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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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声以为是外婆,抬眼一看便怔住了。四周有两个妇女说着闲话,一个母亲抱着小孩坐在医生跟前,老大夫问女人最近给孩子都吃了什么。

一片嘈杂里,都没能盖住他的声音。

“哭了?”他嗓子压得还特低。

余声红着眼眶看他,嘴巴抿的像未开窍的贝壳一样紧。梁叙眼睛扫到她起了疹子的手背,想去碰被她躲开。

“传染。”她低呼。

梁叙笑笑,不顾她的反对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我皮糙肉厚会怕这个?”他说。

余声感觉到他掌心淡淡的温热,也不闪躲了。对于他的从天而降余声早心软的糊里糊涂,只盼外婆买粥回来的再晚一点。

“梁雨已经差不多好了。”他说,“就两周的事儿。”说完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又补了句,“忍忍就过去了。”

余声慢慢问:“会留疤吗?”

“你别挠就行。”梁叙说,“再痒也得忍着。”

余声轻轻‘嗯’了下。

“你哭——”梁叙探头低声问,“是为这个?”

余声目光囧囧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昨晚她发高烧外婆吓得魂都没了,连夜和外公送她过来。她只是忽然鼻子就酸了,两个老人加起来一百五十岁为她跑来跑去。

“昨晚演出好吗?”她扯开话题。

梁叙说:“还不错。”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太过温柔,余声的心情已经好了太多。她看着眼前这个除了外婆外公之外唯一对她好的男生,忘记了作为妈妈的陆雅不在身边的难过,即使自己一点都不想理她。

“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她声音柔软而坚定。

第20章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依旧清澈,好像并不是有多深思熟虑只是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了。梁叙的眸子骤然深沉起来, 做了个被她逗笑的样子侧过脸去。

余声歪着头在他面前打响指。

只是她的手法太烂了, 连声音都听不到。梁叙笑的肩膀直颤, 余声翻眼不理。她垂下脸颊不说话了, 梁叙低头去看她。

“我教你。”他说,“友情价。”

余声抬眼瞪他, 梁叙笑的更大了。

诊所里有小孩不愿意打针钻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旁边看病的老婆婆凑到跟前弯腰去哄, 从自个手帕里翻出几颗白糖。

外婆这会儿差不多该回来了。

梁叙多陪了她几分钟然后骑车走了,他又翻墙回了学校。语文课上班主任说了几句关于元旦晚会的事儿,他是整个节目的总负责人。

那段时间旧楼负一层快被挤爆。

一排排的小教室里全是排练的学生, 音响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见。梁叙和陈皮天天待在地下室,隔壁班的李谓升入高三后便开始独来独往不再参与。

冬至悄悄的就这样过去了。

余声因为生病请了假,她的体质较差了些, 一直延长了三周之久。水痘冒的最严重那几天, 她几乎连人都不见。吊瓶打了近十日就开始养在家里,喝药上药活成了个药罐子。

厨房里拉风箱的声音哼哧不止。

两个老人一面忙活一面说着体己话, 余声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他们说起陆雅。女人国内外到处跑忙着自己的画展, 三十六七的样子活的有声有色。

“她当初要不那么倔, 也不会和余曾走到这步。”外婆‘唉’了一声, “现在忙的连孩子都顾不上了。”

外公往火里添了些柴, 将烟嘴对着小火点燃。

“行了。”老头说,“别让娃听见。”

余声抬脚的动作又缩了回去,她坐在了屋檐下的板凳上。院子里的梧桐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找不着了, 风扬起了地上的土。

“去。”外婆说,“叫余余吃饭。”

外公从灶火旁站了起来,抽着旱烟出来了。

到了下午,余声抹了药坐在房间看电视。门口有人和外婆说话,她从窗子看出去。梁叙拎了一大袋子蔬菜过来了,没一会儿就进来屋里。

她立刻将下巴塞进红色围脖里。

“脸都藏不见了。”他靠在炕边,“抬起来我瞅瞅。”

她一声不吭的慢慢将头摇了又摇。

“真不让我看?”他的身体缓缓后倾。

余声抬眼在他那张玩味的脸上停了半响,外婆这时候从外头进了屋。老太太招呼梁叙坐,问了几句沈秀的话,然后让他们年轻人聊自己出去串门子了。

老人一走,梁叙就上了炕。

他半坐在边沿,和她一起看电视。片头曲唱完百无一用是书生,纪晓岚和小月智斗和珅。余声看的正认真,猝不及防被他轻轻扯了下围脖。

女孩脸颊上有好几个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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