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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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内容郁妈都没听到,她懵了半天,然后上去一手拽着郁毛毛那信纸的手,另一手就打他:“一定是你说谎了!你是个坏孩子!你瞎念的骗我对不对?你重新读!读啊!”

郁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着还笑起来:“二妹从来没生过气,她都顺着我,只会哄我高兴,才不会说这种话。她不会这么对我,她不会的!!!”

郁毛毛结实挨了好几下,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挨打,他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不干了,老太太直接将孙子拦在身后:“你干啥?你发什么疯?”

“妈你让开,怪我我从前没好好教他,他都会说谎骗人了!骗我不认字,二妹对我好着呢,帮我干活,给我寄钱,还给我买新衣服,她咋会眼睁睁看我和她爸离婚?”

郁妈说着又要去拽人,让一直没吭声的郁爸给挥开了:“家里人人都劝你,你有没有听过一回?你是不是就仗着二妹好说话?离婚!我们离婚!”

郁妈死也不去过手续,郁爸就去找了生产队长说明这件事,说他们两口子散了,以后各过各的。

这段时间以来,队上多少已经听到风声了,又跟住在郁家附近那几户人一打听,才知道郁妈把郁夏孝敬的钱都拿去贴补郁春。重点还不是贴补本身,而是前后闹那几场笑话,郁学农说破了嘴皮子,说了也不管用,她总有道理。

在乡下地头,做主的多半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婆娘要胡搞瞎搞说不听那就是欠教训。

只是用说的都属于气性好,换个脾气差的抄起扁担就打你个半死,打完你还敢不敢?你听不听?

队长知道郁学农心里苦闷,还是劝了他一句,说老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不说脸面不脸面,要分开,你得想清楚。真想清楚了也容易,在农村上点年纪的都是事实婚姻,老一辈没几个人有结婚证,要真过不下去了,就把你俩决定分开这个事告诉村里,并且从现在开始不住一起,各过各的日子,等个几年你俩实际就离婚了。你说你都没做过结婚登记,还办啥离婚手续?

郁学农的确没有结婚证,但他上派出所登过记,哪怕队长这么说了,他跟着还是跑了趟派出所,上头就是那话,说离婚得双方到场,一个人说了不算。

郁妈咋都不乐意配合,派出所就给他指了条路,你俩要是的的确确感情破裂了,真没法过,非得要离,你上法院去。

听说上法院这仨字儿,郁爸实实在在懵了一会儿,他回头把这事同家里一说,老太太又问了他一次,问他真想好了,不后悔?

他真想好了,他不后悔,但他怕,听到上法院就怂。

“你听到就怂,兰子不怂?闹这么久也没给摆平,你一边儿去,我去找她。”老太太也不信队长说的,什么公告全村然后分开各过个就行?那不就是两口子分居?她不还是郁家媳妇?那不是白折腾?

老太太跟着就找上郁妈,就那话:“你这样谁也没法同你过日子,过不了,你拖着不去离没关系,咱们上法院。学农和你感情破裂了,让法院判你俩离婚。”

她俩说了啥没别人知道,后来郁妈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两天就跟郁爸去办了离婚手续。家里那泥胚房以及里头的东西郁爸一样都没拿,就把衣服收走,拿了自己那份口粮,别的全留给她了。

郁妈关上门哭了两天,接着公社上下放土地,郁妈去分了土地,想着和郁学农离婚之后,二妹还能给她寄那么多东西?二妹寄得少了,她不种地吃啥呢?那万一大妹再有个情况,又拿什么去接济?

