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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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廊,绕过一处桂花树,这树生得高大繁茂,下面又新栽了花草,便见陆赜站在那里。整个人隐在树下的阴影里。

秦舒尚且不觉得什么,她脚步又轻,走过去,刚想着唤陆赜,便见他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秦舒不晓得这是为什么,走近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擦声音。

秦舒顿时愣住,想着不知道是哪两个倒霉鬼在这里私会,叫陆赜抓了个正着,这下可没有好果子吃了。

这个桂花树的背面便是一座山湖石的假山,层层叠叠,颇能容纳几个人,她想走近些,听听到底是哪两个人。

一个男声道:“好姐姐,我明儿就叫我老娘去求老太太,三媒六聘接了你过来,咱们两生生世世的好,生生世世的在一处,日日都像现在这样快活。”

一个女的轻轻道:“不行的,这样私地下偷着见一见也就算了。我爹妈哪里肯叫我现在就嫁人了,只怕要在园子里待到十八~九岁,才肯叫我出门子……”

听着听着,又听那女子一声惊呼:“表哥,别……”

秦舒轻轻呼了口气,心道,古代人还挺开放的,这假山里边都弄起来了,也不怕外面蚊子多。不过,古代的那些春画艳图好像也是很多在户外的。

她后退一步,去瞧陆赜的脸色,果然见他脸色暗沉。

她刚想开口替这两个人求求情,心道,年少慕艾是常事,就被陆赜拉着手腕往前走,吩咐道:“不用跟来。”

不用跟来?秦舒只觉得莫名其妙,这里又没有旁人,这句‘不用跟来’是对谁说的?

秦舒叫他拉着走了一截,便叫他捏着下巴,抵在一处石壁上,这才惊觉不好:“大~爷,这时候虽然晚了,但也有各处查上夜的管家婆子,只怕会叫人撞见。”

秦舒叫他掐住腰,耳边是炽~热的呼吸声,僵硬得一动不敢动,过得会儿,见陆赜嗤笑一声:“想来你是惯常在这假山里做这些勾当,这些事一清二楚。”

说着,陆赜边见秦舒脸色苍白了一分,又继续道:“叫你读艳词,仿佛在读佛经,见男女苟合,也面不改色,想来是做惯了这些事的,不以为意罢了。”

秦舒心里道,这话说起来也没错,我上辈子的确是见惯了这些事,做惯了这些事情,要叫我见了这些,就装出一副骇然惊羞的古人女子的模样来,也实在难为我。我做了十年的奴才,也培养出了一些哭戏来,可要时时刻刻做戏,那也是很难的。

第17章 怒火高 支持正版

秦舒心里道,这话说起来也没错,我上辈子的确是见惯了这些事,做惯了这些事情,要叫我见了这些,就装出一副骇然惊羞的古人女子的模样来,也实在难为我。我做了十年的奴才,也培养出了一些哭戏来,可要时时刻刻做戏,那也是很难的。

陆赜见她不说话,心里自然觉得自己说中了,又想着三奶奶秦氏的话,“父子同享美色,老二是这样,老大也是这样。真是天道自然,家传渊源……”,只怕这个淡月弯弯浅笑颦的美人,早就被陆中行那畜生寻摸上手了。

他冷笑一声,松开手来,忽然觉得手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黏黏糊糊,不干净起来。

可是秦舒面上一片坦然,又叫陆赜疑惑起来,跟自己她尚且不愿意,陆中行那个畜生哪里有值得她委身的地方呢?

他定定瞧了半晌,问:“以前大老爷对你可有不规矩的地方?”

