, 便又改为横趴着, 将身体拉长搭在马背上。
但这样一来,别说可以驾马了,前面的路都见不着,而且让他想起在皇家猎场时, 见过有人将猎物横在马背上,那些猎物好像就是这个姿势。
洛白在马背上来回调整,马儿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骑手, 搞不明白他的意图, 也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蹄子, 从鼻孔里喷出呼呼热气。
他最后采取了一个和马背保持同一方向的趴姿, 两只前爪牢牢抓住马鞍的前端, 两只后爪也抠紧了马鞍后沿, 头一甩, 牙齿扯动缰绳, 马儿就跑了起来。
洛白死死抓紧马鞍,在空地上小跑着圈儿, 虽然颠得有些难受,但好在也能固定在马背上。
哈!我能骑马了, 我能和哥哥一起去了, 我可以不干扰他, 成为他的麻烦了。
洛白心里刚冒出股狂喜, 就察觉到了不妙。
马儿越跑越快, 马背也更加剧烈的上下颠簸。他用上最大的劲儿, 四只爪子死死抠紧马鞍,可身体也惊险地左右摇晃,最后终于被颠了下去,啪嗒一声嵌入了厚厚的积雪里。
洛白被摔得七荤八素,慢吞吞坐起身,甩了甩满是雪沫的脑袋,看着那匹还在奔跑的马,又爬了起来。
小豹等马跑到身边时,一个用力跃起,再次回到了马背上,四只爪子抠着身下的马鞍。
嗷!
啪嗒!
又被摔在了雪地里。
这次他摔得不轻,撑着雪地坐了好一阵才翻起身,继续往马背上扑。
空地旁的阴影里,一直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形。楚予昭也不知道站在那儿看了多久,眼神复杂,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肩头上都罩上了一层雪,像是尊一动不动的雕塑。
只是在洛白每次坠马时,垂在袍边的手会那么颤一下。
终于在一个急转弯时,从马背上嗖地飞出去了一团黑影,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
天地颠倒,洛白这次做好了被重重摔下地的准备,没想到尚在半空中,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跌入一个坚实却熟悉的怀抱。
当对上楚予昭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后,洛白顿时僵住不敢动了。
那匹马还在转着圈狂奔,楚予昭也不管它,只将洛白举在面前,一人一豹就这样四目相对。
非去不可吗?楚予昭问。
他的表情很严肃,声音也很冷硬。
洛白点了下头。
非去不可。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临危险。
可是很危险。楚予昭终于没有找其他理由,而是说了实话,超出你想象的危险,也许都不能平安回来。
洛白看着他的眼睛,伸出了一只爪子,轻轻按上了他的胸口,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后,又收回爪子,按上了自己胸口。
如果你那儿不会再跳动,那我这里也不会再跳动了。
停住的大雪再次纷纷扬扬飘落,有一片落在小豹眼睫上,瞬间又化为水珠,像是一滴欲坠未坠的泪水。
楚予昭看出了他无声而坚定的誓言,终于叹了口气,将小豹拢入怀中,闭上眼埋在他头顶,低低地道:那就一起吧。
他就这样抱着小豹站在雪中,抱得很紧,洛白被他勒得险些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才将头挣出来,搁在他肩上,看着那马儿还在绕着圈跑,露出了一个微笑。
第二天尚未破晓,晨星还挂在天空里,大军便开拔,浩浩荡荡地去往宁作。
楚予昭一身戎装黑铠地骑马奔在最前,后面紧跟着几百禁卫。他腰佩枫雪刀,骑下战马也披甲着铠,甚是气势威猛,只是身后却背了个竹篓,有些不伦不类,让浑身气势大打了一个折扣。
一只毛茸茸的小豹站在竹篓里,两只爪子扶着楚予昭肩头,被风吹得半眯起眼,也不妨碍他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这是成公公找来的个竹篓,刚好可以将洛白装在里面,篓口宽大,也不妨碍他自由进出。
小豹不时会伸出一只爪子,握成圆圆的小拳,只弹出一根短爪,坚定地指着正前方。
嗷!
给我冲!
楚予昭发出一长串大笑,果真扬起马鞭,更快地向前疾驰而去。
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左前方出现一座高耸的雪山,楚予昭用马鞭指着那处山峰,大声对洛白道:看见那座山了吗?叫做楠雅山,也是当地人的圣山,传闻他们信奉的兽神阿穆措,就住在这山上。
阿穆措?楠雅山?
洛白没听过阿穆措,但觉得楠雅山很熟悉,突然想起在来边境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叫刘四好的老头,就问过他是不是要去楠雅山。
初升朝阳下,静卧着一座披云顶雪的山峰,缥缈雾云中透出种纯粹的白。山峰直耸云霄,雄浑巍峨,冷峻圣洁。
洛白在看见这座山的时候,心里便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受,像是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碰,勾出了一声轻响。没有缘由地,心头浮起了某种念头,像是有道声音在轻轻催促,催他靠近那座山。
怎么了?半晌都没有声音,是不是冷?
楚予昭的大声询问唤回了呆呆失神的洛白,他这才转回头,用爪子拍了下楚予昭的肩,示意自己并不冷。
大军一路疾行,沿途山顶上的达格尔哨兵,慌忙燃起了烽火,伴着那轰然腾起的烈焰,楚予昭率军纵马飞驰,如同汹涌的海浪线,在达格尔人吹响了应敌号角时,已经涌至宁作城外,黑压压地停在了平而广的山头上。
前方就是宁作城,城头上挂着一排头颅,那是当初城破时誓死不投诚的将士,城中央还有几处冒着黑色浓烟,翻卷着升入天空。
而达格尔军队,除了少部分入城,其他都驻扎在城外的一块空地。当迎敌号角吹响时,正是午饭时间,大大小小的帐篷间燃着篝火,上面还烤着牛羊腿。现在他们一片忙乱,匆忙拿武器着铠上马,推挤着去城墙外集合,那些羊腿都已经被烤得一片焦糊。
和山脚下大喊大叫乱成一团的达格尔人不同,山头上的大胤军队列整齐,军容肃穆,数万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只雄鹰突然从天空掠过,发出长长的鸣叫,打破了山头上犹如凝滞住的静谧,楚予昭举起手中枫雪刀,从胸腔里怒喝出两个字:进攻!
震天的喊杀声突然骤响,大军如决堤的奔流,从山头四面八方俯冲而下。每个士兵都抱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勇气,无畏无惧,因为冲在最前方的那道身影,正是他们的皇帝。
洛白紧紧抓着竹篓边缘,一颗心蹦得像要跳出来,他刚张开嘴跟着嗷嗷了几声,想到马上就要打架,又腾出手摸了摸颈子上的稻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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