离婚这个事闹过了整个九月。十月份,郁家才过上安生日子,郁爸领着郁毛毛搬去了老爷子那头,因为目前起不来新房,就拿了口粮跟大哥一家吃住。又因为土地已经放到家家户户,想着以后是为自己种地,全家都干劲十足。

郁毛毛有时还会想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家里穷点,没现在那么多油水,可他每天都很开心。

又或者是因为那时还小,啥也没去想,如今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感觉也不像当时那么甜,二姐总是很辛苦,也就是恢复高考之后,她考出去了才轻松一些。

郁家闹这一出让生产队上看了不少笑话,不过凡事都有个新鲜劲儿,在议论了一段时间之后,事情又平息下来。所有人都把精力投入到自家分到的地里,郁毛毛在短暂的难过以后,也振作起来,他不像先前那么调皮,学习刻苦了很多。

倒是郁妈,因为离婚这个事,她那头前后去了好几波人,多半是闲来看热闹的,除此之外,郁夏她舅来过一回,指着妹子的鼻梁打骂她傻缺,放着好日子不过还闹的离婚,天下第一的傻缺。

郁春也说不知道她爸妈在折腾啥,一大把年纪还离婚,简直笑死人了。

“你知不知道乡里乡亲连带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让你去离婚你就离?你不去不就完了?过不下去分居啊!”

“还上法院呢,那是说来吓唬你的!”

郁春气得跳脚,影响她的不只是别人的看法,因为这个事,高家上下对她也有意见了,意见还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手太冷,戳键盘有点费劲,写得很慢,久等了久等了。

☆、第37章 八零年,有点甜

乔越是十月下旬知道郁爸郁妈分开这个事的。听说的时候脑子瞬间当机,他盯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 才慢吞吞扭过头去, 去看身旁的女友。

感觉有一肚子话说, 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到嘴边就是一句:“夏夏你别难过。”

就这一句让郁夏笑倒在他肩头上, 乔越更是莫名, 问说:“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郁夏摇头。

乔越就把她抱在怀里:“那是在笑什么?夏夏你说呀。”

“我笑你真不会安慰人,上次在我家, 咱俩吃了夜饭去乡间小路上散步,走到玉米地后头不小心听到那出, 你也对我说——夏夏,你别难过。”

郁夏学得像模像样,乔越有点不好意思, 假使调侃他的是齐女士, 他铁定撂担子了,因是郁夏的关系, 他闷声闷气讲:“别笑话我了, 你家到底咋回事?”

两人这样的关系, 郁夏也没瞒着, 不过她也没翻出老黄历来一五一十讲, 讲得太透反而像是在诉苦似的:“你也知道我姐主意大, 她想去县里摆摊啥的家里都不支持,就我妈支持,我爸觉得我妈太惯着我姐, 这不是为她好,是在助长她的气焰,怕惯得过了以后能创出大祸。我妈不同意,他俩分歧太大,前阵子老吵,谁都不妥协,这不就吵翻了。就咱俩离开之后没多久的事,陆续闹腾了一段时间,前阵子已经过了手续,离了。”

乔越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就点点头。

郁夏戳了戳他,问:“你没啥想说?”

“……”乔越还认认真真打了个腹稿,表态说,“夏夏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你爸妈感情好或者过不下去分开都不影响咱俩,咱俩还是同以前一样。”

郁夏就挪了挪身子,并排着贴近他坐,将脸颊贴在他肩窝上,伸手环住他的腰:“就咱俩这样,我家这情况总得让齐教授了解到。”

乔越安抚性的拍拍她:“我回去同他俩说,夏夏你好好读书,不要操心这事。我妈是啰嗦一点,很爱管东管西,想法还是开明,咱俩处得好,再说了,她教了你一年还不知道你是咋样的人?我妈最喜欢你,知道以后只会心疼,你担心那些不存在的。”

“我哪是担心?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

这种犹豫的局促的心情乔越倒是蛮能体会。

他和女友走一起就想牵手,坐一起就想贴近点,想挨着她,还想抱抱她,当这些想法都满足了,又想亲一口……乔越在认识郁夏之前,对这些事总提不起兴趣,从第一次见她,就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似的,明明想着牵一下就好,牵完还是无法满足。

他心里藏了一箩筐的话,前阵子还偷偷去看了莎士比亚什么的,想学几句,然后相处的时候刻意装作不经意的说出来,让夏夏感动一把。

好几次嘴都张开了,说出口就变成“夏夏你吃了没有”“中午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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