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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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池塘都挖得不深,但池中央也有一人高,伴随着岳溪明的浮浮沉沉的呼救声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找棍子,找绳子,试图将她拉上岸。

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屋中的人。

岳琅眼见爱女落水,脸色顿变,岳将影随手抓了条袍子,眨眼间就冲了出去,踏着水上浮萍一把将人捞了出来,转眼间将她裹了个严实,放在岸边。

“咳咳咳!……”岳溪明呛了不少水,趴在岸边直喘,抬眼看向林煦,见他停在了那,似乎在看她,所幸再没有朝花厅过去,眼见人都围了过来,他转眼间就不见了。

裴君怀也被惊动了,快步过来看了眼,岳将影将人严严实实地挡着,以免损了岳溪明的清誉。

“溪明可有受伤?”

“陛下放心,只是呛了几口水。”岳将影答道。

“那就好,眼下天寒地冻的,怎的这么不小心?”裴君怀关切地问了句。

岳溪明缩在兄长身后,抱着肩膀直哆嗦:“听说陛下莅临,溪明本想过去给您请安,没想到一时失足,咳咳……请陛下恕罪,咳咳……”

“好了好了,恕什么罪,你没事朕就放心了。”裴君怀无奈地摇了摇头,“外头这么冷,这又落了水,岳卿,还是先将她送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免得着凉了。”

“多谢陛下体恤。”岳琅这便吩咐丫鬟干净送岳溪明回屋,煮些姜茶和热水送过去。

岳将影不大放心,也跟过去操持了。

“小女行事莽撞,陛下莫要见怪。”岳琅尴尬地向裴君怀请罪。

裴君怀摆了摆手:“无妨,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溪明的性子不一直是这般么,天色不早了,男女有别,朕就不过去看她了,过会儿朕让齐浣送个御医过来瞧瞧,这池子里的水冷得很,可别冻病了。”

“谢陛下。”

将裴君怀送出门后,岳琅回到府中,亲自去看了岳溪明一眼,尽管已经换下了湿衣裳,那么冷的池水,还是令她冻得直哆嗦,绿芽给她加了三床褥子,又烧了两个炉子摆在她旁边,才感觉好一些。

“你这丫头,这么大人连路都看不清,怎么就掉到池子里去了?”岳琅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样子,有好气又好笑。

岳溪明打了个喷嚏,委屈地瘪瘪嘴:“一时出神了,没留意到脚下嘛,多亏哥哥手脚利索,否则我怕是得喝不少冷冰冰的池水呢。”

“还敢说,府上那么多人,万一让哪个男子瞧见你的身子,看你日后嫁得出去。”岳琅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

她想了想,问道:“大半夜的,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打听这个作甚?”

“就是想问问嘛。”

岳琅叹了口气:“陛下此次是为了长公主殿下和亲怒图之事。”

“陛下是来找您商量的?您可有帮殿下说几句?殿下不能嫁到那等穷山恶水去啊!”她爬到床边,紧张地追问。

“此事还得陛下决断,爹身为臣子,不可忤逆圣意,建议几句已是仁至义尽,况且你这说得什么浑话,怒图生活在草原上,算不得穷山恶水。”

“那也不行啊,殿下有心上人的,怎么会喜欢那个什么怒图皇子?”她抓着岳琅的袖子,祈求他,“爹,您帮帮殿下吧,让陛下觉得殿下嫁过去对大周也没什么好处,陛下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天子一诺,岂能朝令夕改?殿下要不要嫁到怒图,陛下也在考量,怒图此来求亲,还需多家防备……唉,爹同你说这些作甚,你听一听就忘了吧,姑娘家家莫要管这些。”岳琅叹了口气,起身,“你好好歇着,一会儿会有太医过来给你看看,爹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爹爹!”岳溪明微微颔首。

岳琅走后不久,岳将影便端着热乎乎的姜汤进来了,瞧见她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会儿没人在,说说吧,怎么回事?”

岳溪明心虚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姜茶,怯怯道:“什么怎么回事啊……”

岳将影呵了一声:“在你哥我面前就别装傻了,我方才看到林煦出现在那,你这丫头到底搞什么鬼名堂?”

“没,没有啊,就……不小心掉水里了嘛。”她紧张地啜了口姜汤,小心地瞄了他一眼。

“那条路宽得很,便是你横着走,也掉不进池塘里,何况你的轻功在我之上,怎么可能转眼间就落水?”岳将影一脸狐疑,“是不是跟那小子有关?”

一语中的。

岳溪明的头越来越低:“就有一点点关系。”

说着,还比了个指甲盖儿大小的距离。

岳将影更不信了:“看来就是因为他了。你晓得冬天的水有多冷吗,你就往下跳?”

她抖一激灵:“……刚晓得。”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鬼迷心窍,又是荷包又是穗子,还受这罪?”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一记,“瞧你这点出息,人家都没把你放眼里,你堂堂一个郡主热脸贴这冷屁股作甚呢?”

岳溪明抿了抿唇:“哥你别瞎说,我只是……帮他一把而已,说起来我还欠他一条命呢,救命之恩怎么能不报呢?”

“你哥我也不是好糊弄的,那小子跟宁国府的案子铁定有关系,今晚为何他会出现在花厅外也不同寻常,你护着他归护着,可别惹出什么事来。”他郑重地嘱咐。

岳溪明耷拉着脑袋:“哦,晓得了……”

“他人呢?”岳将影环顾四周,发现一直没见到林煦。

岳溪明其实也好一会儿没瞧见他了,不知他离开那儿后去了哪,是不是又出门去了。

“可能……去散步了吧。”她信口胡诌。

岳将影白了她一眼,真不晓得怎么说她才好。

过了一会儿,齐浣从宫中送来了一位御医,给她号了脉,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说是寒气入体,得尽快将汗发出来,夜里多半会发热,须得小心照顾,养几日便好。

岳将影盯着她喝完了药后,吩咐绿芽再给她加床被子,让她早点歇息。

绿芽给她盖上被子后,便吹熄了外头的灯,本想留在屋中照顾她,岳溪明却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只让她留了一盏放在床头,就吩咐她去耳房小憩了。

到了半夜,热度烧上来了,她愈发觉得不舒服,眼前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望见有人站在床边,将两只炉子挪得稍稍远一些。

“咳咳……林煦?……”她瞧得不太清楚,只能靠猜。

那人僵了僵,淡淡道:“炉子莫要摆得这么近,会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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