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的心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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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车马已经走得很快,但山雨依旧避无可避,所幸山门近在眼前,阎罗殿中的弟子也及时拿着伞迎了出来。

刚下马车,便望见兰舟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明朗的白衣少年,撑着一把素面油纸伞,仿佛让这山风都静了下来。

顾如许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教主,瞒不住的。”季望舒也深感无奈。

一场雨,耽搁了离开的时辰,沈虽白又被带去了琼山寨,岳家那俩活宝是绝不会先走的,看这架势,兰公子多半什么都晓得了。

顾如许忽然很想将迈上台阶的那只脚再收回来。

“怕什么,过来。”兰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明明她才是教主,这会儿却心虚得像个怂包。

身后是刚下马车的沈虽白,任凭她舌灿莲花,这会儿也是万万不可能说得清的。

她只得梗着脖子走到兰舟面前:“你……去过南院了?”

“嗯。”兰舟这会儿一笑,就让她更怵得慌了。

“岳将影和岳溪明……还好吧?”她开始慌了。

这熊孩子脾气上来,能背着她做出什么事来,还真难说。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冷笑。

“你觉得呢?”

这一句,吓得她背后一凉。

“……还能喘气儿吗?”她愈发没底了。

若那俩活宝真死在了琼山,她非把这小子吊起来夯一顿!

“教主。”卫岑走了出来,“您放心,岳世子和郡主还在南院中,兰公子只是派人严加看守,并不曾伤他们。”

闻言,顾如许总算是松了口气。

“活着就成……”

兰舟呵了一声:“你倒是胆大,将人放进来,还让着上上下下的都瞒着我。”

“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她硬着头皮解释。

说实话,她是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抄刀子杀入南院了。

“你以为不说我现在晓得了就能高兴?”兰舟的目光落在后面的沈虽白身上,登时一沉,“他怎么会跟你一同回来?”

“这个……”

还没等她想好如何解释,兰舟便盯上了她额间还未褪去的红肿,再看沈虽白额间,显然也有,那脸色顿时沉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剑柄上,顾如许赶忙上前一把摁住:“你可消停会儿,这还下着雨呢!”

“你是不是带他去寨子了?”兰舟咬牙问道。

顾如许迟疑片刻,点点头:“顺手就……”

“你怎么能带他去……去琼山寨!”兰舟将她拽过来,压低了声音,“顾如许你就这么信他,那寨子里可有……”

“琼山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她狐疑道。

“你明知道!”

“……是那些牌位?”她能想到的,只有那间屋子了,兰舟显然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只得沉住气,低声问他,“那些牌位都是顾家的人,你去过那?”

“我娘的灵位也在那!……”顾如许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恼火,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拔剑朝沈虽白刺了过去。

沈虽白一手撑着伞,一手拔出照霜来挡,雨愈下愈大,兰舟一剑挑飞了他手中的伞,转眼间二人都淋得透湿。

“阿舒!把他们捆起来!”顾如许话音刚落,便有数道细弦穿过雨丝,转眼间便将兰舟和沈虽白各自拉到一边,结结实实地拴在树上。

“顾如许你放开我!他若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兰舟吼道。

“他不会说出去!”顾如许拦在了二人之间,回头看了沈虽白一眼,咬咬牙,道,“他答应过我,不会讲琼山寨中所见的一切传出去。”

“你居然信他?他可是剑宗的人!”兰舟难以置信。

“这跟他是不是剑宗弟子没有关系!”她解释起来有些恼火,上前两步在他耳旁道,“他没有进过那间佛堂,只知道那座山寨的人与我等交好,当是知恩图报,他既然答应了我不会说,信一回又有何不可?你为何非得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他抢了你媳妇儿还是怎么的!”

闻言,兰舟脸色一变,转眼又将那抹激动压了下去。

“他从我身边夺走的,你想象不到。”他咬牙切齿地对她道。

“沈虽白跟你抢东西?”她满脸不信,就沈虽白这性子,不把自个儿的东西拿出来白送就不错了,还能从熊孩子手里抢点什么,这话说出来她都觉得在说笑。

“即便他现在不夺,终有一日,我会为没有早点杀了他而后悔!……”兰舟眼中充满了恨意,即便被夺魂弦捆着,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剑。

顾如许实在没忍住,抬手敲了他一记:“什么都没发生呢,就知道胡说,难不成因为你的臆测就要去杀人?这些究竟是谁教你的?我护着你,不是在纵容你,今日你若敢肆意妄为,我便亲手打得你下不来床。”

“你!……”兰舟恼火地瞪着她,“你要站在他那边?”

“我没有。”她夺下他手里的剑,将其归鞘,“别动不动就拔剑,杀气这么重,小心把自己都伤了。”

说着,又回过头看向沈虽白。

他淋得浑身湿透,雨顺着发梢接连不断地滴下来,却丝毫不觉得他狼狈,雨露苍白,倒是衬得他明眸皓齿,唇如霞灼。

她叹了口气:“把照霜收起来吧。”

雨还挺大的,她也懒得在大门口闹腾。

沈虽白收起长剑,朝兰舟望了一眼,:“他与我有什么旧怨吗?”

她挪了一步,恰好挡住了兰舟冰冷的眼神,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兴许只是与你性子不和吧。”

“教主,先进去吧,雨下大了。”卫岑道。

顾如许使了个眼色,季望舒便收了夺魂弦,众人卸了车,走进阎罗殿。

“去备些热水和干净衣裳给他俩收拾收拾。”她吩咐道。

季望舒唤了两个弟子来,说了几句,便有人上前将兰舟和沈虽白一南一北地招呼走了。

顾如许这才松了口气,将伞交给身边的弟子,掸了掸衣摆处的雨水。

“这两个冤家,日后还是少碰面。”

再来几回,她可折腾不起。

“阿舒,卫岑,你二人可有听说过他们之间因何结怨?”她好奇地问。

卫岑比她还摸不着头脑,季望舒想了想,也没个头绪。

“连此生阁都没线索?”顾如许不免诧异。

“兰公子是此生阁的主事,故而阁中并不收录公子的事,也不曾听说沈少侠与公子之间有过往来。”季望舒也纳闷呢,这俩怎么就能僵到这个份上。

“沈虽白好像也不清楚……”那就只有兰舟自己晓得了。她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将他俩隔开,尽快让沈虽白他们下山,别节外生枝了。”

“是。”

“南院那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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