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2 / 2)
“师姐你先换上,我在外头等着。”他将衣裳递给她,出去带上了门。
沈新桐连忙到屏风后将衣裳换了,出门时已俨然一副小丫鬟妆扮。
韩清带着她悄咪咪地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上碰上几个少林弟子,所幸他们都不曾见过沈新桐,竟被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蒙混过去了。
离开了玉衡庄,二人方才松了口气。
穿过后巷,便是青州城最繁华的乐平桥,恰好是用饭的时辰,桥边街头,往来百姓络绎不绝。
“师姐头一回来青州吧?”韩清道。
沈新桐点点头:“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爹,总不放心我出门,更不会让我来这么远的地方……”
要是早能来青州,她早就逮着机会偷偷见十一了。
“我随大师兄来过几回,虽不知城中哪家酒楼多佳肴,但附近客来桥下有家米线做得不错,师姐可要去尝尝?”
早就吃厌了干粮与卤牛肉的沈新桐顿时两眼放光:“好啊!走走走!……”
韩清看着都好笑:“这会儿不觉得胳膊腿儿麻了?”
沈新桐狡黠地眨了眨眼:“这世上能阻止我吃好吃的的除了我爹,只有我小师妹!赶紧的,带师姐我去尝尝鲜!……”
韩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她往客来桥走。
……
与此同时,城南。
沈虽白与师弟们在城门下走了几圈,眼见天色渐晚,却仍未看到其他门派的人出现在城外。
“大师兄,今日许是等不到了。”一个师弟道。
“再等半个时辰罢,华山派的弟子只比我们多绕了一段路,该是快到了才对。”沈虽白望着城外官道。
“他们兴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呢。马上要关城门了,看来他们须得明日才能进城。”
“也许他们从另外三处城门入城了呢?”另一人插嘴道。
沈虽白是思虑片刻,道:“再等一盏茶,我们便回去。”
“是。”
他们在城下走动,有几人觉得腹中饥饿,便去旁边的铺子里买了两个包子垫吧垫吧。沈虽白四处查看,周围百姓三三两两穿街过巷,他冷不丁瞧见了不远处的巷口,有颗脑袋在那探来探去,再仔细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大师兄,你怎么了?”一旁的师弟见他神色有异,便问了一句。
“无事。”他矢口否认,转而对他们道,“我突然想起有些物件要买,你们在此处等上一会儿,若是没瞧见华山弟子入城,便先回玉衡庄,不必等我。”
那弟子一脸诧异,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隐入人群中。
喧闹的南门下,渐渐在黄昏中暗下去的小巷中,正有一个青衫女子偷偷张望着人群中那几个分外显眼的剑宗弟子,还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拿袖子遮住半张脸。
堂堂红影教教主,居然像个小贼似的窝在着偷窥,若是传出去,也算是江湖一大轶事了。
而顾如许此时此刻也是十分不乐意有什么熟人路过的。
关于她为何在青州城而不是阎罗殿,这就得从今早说起了。
她听闻各大门派已然联手,且以剑宗为首,沈遇一夕之间便成了众望所归的武林盟主,几乎囊括了大半个武林,浩浩荡荡地要来铲除她这个武林祸患。
算算日子,最先出发的剑宗弟子和少林弟子,也该到青州地界了。
能带着一干剑宗弟子前来的,她想想也知道是谁。
各分坛的红影教弟子陆陆续续也都到琼山了,讲道理她这会儿其实应该赶紧想想如何让这些“武林正道”知难而退,但她一颗脑子,至少有三分之二都用来惦记沈虽白了。
人家都到青州城了,她盘算着的,居然是如何溜出来看他一眼。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反派混得忒没出息。
作为她的穿越系统,哈士奇还是很了解她的,她才起了个头,便被它一句“不行”堵在了嗓子眼里。
“您偷摸着喜欢沈虽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了,您怎么还能想着这个节骨眼上去青州城呢?”
“为什么就不行啊?”她纳了闷了,“我不就是去见他一下么,又不打算怎样,反派boss的恋爱自由也归你管?”
哈士奇板着脸:“您得记着您是来做什么的,那沈虽白——他是能这么随便喜欢的人吗?”
“那我也没‘随便’啊……”她咕哝着,“兰舟那小子给我使绊子我也就忍了,你作甚啊总是拦我?”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吧,去见一下怎么了,偷摸着喜欢一下怎么了?这一个个的,搞得像是她喜欢沈虽白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似的!
哈士奇语塞:“我……不是我想拦着您!……”
“那还有谁吃饱了撑的这都要拦着?”
在她的逼问下,哈士奇的眼神愈发委屈,砸吧了两下,小声嘀咕:“……给我编这个任务包的人不希望您和沈虽白掺和在一起。”
“你们这穿越还有组织有纪律?你上司脑子别是进胡萝北了吧?”她一脸狐疑。
哈士奇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许久都没说话。
它这幅样子,也不像是在同她说笑的,至于缘由她觉得因为那该死的“权限”,它多半也不会告诉他。
她沉默良久,终是退了一步。
“我就去看一眼,离他远些,保证不和他说话,也不让他晓得我来过,看完了我就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闻言,哈士奇迟疑片刻,免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趁着兰舟忙于部署之际,溜下了琼山,未免红衣太惹眼,她还特意买了件低调的衣裳换了。
剑宗与少林入城的时候,她便瞧见了,在后头悄悄跟了好久,见他们在南门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她便躲在巷中观望。
她也瞧见沈虽白了。
他就在那,从这边数过去,第三盏灯下。
她看了一会儿,便贪心起来,想多看几眼再走。
然而一晃神功夫,人群涌上来之后,竟一下子看丢了。
她诧异地直起腰,四处找他,却冷不丁被人扣住了手腕,往巷子里一拉。
“你怎么在这?”
沈虽白的声音如惊雷似的,在她耳边轰然炸开。
她顿时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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