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谁能不动心呢
他只是人,而人都有七情六欲。
楚绥起初很不适应,但后来就渐渐的习惯了,习惯雌君跪在地上与他说话,习惯了旁人的无底线纵容,他开始高高在上,甚至学着别的雄虫凌虐鞭打雌虫取乐
楚绥不见得有多喜欢这种方式,他只是觉得,既然别的雄虫都那么做,那么他也就这么做了。
他曾经是个人类,但在虫族漫长无止境的生命中,又变成了一只虫。
楚绥不是个十足幸运的人,享乐的生活没过几年,帝国就发生了暴乱,因为雄虫对雌虫常年的压迫欺辱,导致后者终于不愿忍受而奋起反抗,推翻了雄虫为尊的扭曲制度。
帝国的一切军事命脉都掌握在雌虫手中,可想而知,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雄虫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他们除了跪地求饶和无能怒骂,什么都做不了。
楚绥也是他们的其中一员,动乱发生那天,他被军部的人带走,关进了一个房间,像囚犯一样被锁住四肢,无法动弹,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头顶,挥之不去。
楚绥终于开始害怕,却不知道能找谁求救,手上捆缚着的抑能环会压制雄虫力量,同时也对他的人类躯体造成了破坏,当那扇门终于被打开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模糊的视线内出现一双军靴,就连外间的谈话声也只是隐隐约约的。
上将我希望您知道这只是例外请不要多待
我有分寸。
后面一道声音低沉清冷,对楚绥来说却无比熟悉,他挣扎着抬起头,就见一名军装男子从外间步入,肤色是冷感的白,掩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泛着浅淡的蓝色,面无表情,像一捧皑皑白雪,气质清冷矜傲,赫然是他的雌君阿诺。
哗啦
是铁链响起的声音,楚绥心中没有一点激动,有的只是惊恐,他想起自己曾经鞭打凌虐过阿诺,对面前这个虫族极尽侮辱,只觉得对方是来报复的,挣扎的愈发厉害。
楚绥语无伦次,白着脸拼命摇头: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死了你也会死
他曾经标记过阿诺,后者只能接受他的信息素,如果楚绥死了,阿诺也会因为血脉暴乱而僵化身亡。
阿诺没说话,任由楚绥挣扎不休,他从上衣口袋抽出一支极细的针管,屈指弹了弹里面半透明的红色液体,然后挽起了楚绥的袖子。
蓝色眼眸的男人带着白色手套,那种布料摩擦过皮肤的触感令楚绥瞬间僵住身形,像是陡然被人扼住了喉咙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惊恐的看着阿诺,面色苍白吐出了一个字:不
针管推移,排尽多余的空气,淡红色的液体顺着楚绥浅青色的血管注射进了体内,过程感不到丝毫疼痛。
您大概也没想到,我们会有今天吧。
阿诺终于说话,右臂章上的蔷薇纹饰有些刺目,左边的利剑代表勇气,右边的剑盾代表忠诚,二者交叉将那一朵蔷薇保护在中间,象征着帝国最高的荣誉。
这是一名战功显赫的雌虫,肩上的蔷薇勋章足以证明他的优秀,楚绥没见过他杀敌的样子,只记得阿诺曾经跪在自己脚边逆来顺受,衣衫除尽,满身猩红鞭痕的样子。
风水轮流转,现在他们的处境完全颠倒,确实没想到。
楚绥的眼皮越来越沉,药效发作,力气在一点点消散,他勉强聚起一丝神智,断断续续的道:我死了你也会死
阿诺静静看着他:您错了,当我因为血脉暴乱,从战场退下嫁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了。
许多雌虫悲哀的一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为了维系生命,只能跪在雄虫面前受尽折辱。
楚绥看着他,艰难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生命枯竭,没办法再吐出半个字,阿诺似乎想捧起他的脸,但手伸出去,又停在了半空:这种药不会让您感到疼痛。
空气中只余寂静。
楚绥没办法再回答他,头颅缓缓低了下去,再也没抬起过。
阿诺顿了顿,终于伸手捧起他的脸。
楚绥不说话的样子其实很乖,眼尾微挑,鼻梁高挺,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微勾,多情惑人,但大部分时间他的脾气都相当恶劣,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雄主
阿诺忽然叫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他闭了闭眼,然后松开手,后退一步,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间的警卫重新锁好房门,然后对着阿诺敬了一个礼,为难且尊敬的道:长官,下不为例。
旁边的房间还关押着许多雄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惨叫不绝于耳,伴随着阵阵脆响,是阿诺熟悉的鞭笞声,不过现在已经是雌虫的天下了。
他慢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楚绥的生命至此终结,他被随机选为改造对象,系统透过光屏看完了他短暂的一生,然后在笔记本上默默记下了三个要点:
第一,改掉宿主懒惰与享乐的劣根性。
第二,监督他自食其力。
第三,确保他在浩劫中成功活下去。
做完这一切,系统扇动翅膀飞进了异界通道,时光在它的力量下开始产生倒流,赋予万物重生。
楚绥再次醒来的时候,记忆仍停留在冰冷的牢房中,以至于他摸到身下柔软丝滑的床垫时,一度感觉自己在做梦,直到从床上噗通一声掉下来,这才被疼痛震醒几分神智。
这个装饰华丽的房间很熟悉,周围的摆设也相当熟悉,楚绥慢半拍的从地上爬起来,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直到低头看见手腕上光脑显示的时间,才像见了鬼似的瞳孔一缩,猛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力道十足,痛得楚绥倒抽一口冷气,他捂着脸又重新看了一眼时间,最后终于像确认什么似的,神情怔愣的跌坐回了床上。
他重生了?
这个时间,他才刚刚穿越到虫族没多久,被军队在野外发现,然后带回了帝都,因为体质检测为雄性,于是他获得了一张暂留证,并且在国家的分配下迎娶了一名雌君。
怎么会重生了呢?
楚绥坐在床边兀自出神,谁也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外间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进来了一名身形清瘦的俊秀男子,他修长干净的手稳稳端着托盘,行至楚绥面前,然后屈膝跪下,垂着眼看不清神情,睫毛浓密纤长,在冷白的皮肤打落暗色的阴影,像停驻着一只蝴蝶,雄主,请用早餐。
他穿着齐整的白色衬衫,金属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了脖颈,下身是军裤,黑色长靴,紧系的皮带将腰身显得极细,从楚绥这个角度看去,能瞥见男人后衣领的小片皮肤,斑斑驳驳满是青紫的鞭痕。
好像是昨天抽的。
楚绥不自觉想起死前一幕,胸膛开始起伏不定,像是在强制忍耐着什么,他目光紧盯着阿诺,然后用力抬起了对方的下巴,那双淡蓝色的眼便微微收缩,迫不得已看向了他。
阿诺指尖微微收紧,显得有些局促,碎发散落在额前,遮住了那双有些清冷的眼:雄主
楚绥心想你装什么柔弱,弄死我的时候怎么没见害怕,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一把掀翻了装着早餐的托盘,然后踹向了阿诺的肩头,而后者因为不敢反抗,身躯后仰直接狼狈的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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