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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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绣娘被吓呆了,虽然想出手相救,在惊慌之下却没有办法,而且因着男女之防,不好亲自动手。

小玉说:“冯绣娘递了一张帕子上去给徐管事擦嘴,她还建议用针扎徐管事的人中和虎口。”

君瑶凝眉:“是她扎的吗?”

“不是,”小玉摇头,“是我。”她深吸一口气,依旧余悸难消,颤声说:“我用针渐渐地扎了徐管事的人中,刚轻扎了一下,他就咽气了。”

“你用什么针扎的?”君瑶问。

小玉从袖中摸出针线包,将里面的几根针都拿出来给君瑶看,说道:“就是普通的绣花针,绣坊里很常见。

君瑶意犹未尽,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让小玉离开。之后她又见了冯雪桥,冯雪桥比小玉冷静,交代诉说得比小玉清楚细致,可具体情况,与小玉说得大同小异。

君瑶心中疑虑重重,她看着平静从容的冯雪桥,仿佛静然观赏着一株淡然而开的昙花,优雅神秘。沉吟须臾后,她问:“你们离开后琼宇才到吗?”

冯雪桥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且当时很是混乱,我都记不清谁来过谁走了。”

君瑶问:“那你看见血迹符咒了吗?”

冯雪桥这才面带惶恐地点头,“看见了,那血迹是在徐管事咽气后不久出现的。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任谁都不敢在那房间久留。”

君瑶:“在此之前,你见过徐坤吗?”

冯雪桥摇头:“徐管事也是临近午时才到绣坊的,在此之前我并未见过他。我一直留在院中刺绣,有人可以作证。”

询问结束后,君瑶回了徐坤的房间,将房中可疑之物妥善地收好。收捡带有血迹符咒的薄毯时,隋程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说:“这颜色也不太像血迹。”

的确,血迹颜色深暗腥浓,哪会在干涸后还这样鲜艳?这符咒的颜色,与其说是血迹,倒不如说更像某种彩色的颜料,只是在君瑶的认知里,没有哪种色彩会凭空出现,且还能呈现出符咒的模样。

当真是一筹莫展。

君瑶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隋程说道:“这种凭空让血迹出现的办法,或许长霖知道。”

第171章 和鸾牡丹

隋程一句话,犹如柳暗花明,在君瑶心里点燃一丝希望。其实隋程本人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多日不见长霖,想找个由头将长霖约出来而已。

心思被君瑶看穿,隋程面红耳赤,盈盈的眼眸泛了桃红色,娇羞青涩。君瑶也不计较,连忙与他一同去了侯府,将长霖约了出来。

长霖动作很快,穿着一身干练的胡服男装,飒爽阔步地走出来,听了血迹符咒之后,茫然地摇头:“我如何会知道这个?”她狐疑地看向隋程,说道:“昨日兄长提醒过我,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与其自己去追根究底,还不如去追查那些最会装神弄鬼的人。”

公主府的流言自然也会传到她的耳朵,好奇之下她问了明长昱,明长昱如是回答她。

隋程听得云里雾里,君瑶脑中灵光一现,问:“什么人最会装神弄鬼?”

“还能有谁?”隋程恍然大悟,“神婆呗!”他抬手一拍脑袋,眼光忽而一亮,说道:“刑部的牢房里关着一个神婆!”

说起这个神婆,隋程还恨得牙痒痒。因为这个神婆装神弄鬼欺骗病重的人,不仅耽搁了人治病,还害得人家破人亡。隋程带人将她抓住时,她竟丝毫不悔改,甚至在隋程身上动了手脚,嘴里念叨着给他下了诅咒。隋程对此嗤之以鼻,大手一挥,和刑部的人商量好,将她关个十年八年,最好一辈子不出来。

三人下了刑部的牢狱,穿过幽深阴暗且霉臭的过道,终于见到了隋程口中的神婆。因在牢中关禁了两年有余,神婆浑身破烂褴褛,污脏不堪,凌乱打结的头发不知纠缠了什么秽物,肉眼可见其中有蠕动的虫子飞爬而过。