秦舒原本以为他是嫌自己不贞静,瞧了假山里的事情也无一丝一毫的羞意,现下听他这样讲,脑子里顿时明白过来。

所谓玲珑心肠,她一时转过弯来,心里晓得这是个叫陆赜放她家去的机会,抬头做惊愕状望着陆赜,微微张口,却并不说话。

陆赜见了,果然冷笑,擦了擦手,随手丢了手帕,径直回了寒碧山房。

秦舒并不着急着回去,往石壁下站了一会儿,想清楚了关节。瞧陆赜刚才的意思,倘若叫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大老爷沾了身子,想必他是绝不会要自己的。

大老爷这一个月以来,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起不了床,连话也说不清楚,请了太医来,也说不出什么病来,一日日瞧着也不见好,竟似中风瘫痪了一般。万一陆赜拨了她去给大老爷,日后出去也是比在陆赜身边方便。

更何况,以陆赜的性子,最大的可能只是把她退回给老太太罢了,甚至都不会明说为什么不叫秦舒跟着去南下。

她心下有了计较,有了盼头,连脚步也似乎轻快了起来。

回了寒碧山房,神秀正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急得不行:“姐姐刚才同大爷怎么了?”

秦舒摇摇头:“没有什么事情,你这是怎么了?”

神秀道:“刚才大爷一回儿来便叫了我去问话,问姐姐过去在老太太身边是个怎样的人?我听这问法奇怪,捡了些好听的回了。不料,大爷说我同姐姐好,自然是替你讲话。现叫了其他的小丫鬟,在里面问话呢。”

说着担心的望着秦舒:“姐姐,可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得罪了大爷?”

秦舒听了摇摇头,道:“也不必替我遮掩,如实说就是。你不说,旁人也会说。你如实回话,对我只有好处,没有一个字的坏处。”

神秀听了,并不懂,只应下了:“我答应姐姐就是,大老爷以前的事,也要说实话吗?”

秦舒点点头:“说实话。”神秀这里,秦舒反而叫她说实话,便是实话也不过是以前大老爷求了老太太要秦舒过去侍候罢了。被老太太拒绝之后,又三不五时的不规矩。

倘若陆赜问神秀,大老爷到底有没有得手,神秀也只会说这是绝没有的事情,并不曾叫大老爷得手。

陆赜的性子,只怕并不会相信神秀的话,只当神秀替她遮掩,搞不好连神秀有没有被大老爷惦记上都要怀疑起来。

里边陆赜听着小丫头的回话,不免怒火三丈高。

“凭儿姐姐原就生得好,老爷求了老太太好几次要凭儿姐姐过去服侍,老太太都回绝了,只说凭儿姐姐年纪小。老太太信道士,一年里倒有半年留在道观里,有时留了碧痕姐姐看院子,有时留了凭儿姐姐看院子。她们两个人管着老太太的总钥匙,因此总要留一个人在家。”

那丫头跪在下面战战兢兢,继续道:“凭儿姐姐在院子里的时候,老爷趁老太太不在家,总叫了凭儿姐姐过去。虽然凭儿姐姐不愿意过去,但是到底是主子,叫上三五回,总是要去一次的。”

陆赜咬着牙问:“那她有没有在大老爷院子里留过夜?”

那丫头开始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问凭儿姐姐的事情,听得这句话便明白来,摇头:“没有,没有这回事情。老太太规矩严厉,丫头们都不敢的。”

陆赜问:“什么时候去,时候时候回,去过几次?主子问话,你如实答来。”

那丫头听了害怕,何况她一向在外间侍候,也不曾留意得这样细致,摇头:“没有仔细记过,也不过这半年的事情,想来没去过几次。只大爷家来前几日,老太太还没有从道观回来,大老爷喝醉了酒,过静妙堂对凭儿姐姐拉拉扯扯。凭儿姐姐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自己清清白白做人,便是一头碰死,也要个说法。”

这丫头记性倒好,那日的话听得明明白白,还多加了一句‘便是一头碰死,也要个说法’。

清清白白做人?陆赜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了一些,虽然很明白这是不太可能的,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相信这些话,叫着丫头下去了,吩咐:“叫凭儿进来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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