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华容舟手腕怎么那么多道伤痕?
华容舟烫伤那处已经不再那么疼了,上了膏药清清凉凉的,若不用手去碰便无那么痛;只是这伤口虽不痛,但华容舟看向顾罹尘有几分畏缩。
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抬眼看顾罹尘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顾罹尘的确有几分生气,他没有想到华容舟手腕处的伤有那么多,细细密密的,交错相依。
他一个在边关呆了五年的人,对伤口最是熟悉,其中的伤痕老旧相依,最新的那道伤痕恐怕还就是最近一个月才出现的。
“我没事,这烫伤很快就好了。”
看到顾罹尘皱眉,华容舟也不经意的皱起眉头,但此刻莫名的心虚让华容舟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华容舟摇摇手臂:“你包扎的还挺好看的……不愧是大将军……处理伤口就是熟练。”
顾罹尘心里几分怨气,背过身去不看华容舟。
他上辈子就派人调查的华容舟,正是因为知道华容舟的伤从何而来才会更加生气,上辈子和容舟在床榻之间他也觉她手腕有伤,但那时天暗未点烛,又满是情动。
此番看来,这伤不算轻。
而为这么一大家伤的自己伤痕累累……
上辈子出手就晚了,他本以为容舟可以等到他娶她,前世为中了药他险些要了她身子,这辈子她也只能是他的。
正厅冰块在散发着凉意,不远处的焚香炉袅袅飞烟起。
华容琅立于一边面容晦涩,刚刚那伤痕累累的手腕久久停驻在他脑海中,此刻看到华容舟还在笑着有几分笨拙的哄着镇远侯的模样,华容琅堪堪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没哭……”
华容舟还在想着如何哄得顾罹尘别生气,一旁烫伤的源头华容琅就这么上杆子上来。
不自觉的坐直了腰板,华容舟面容有些冷峻:“我为什么要哭……”
她要是哭了顾罹尘脸色估计会更难看。
顾罹尘今日真是亮了她的眼,除了楚燕就无人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关心她,更何况还陪她喝茶,给她包扎伤口。
言罢,打算细细同顾罹尘解释着的华容舟就看到华容琅像是吃错药了一般,看着他眼角都红了:“你……”
华容琅哭了……
华容舟:……
顾罹尘:……
府上一众人见状急忙散去。
“你今日不光没哭,还躲着我……”华容琅胳膊撑着身子,低头看向华容舟的桃花眼的确红了,在华容琅如玉一般的面色上红的艳丽,像是极端的忍着什么。
“以往你受了伤肯定会哭闹不停,但今日手烫成那样你都没哭……不止今日你没哭,上次我在璇清回门宴打了你一巴掌,你也没有哭……”
华容舟:?
华容琅看像华容舟眼神像是看什么陌生人,从头打量到脚:“你还躲着我,不,你是躲着平南王府,你一心一意想要搬出去,甚至不惜借用了和侍卫的谣言来刺激我!”
刺中心思,华容舟心徒然停了一瞬,就害怕她二哥心血来潮将她许配了出去:“二哥在说什么容舟不懂……但二哥作为容舟兄长,容舟怎么会避着……”
华容舟看着华容琅不对劲,尽量平顺着自己的呼吸,想要将华容琅给瞒了过去。
“容舟只是知错了,做错的事情自然得受到处罚,况且容舟知晓在平南王府之中依旧如同以往一般嚣张跋扈,碍了二哥的眼,还不如离开……能和吴玉自在逍遥……”
提到吴玉,顾罹尘忍不住闷哼一声,还瞪了眼正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小姑娘。
华容琅也想到因为吴玉每回和华容舟争论都无果,索性避之不谈:“那你那手腕处的伤痕是何故?堂堂平南王府的嫡小姐,为何会落的手腕全是刀痕。”
华容舟揪着手上的衣袖,刚刚说不疼是假的,但还不至于哭,问她为什么手上这么多伤痕,真当她愿意如此?
委屈上头,她有些憋不住了。
言至于此,索性也说开了,华容舟散开了手腕的纱子给他看个痛快:“手上全是刀痕又是如何,我身上这些还少吗?二哥数数看上京的闺女哪家姑娘如我一般跪过那么多次祠堂,甚至……还要接受亲兄长的掌掴。”
说好不哭,但是眼泪慢慢在眼眶里面汇聚,不由自主就快落下。
仿佛就算是她心里想要忘记这些疼痛,她的记忆也会记得,她的这具身体也会记得。
所以在面对她华容琅的时候,她会才会有那么多惶恐不安,避之不及。
手紧紧的攥着,华容舟硬生生将泪憋了回去:“我华容舟对你,对平南王府可曾做错过什么,我是不是真心对你笑愿意讨好你,甚至我会在你墙边夜夜为你弹琴,因为你一句姑娘要善女工,我就不停的练习刺绣。”
前世和两辈子受的苦轮番出现在华容舟眼前:“遭遇种种,为何那个爱哭爱闹会笑的华容舟不会消失?”
但凡华容琅之前有点心,放下一点偏见,就会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就该如此被对待。
屋内冰已经融化了大半,剩下的化作透亮的水,华容琅好似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华容舟。
兄妹之间从未推心置腹谈论一番,每每一见面便是刀剑相向。
华容琅早就被华容舟这一番言论震惊。
而华容舟脸颊已经湿漉漉的,一时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瓷白的小脸却灿然失色。
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最后被玄色伟岸的身躯轻轻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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