隋程险些作呕,心头又得意,强忍住恶心,让人将神婆提了出来。

长久不见天日的神婆一出牢房,顿时兴奋起来,睁着浑浊的眼睛四处乱看,目光落在隋程身上时,顿时一怔,瞳孔放大,随即立刻跪倒在地,磕头恳求:“大人!大人,罪妇知错了,罪妇再也不装神弄鬼欺骗人了,求大人开恩!不求大人将我放出去,好歹让我洗个澡吧……”

她一动,满头的虱子苍蝇腾飞而起,隋程与君瑶、长霖立刻后退,恨不得避开三丈远。

隋程一脸嫌恶地捂住鼻子,将长霖挡在自己身后,瓮声瓮气地说:“只要你照我吩咐去做,我当然会考虑……让你洗个澡。”

神婆半信半疑地抬起头,问:“什么事?”

隋程憋着一口气,艰难地说:“你将你以前庄生弄鬼那一套说与我听听。”

这神婆还是有些本事的。两年前,隋程接到报案,说是这个神婆当街行骗,最终害得人惨死。他领着人去街头抓这个神婆时,这个神婆正在手舞足蹈、神神道道地施法。她用纸做了一个假人,写上病人的生辰八字,往纸人上头洒水,不久后,假人腹部便出现大量斑驳的血迹。于是她立刻下了定论,对病人说道:“上天告诉我,你肚子有毛病!”

那病人大惊失色,又欣喜异常,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仙姑真神了,我肚子疼了好几天了,怎么样才能治好?”

神婆掐指一算,说道:“上天已经给我传了法术,待我施法,立刻药到病除!”

她给病人调了一杯符水,让其喝下。然后绕着纸人念念有词,拿起纸人,将其放到火中烧尽,对病人说道:“你的病已经转移到那纸人身上,先如今那纸人已被烧尽,它身上的病也被烧没了,你且回去休息,过两日病就好了。”

那病人被她一阵装神弄鬼骗得头脑发昏,心甘情愿地给了一笔钱之后兴冲冲地离开了。

隋程见状大怒,立刻拆了神婆骗人的行头,将钱还给病人,将她抓捕入狱。

只是这个神婆倒是倔强,死活不肯说出如何让纸人流血的方法。没想到她在牢中折磨了两年之后,竟愿意交代了。

她跪伏在地上,用破哑且刺耳的声音说道:“请大人为罪妇准备琼花、皂角水、纸、锅和柴火。”

隋程一听顿时头痛,“皂角水之类的都好说,琼花你让我去哪儿找?这时节哪儿还有琼花?”

神婆咬着唇不说话。

倒是长霖提醒道:“京城几家花坊也许培育了琼花,找人去问问。”

那些花坊为卖出高价,当然会培育非时令的花卉。隋程让人高价买了几团琼花回来,又将其余事物一并准备好,才吩咐神婆好好交代演示。

神婆诚惶诚恐地将琼花撕碎,放入掺了水的锅里,烧上火,直到将琼花煮软,然后捞出。此时锅中的水已染上琼花淡淡的蓝色,但依旧透明清澈。待水稍微冷却之后,神婆将纸放入水中浸湿,随即将纸晾干。她用晾干的纸做出一个纸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皂角水轻轻洒在纸人上。不久之后,被浇浸了皂角水的纸人开始浑身渗血,神奇又诡谲。

君瑶恍然大悟,将皂角水倒入锅中,片刻后,锅中的水变成深红色,犹如化开的鲜血。

长霖也明白其中关窍,说道:“原来琼花花汁与皂角水混合会变成红色。”

隋程备受鼓舞,立刻认定那张有血迹符咒的薄毯也一定是染了琼花花汁,若是如此,用皂角水浸上去,颜色就会变得更红。

离开刑部牢房后,他将薄毯拿出来,建议君瑶用皂角水试试。君瑶谨慎地在符咒一角浸润皂角水,可符咒的颜色没有变深,鲜红的血迹反而消失得干干净净!

隋程惊诧,惊怒地问:“难道那神婆又在装神弄鬼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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