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世子,帮个忙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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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岳将影足足愣了好几息:“……你几时这么机灵的,宗规都不顾了?”

沈虽白斜了他一眼:“你听还是不听。”

“听听听,你赶紧说。”

“卷宗记载了宁国府案的始末,还有荷华宫的那场大火,我翻遍了颜玉楼,找到了当年处斩的顾家名册。”沈虽白顿了顿,“那本名册上记着顾家九族族人的名字,远房旁支都不曾遗漏,却未能找到十一的名字,我记得她当年拜入剑宗时,与铎世子走得很近,说是远房的兄妹,却不知是哪一宗系旁支的后人,竟能逃过此劫……”

岳将影略一沉吟:“许是在九族之外吧,我也不曾听闻顾家人中,有个唤作‘如许’的小姐。你还翻出什么了?”

“翻出了先太子的名讳。”他疑惑地皱起眉,“……宗卷上只记着‘裴君彦’这个名字,我遍翻书册,也没能找到太子殿下的表字。”

“许是太子殿下当年还未加冠,不曾赐字吧……”岳将影唯有如此猜测。

沈虽白沉思良久,点了点头:“此事我会再查,宁国公的案子,似乎没那么简单……”

看过那些卷宗后,他愈发觉得此案了结得过于着急了,从查抄宁国府,收押宁国公及其亲眷,到定罪处斩,只用了一个月,此等办案速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还记得十一被带回犀渠山庄之后,性情大变,仿佛历经了极为绝望之事,却是无论他如何问,她一字都不肯说。

如今想来,或许那桩案子另有玄机。

“你还想查下去——?”岳将影脸色一变,“喂,这桩案子可是本朝板上钉钉的大案,谁提谁倒霉,我帮着查了这点东西,都得打起十二分的谨慎小心,你以为你是谁,被人晓得了,整座云禾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谁都不查此案,倘若真有隐情,十一怎么办?”

“又是——又是因为顾如许?”岳将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上辈子欠了她几条命吗,怎么一扯上她,你事事都想管?”

沈虽白沉默须臾,道:“我担心她会自己查此案,惹上麻烦我却不知道。”

“可你又不是她爹娘,这等闲事也揽在你头上?”

“不是闲事。”沈虽白不动神色地朝一朝风涟望了一眼,带着面具的墨衣女子正被岳溪明和沈新桐烦得头疼不已,他的目光忽然幽深起来,“她的事,于我,不算是‘闲事’。”

岳将影:“……”

沉默许久,他摇了摇头:“罢了,打小你就替她收拾烂摊子,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你改,这事你想查可以,需得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被楚京中人发觉,我听说,宫中那位的眼线遍及大周。”

“若是真被问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沈虽白道。

他叹了口气:“怕只怕你一人偿命,人家还觉得不够……”

该说的都说了,他心知沈虽白一旦打定主意,便不会轻易罢手,这桩秘案倘若真的被他翻出来,摊在众人面前,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当年的顺天门下,那般惨绝人寰的景象,如噩梦般刻在心头,谁敢忘?谁又敢重提?

比起沈虽白为顾如许重翻旧案,而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小大夫究竟与当年的太子殿下有没有关系。

……

午后,沈虽白与沈新桐被唤去主峰,与其他师兄弟一同切磋武艺,习剑强身,顾如许则留在一朝风涟逗狗吃点心,竹林间风静叶宁,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还以为你沉得住气不来呢。”她回过头,冲来人莞尔一笑,“岳世子。”

岳将影沉着脸,步入屋中,瞥了她一眼:“你拿出那只锦囊,不就是为了让本世子回来找你吗?”

顾如许笑意一冷:“看来岳世子果然是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头的。”

她从怀中摸出那只锦囊,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来搁在桌上:“朝廷找这东西,都快找疯了吧?”

桌上摆着的,赫然一枚护国令。

“这东西应该在琼山顾如许手里才是,你从何处得到的?”岳将影紧盯着她,似乎想透过这张面具,看清她的来头。

她勾了勾嘴角:“岳世子觉得呢?”

岳将影沉思良久,忽而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是……”

她欣然一笑:“嗯,我是。”

“你是顾如许那死丫头派来的——?”他震惊不已。

“……”

行,是本座高估你的脑子了。

她清了清嗓子,也懒得纠正这个愣子了,继续道:“我是受顾教主之托,拿着这枚护国令的。此物的用处我已查出,但如此重要的兵符,是为何会流落于江湖,岳世子可知?”

岳将影道:“护国令乃是先帝留下的兵符,以龙虎为面,一分为二,这一半原是赐给宁国公的,不知何时竟送到了犀渠山庄,由沈宗主代为收管……哎不是,本世子凭什么告诉你啊?”

“你说都说完了,才来后悔吗。”顾如许好笑地打量着他,起身,“岳世子是楚京将门之后,不会不晓得这块令牌的能耐吧,我若是拿着这块令牌,可能调动楚京禁军或是边关大军?”

“你敢!”岳将影脸色一沉,“私动虎符可是重罪!你在想什么?”

顾如许挠了挠耳根:“别这么激动嘛,我只是问一问罢了,自然晓得未经朝廷批许,调动一兵一卒,都是要杀头的,我也没傻到以身试法。不过令我不解的是,这枚令牌既是先帝所赐,宁国府谋反之后,大可以此号令三军,谋朝篡位,连毒杀先帝这等事都做得出,怎会毫无准备,束手就擒,短短一个月,就落得个九族连坐的下场?”

岳将影怔了怔:“……你已经查到宁国府的案子上了?”

“这叫什么话,既然要弄清这护国令,宁国府的事怎能避开?”

“你可晓得那桩案子乃是大周上下最为忌讳之事?”

她耸了耸肩:“怎么,难道问一问都得死?”

“当年敢为宁国府求情之人,不是被抄家斩首,便是流放千里,事到如今此案早已无人敢涉足,你不要命了?”岳将影狐疑地盯着她。

“宁国公身死,顾家九族连诛,如此雷霆手段之下定案,试问谁敢冒死重查?但这么多年,难道就无人敢细想个中细节,蹊跷之处太多了吗?”她缓缓道来。

岳将影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听闻,当年的宁国公与先帝乃是生死之交,大周的国柱,传奇一生之人,最后却被冠以通敌叛国,谋害先帝的罪名,我不知他是否真的对那把龙椅有兴趣,但他这样一个人物,便是要谋反,怎会以如此粗劣的手段,连个后路都没给自己留?岳世子扪心自问,就没有对此有过一星半点的疑惑?”

闻言,他沉默良久,犹豫地望着她:“……你觉得宁国公是被冤枉的?”

“不好妄言,不过是觉得这些罪名未免定得太快了些。”且每一道罪名,都足以让宁国府万劫不复,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做得如此之绝。

岳将影迟疑片刻道:“当年,宁国公之所以这么快被定罪,不仅仅是因为通敌叛国,谋朝篡位,还有一桩罪名,私通后妃。”

顾如许一惊:“私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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