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沈虽白(2 / 2)
她仔细想了想,哦,不就是她曾经梦见的那处地方吗?
只是沈虽白的名还未冠绝武林,这庭院中也还没有那株梅树罢了。
她记得,梦里的沈虽白,好像就站在那儿,竹阶前头,眼下还种着木槿树的地方,似乎等着什么人。
或许是岳溪明吧。
也有可能是沈新桐。
她想着。
一时间魂不守舍,沈虽白何时走到眼前,她都没反应过来。
“……你丢完了?”她怔忡地问。
他点点头:“外头风大,先进屋。”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感觉不对劲,方才吹了些风,肚子又开始疼了。
转眼功夫,痛意便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她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直不起腰。
“你倒是别提醒我啊……嘶……”她努力攥紧了手里的杯子,才被把姜茶打翻。
“忍一忍。”沈虽白上前,直接将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榻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给她捂了一层。
顾如许这会儿愈疼愈烈,肚子仿佛都被人撕了开来,又没法子纾解,只能蜷成一团干疼着。
疼得迷糊了,感到有人将她托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感到小腹上传来一阵暖意。
过了一会儿,那暖意便要离开,吓得她赶忙摁住肚子上的手。
“别别别!……你别走……”她已经疼得语无伦次了,晓得是他无疑,也就不客气了,“还是疼,你别走……”
那只手迟疑片刻,重新敷在她肚子上,身后传来沈虽白的叹息声。
“好,我不走。”
一直用内力暖着的肚子,渐渐舒服了一些,但疼痛依旧折磨得她睁不开眼。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便是有盖世武功也使不出,若是有仇家找上门来,她估摸着一招都挨不过去,就得趴地上了。
得亏这男主傻乎乎的,当她是什么高人,还如此悉心照料。
她疼得眼泪都给逼出来了,缩在他怀里不想动弹。
“沈,沈新桐今日还过来么……”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收下了剑宗的咸鱼大小姐。
沈新桐若是此时过来,她定然是没法儿教她任何东西的。
“新桐昨日扎马步,今日腰酸背疼,早课都不曾来上,不会过来了。”沈虽白道。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继续与痛经斗争。
不得不说,沈虽白真的很会照顾人,除了红糖水还准备了阿胶膏,用小炉子慢慢化开了,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
她有时疼得不想搭理他,他便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张开嘴,一碗阿胶,足足喂了一炷香功夫,期间她烦急眼了还拍碎了一只瓷勺,他也不曾有过半点不耐,换了一只继续喂。
讲道理,她都觉得他有时不像她料想中的男主角。
他温柔地照顾人,迁就她的小性子的时候,倒更像那种万能的男二。
宠着,惯着,有求必应。
比小奶狗还小奶狗。
这样的男主啊,也难怪她会担心他出门被人骗了。
在这等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疼着疼着,还真就这么睡过去了。
梦里她依旧觉得不大舒服,但心却是安稳的。
……
再醒来,已是日近黄昏。
她依旧觉得身子乏得很,使不上劲儿,肚子却不那么疼了。
沈虽白已经拿了晚饭回来,因着她没什么胃口,桌上摆着一碗红枣粥。
也不晓得那粥是怎么熬出来的,香气四溢,闻得她总算有些饿了。想起身吃些东西,无奈手脚酸软,脑子又犯浑,挣扎了两下,还是觉得疲懒,起不得身。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正欲一鼓作气地站起来,方才还在桌边摆弄饭菜的人竟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来。”他俯身,轻轻巧巧地将她抱起来,惊得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跌下去。
走到桌边,他将她放下。
“若是没胃口,我拿了些汤和粥,即便少吃一些也不能饿着肚子。”他道。
“噢……”她看着桌上的热汤热粥,笑了笑,“你经常这么照顾人的么?”
沈虽白正给她盛汤,闻言倒是愣了一下。
“并非如此,碰巧罢了。”他道,“若是有不周之处,你尽管说。”
“没有……”转眼间,她面前就多了一碗汤,香气扑鼻,令人心情轻快了不少,“就是觉得你这样,应该挺招姑娘家喜欢的。”
简直世间少有,于千万人之间,也难求这么一个吧。
沈虽白看了她一眼,眼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你觉得这样好?”
她想了想,点点头。
横竖戴着面具呢,他又不晓得她是谁,也就没必要时时端着自古反派怼正派的架子了,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她不过是说了句公正的话罢了。
嗯,不可否认,还有些因白捡了个稀罕大师兄的小小窃喜。
而后,面前的沈虽白便顺其自然般笑了起来。
那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眉梢眼角全是令人着迷的澄净与暖意,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也不及他眼中半分神韵。
就如初春缱绻的花叶,在她心口上缓缓地,不着痕迹地绽放开来,单单是这么笑着,就已经令人挪不开眼了。
舀起的热汤,僵在了她手中。
他说:“那就好。”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韩清,生生地愣在了那。
他本来是想着有些话忘了同大师兄讲,故而折返回来的,却没想到还没进门呢,就见眼前这一幕。
趴在桌前的玄衣女子,一脸笑容的大师兄——他从未见大师兄笑得如此高兴过,好像眼前的人,就是这人海中的至高无上,是世间的天下无双。
直到很多年之后,韩清再一次说起今日所见的这般光景,依旧颇为感慨。
若有人问,他是如何看待魔教教主顾如许的,他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邪教魔头,不讲道理,任性又不可理喻!
若有人问,那沈虽白呢?
他可以吹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
他的大师兄,在遇见顾如许之前,是剑宗的大师兄,剑宗门下最有天赋的弟子,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他端方持重,立志为中原武林涤尽邪魔,以正武林之风,受剑宗一众弟子景仰。
如有人问,那遇上她之后呢?
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遇见之后啊……
他就只是顾如许的沈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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