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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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声音,她顿时安心了,想爬起来,然而药劲儿正盛,浑身发软直冒虚汗,翻个身都觉得疼,只得这么趴着同他说话。

“你去哪儿了?是去见顾教主了吗……”

林煦看着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叹了口气:“没有,我一直在屋顶上。”

她哧地一笑:“躲在那干什么,我哥不会打你的。”

“不是。”他迟疑片刻,犹豫地看着她,“你着凉了?”

她憋不住咳了两声:“有点受寒了,我没想到那水这么冷。”

“你为何要跳下去?”他那时明明看看着她走在路中央,离那池子远着呢,哪成想转眼间她就掉了下去。

“那你又为何想行刺陛下?”她已经清醒多了,当时他的手都按在了剑柄上,若不是她反应快,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林煦僵了僵,别开脸:“你怎么知道我要行刺?”

她笑了笑:“你眼睛里都冒出杀气了,一直盯着陛下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有多恨他。”

他默了默,忽然不打算否认了:“你不问问理由吗?”

“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吧?”她撇撇嘴,“你想告诉我便告诉我,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且不说你武功怎么样,便是你冲进去,我爹爹和兄长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别看我哥平日里瞧着不大可靠,还被你打断过腿,但他的武功还是很厉害的,不像我,只学了个轻功,你要是拔出剑来,被当场擒获,我都不知道怎么救你……”

她的声音愈发地小,说到最后,倒像是她在自言自语,也不晓得他听进去几句。

林煦少见地没有反驳,沉默了许久,温声问她:“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大好……”她虚弱地咳了几声,“御医说我今夜可能会发热,我还以为他逗我来着。”

他叹了口气:“你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寒气入体,得用药催发出来。”

“我使不上力气,这被子太沉了,你帮我拿掉一床吧。”她费劲儿地动了动,活像个蝉蛹。

林煦看了看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子,似乎的确有些过了,便取下了一条,让她好受些。

“我听说教主要查宁国府一案,你也要查,你的仇人是陛下吗?”岳溪明缩在被子里,脸蛋烧得红扑扑的,目光晶亮地望着他。

“算是吧。”林煦犹豫片刻,还是答复了她。

“你想杀了陛下吗?”

“……我的确恨他,但……罢了,今夜是我冲动了,应当谢谢你替我解了围。”他叹息道。

她笑了笑:“没事儿就成,你现在是我的侍卫,我怎么说也不能看着你送死啊,咳咳……”

她的嘴唇有些苍白,瞧着很不好受,他目光一闪,问道:“很不舒服吗?”

“嗯……”她点点头,“头发昏,还一直盗汗。”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很:“我去给你拿帕子。”

他起身去打水洗帕子,岳溪明却是愣在了那,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信不是她出现幻觉了,他方才的确碰了她。

不一会儿,林煦就回来了,将冷帕子敷在她额上:“这样可好些?”

额上清清凉凉的,她点了点头:“舒服一点了。”

被窝里实在热得不行,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浑身都在冒汗,忍不住把胳膊伸了出来,没等她稍稍凉快一会儿,便又被人塞了回去。

林煦板着脸郑重道:“你还在发热,忍着点,将汗捂出来便好了。”

“可是热啊……”她苦着脸,“这样很难受。”

她鬓边的汗都顺着脸颊滴下来了。

“忍着。”他将帕子取下来,擦掉了她脸上的汗珠,又冲洗冷,再敷上。

她噘着嘴,疑惑地望着他:“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什么神仙下凡呢,没想到你板着脸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好说话。”

林煦目不斜视:“我好不好说话,只看这事能不能商量。”

“我哥正跟你妹妹提亲呢,这事儿要是成了,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就成亲家了?”她脑子晕乎乎的,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只管没头没尾地问。

林煦愣了愣,没有答话。

她也懒得追问,转而道:“我好久没有顾教主的消息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沈虽白那个木头桩子,这棵千年铁树啊,要是没有顾教主,估摸着是不会开花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林煦听了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困吗?”

她眨了眨眼:“有点困,不过烧得难受,睡不安稳。”

“那也睡会吧。”

她瞄了他一眼:“我睡了你会回去么?”

林煦愣了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像个春卷似的缩在被窝里,有点可怜兮兮。

“这里太安静了,我睡不着……”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

迟疑片刻,他点了点头:“我就在这坐着,你睡吧。”

闻言,她立刻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目光晶亮,仿佛天上星,水中月,让人不由得失了神。

她看向他腰间笛子上挂着的穗子,忽然一笑:“这穗子你喜欢么?”

他低头看了眼,顺着她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她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咕哝道:“那就好,我编了好久……”

而后,便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林煦挫败地摇了摇头,替她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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