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回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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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南。

季望舒倚在栏杆边,俯瞰着渐渐归于寂静的街头巷尾,眉头紧锁。

“怎么?”孟思凉走到她身后。

她摇摇头:“师父,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为何?”

“说不上来……”她叹了口气,“眼皮一直在跳。”

“转过来,我瞧瞧。”他将她拉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

静水逐波,倒映着灯火阑珊。

比起他刚刚捡她回萱谷时,漂亮了太多。

毕竟不是从前,如今挨得近了,竟会觉得呼吸都扼在了嗓子眼儿里。

“咳嗯。”季望舒干咳一声,移开视线。

孟思凉松开了她的手腕,道:“无妨,只是近日奔波有些累了,不要多想。你们这些姑娘家家的,眼皮一跳就觉得没好事,回去好好睡一觉便好。”

“多谢师父了。”她莞尔,“只是这几日教主还未离开长生殿,我放心不下,又怎能安然睡去?”

“教主也是胡闹。”他叹息道,“长生殿是什么地方,竟还亲自涉险走一趟,着实不懂教主的用意。”

“教主这么做必定有自己的考量,我等自当从命。师父并未入红影教,倒是不必与我们在此等着,您怎么也来黎州了呢?”

孟思凉哼了一声:“我虽不是教中弟子,但顾教主这些年敬我如上宾,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心里过意不去。况且江湖上刀剑无眼,惯会使毒者不计其数,你们若是着了道儿,我还能帮得上忙。”

“可是,兰公子也来了啊。”她皱了皱眉,“以兰公子的医术,寻常的毒根本不值一提,卫岑与我也可在旁保护,黎州城外数百弟子也都埋伏好了……哎哟!师父您为何突然打我?”

她不解地捂着脑门。

孟思凉脸色不大好看,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就知道惦记你的教主!”

说罢,扭头就走。

“教主当年救下我和哥哥性命,此恩重如山,我自然挂念教主安危嘛……”她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了,实在有些委屈。

师父的脾气这几年越来越怪了。

且说孟思凉憋着一股子无名火打算回屋,阿舒说得不错,他又不是红影教的弟子,自然不必守什么规矩。

可即便身为教中弟子,也不能每时每刻把教主揣在心上吧。

心那么小点地儿,总得,总得匀出一点角落装别的吧……

这么想着想着,拐个弯儿就撞上了卫岑。

卫岑瞧着纤细,猛一撞上去,跟磕一堵墙上似的,他一时不查,险些一个趔趄又撞上后头的柱子。

“孟先生!”卫岑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您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孟思凉晃了晃脑袋:“无妨……”

定神打量着一脸耿直的卫大护法,他心里权衡了一番。

“孟,孟先生,在下有何不妥吗?”卫岑被他盯得久了,心头一阵发毛。

他迟疑片刻,问他:“卫护法,孟某有一事请教,还请不吝答复。”

“孟先生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他顿了顿:“你觉得顾教主如何?”

闻言,卫岑眼底一亮。

“教主乃是我平生仅见,当世最令人尊敬的武林枭雄!放眼天下,唯有教主,能令我等真心臣服,为了教主,我卫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好了……”孟思凉捂脸。

差点忘了这厮都快把教主捧上天了。

“我打个比方,若是顾教主让你一心只在红影教,你心中可还会记挂旁人?姑娘家什么的……”

“怎么可能!”卫岑义正辞严,“我等心中只有教主!教主之命,莫敢不从!姑娘与教主,没有相提并论的可能……”

孟思凉:“……”

行,你闭嘴吧。

他拍了拍卫岑的肩,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卫岑一脸不解地望着他远去。

“孟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何似乎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

夜幕渐落,眼看宵禁将至,街上百姓陆续归家。廊下灯火三两,阶前蝼蚁数只,偶有黑影偏擦而过,鬼魅夜行般一闪而逝。

顾如许此时,正沿着窄巷奔逃。

阮方霆与长生殿众杀手紧追其后,使轻功显然太招摇了,她今夜来救人,人既然跑了,也该想法子回到长生殿去,继续做平平无奇的“阿岚”。

可这回似乎闹得有些过了。

她没想到长生殿如此缠人,放走了沈虽白后,他们竟然不依不饶地追了她半座城。

诚然她方才是有些嚣张,她也承认不该那么记仇,坏心眼儿地上去就是一巴掌,呼掉了阮方霆的面具还赏了他一爪子。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阮方霆的脸。

因着长年不见光,他的脸比起寻常男子要苍白许多,他用仅剩的一只眼冷冷地瞧着她时,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若非太过瘆人,其实这眉宇还算秀气。

没等她细看,那剑便刺了过来,她想也没想,伸手在他左脸上狠狠挠了一下!好家伙,四条血印子——顺带一提,她为防万一,出门前还在指甲里抹了点软筋散。

软筋散是顺道儿在街边医馆里偷的,看阮方霆如今还这么生龙活虎的追杀她,看来是假药无疑了。

身后的杀手如影随形,她跑过好几条街都没能甩开,若是离得近些,便有数枚毒镖跟她打招呼,逼得她只得掏出解毒丹先服下。

服下解毒丹后,半个时辰内,不可再用革颜丹革颜换面,否则药性相冲,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得咬着牙继续跑。

但再强大的武功,仍要有体力驱使,她急于救人,出门连口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又绕着黎跑了一圈,这会儿腿都给跑得抖起来了,暂且倚在墙上缓口气儿。

看看天色,估摸着沈虽白他们已经出城了,以长生殿的尿性,城外说不定还有埋伏,但她已经没有余力赶去了,只能看男主光环能不能顺利逃出生天了。

[亲爱的壮士,其实您可以选择视若无睹的,您眼下的处境很糟糕,若是落在阮方霆手中,在想脱身,难如登天。]

系统道。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呢?他可是男主啊,或许男主光环能在危急关头救他一命,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或是长生殿突然被什么事绊住了,由此逃过一劫……

[既然您都这么想了,为何还——]

人总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一个“可能”上。

她笑了笑。

沈虽白纵然浑身开满了挂,也总有个万一的时候,就像她上辈子,明明可以沉默,可以活下去,或许那次试镜便是她从三线熬出头的机会,但谁能想到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那个小女孩就成了她的“万一”。

她后悔吗?

不,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她只是不希望沈虽白跟她一样,因为她毫无根据的“臆想”,也遭遇那样的“万一”罢了。

他是男主,但不是什么圣人,有了金手指也并非无所不能了。

身为反派boss,保护好自己的男主,不让他在抡天抡地抡她之前就热好了盒饭,也算是职责之一吧。

[您真是我见过最敬业的反派了。]

她暗暗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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