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见他(1 / 2)
日薄西山,沈虽白须得在当晚宵禁之前回到楚京,以免郑承起疑,故而用完饭便趁早启程了。
岳溪明的伤势,须得静养,打算明日一早,回将军府去,瞒是瞒不住的,毕竟出来一天一夜,岳琅怎么着也该发现了。岳将影已送了口信回去,待回到楚京,便有大夫前来诊治。
御医自然是不便惊动的,这伤,恐怕得瞒着宫里一段时日。
另一边,顾如许的腿伤未愈,只得暂且让郑府中的暗阁弟子顶替她留在东院,而她,兰舟飞鸽传书,让她到公主府养伤。
她坐着马车回到楚京城郊时,林子里停着公主府的马车,映欢打开后门,扶她上车,兰舟亦在车中。
待她坐稳,映欢便下令入城,凭着公主府的令牌,城下守卫也不曾多看一眼,映欢掀起帘子一脚,对他点了点头,便顺利入城了。
一路上,兰舟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沉默了良久,忽然道:“他也在楚京是不是?”
顾如许心中咯噔一下。
林煦和其他暗阁弟子,都是亲眼瞧见沈虽白和她一同回来的,于情于理,都会禀报与他,这事儿必定是瞒不住的。
见她不语,兰舟心里便有数了。
“多久了?”
“……啊?”
他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她一眼:“沈虽白来楚京多久了?”
“这……约莫快两个月了吧。”她含糊地答道。
“他也在郑府是不是?”兰舟显然已经打探过了,却还要来问她一遍。
她顿了顿:“……是,你之前在寿宴上见到的坐在郑承下首的门客,便是他易容之后的模样。”
闻言,兰舟目光一沉:“这么说,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也没有一直……只是郑承担忧郑大公子惹事,将我赐到东院,本想命门客监视我,没想到不巧……”
“呵,不巧?”他冷笑一声,“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巧合啊,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到近在眼前的人,会是他。”
看着他的眼神,顾如许莫名有些心虚:“我也不是有意想瞒着你,只是你二人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见面就大动干戈,况且郑承将我放在他身边,总比放在别的人身边来得好一些吧……”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兰舟的目光染上一层怒气,“我希望你离他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见他。”
顾如许怔了怔:“你俩到底背着我结了什么仇怨?”
“没什么。”他又拿起了书,漫不经心似的答道,“不过是一些往事。”
马车从后门驶入公主府,裴瑛听闻她腿受伤,早早命人备了小轿,将她抬去厢房。
她坐在榻上,放平了左腿,兰舟谨慎地拆了之前包扎的布帛,看了看伤势。
伤口深可见骨,勉强止住了血,依旧触目惊心,一旁的裴瑛光是看着就心疼。
“谁刺的?”兰舟拧了拧眉。
她咬咬牙:“于秋山。”
“那个老匹夫……”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怎么伤得这么重?”裴瑛担忧地看着她的腿,“阿彦,能治么?”
兰舟仔细端详着伤口,半响,点了点头:“将我的银针取来,再打些热水,皇姐,府里可有麻沸散?”
“有。”裴瑛立刻命人去取。
丫鬟们忙里忙外,替他取来了药和热水,裴瑛暂且在门外等着,屋中只留下兰舟和顾如许二人。
兰舟拿起银针,刺入她腿上穴位,又让她服下麻沸散,咬住帕子。
“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吧?”在咬住帕子之前,她看着他略显凝重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发虚。
兰舟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往她腿上扎了一针:“瘸了最好,省得你总背着我去找他。”
顾如许白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我红杏出墙了似的……”
他哼了一声,拿起小刀子放在桌上一碗药水中浸了浸,小心谨慎地刮去伤口上残留的药和渗出的脓水,重新清理。
尽管服了麻沸散,但刮肉剔骨的疼痛还是令她感到头皮发麻,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
她忽然笑了一声,兰舟抬起了手,擦去刀上的污浊,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她取下嘴里的帕子,道:“只是想起当初我腿上中箭,思凉赶过来替我拔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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