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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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许你真特么是疯了!”

茫茫夜色中,传来一声暴躁的怒骂,引得下头正欲关门宵禁之人疑惑地抬头张望,却见一道黑影如风一般飞了过去,眨眼便消失在深巷中。

他吃惊地揉了揉眼,再看时,已不见踪迹。

便只当自己眼花,插上门去歇着了。

此时的顾如许已然口嫌体正直地换上了那件用来忽悠沈虽白的“高人”的衣裳,一路追了出去。

她只知道城南往哪走,却不知那什么“东来客栈”在那条街上。

说句实话,她这会儿觉得自己活像个傻子!去救沈虽白这件事上,她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傻透了!沈虽白那个山大王,男主光环普照大地,金手指漫天开,轮得到她去救?人家保不齐这会儿从哪打听到消息,都出城了!

就她还傻乎乎地,非跑去看一眼。

安静搞事不好吗?低调做人不好吗?轻功跑这么快作甚,阮方霆还在那呢!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傻透了!

[亲爱的壮士,事已至此,您也别骂自己了。]

系统听她怼了自己一路,也不晓得怎么劝才是。这届反派boss真厉害,狠起来连自己都怼。

“沈虽白这个毒瘤!按套路出牌他会死不成!”她这会儿窝了一肚子火。

找到了人即刻出城,万事大吉,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可真行,偏偏留在黎州转悠,这都几日了,瞧瞧,转悠出事儿来了吧?

那小子剑法是使得不错,但对付阮方霆,到底嫩了些。

顾如许这一身内力,不晓得是怎么来的,眼下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沈虽白纵然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傻里傻气还惯会惹人生气,但她养的金大腿,如今被旁人觊觎了,她浑身上下都不痛快!

阮方霆算个什么东西,敢碰她的人?

呸,她的金大腿。

她一根腿毛都不会给的!

至于沈虽白,回头再慢慢收拾。

如此一想,她这口气儿可算顺了下去。

她随手拣了一柄残剑,可惜未开锋,凑合着用吧。

转过两条街,方才找到东来客栈,可进去一看,楼中一片死寂,倒是从楼上走下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手中还拿着白瓷酒壶,晃晃悠悠地过来。

“嘿,小娘子为何蒙着面啊?摘下来让爷瞧瞧……”说着说着,他这手便撒开了酒壶,朝她脸上探来。

顾如许本就心焦火燎,这等人送上门来,她扬手便赏了他俩耳刮子。

那人被扇得酒醒了一半,捂着火辣辣的脸蒙圈地望着她。

但见那朱唇微启,如和曲轻问:“清醒没,没醒我再扇俩?”

那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醒了醒了!”

于是,她便问:“这里发生了何事?方才可有人来过?”

那热想了想,摇摇头:“方才我喝高了,便在屋中睡了一会,醒来便是这般光景……哎哎哎别打别打!”

他瞧着她扬起的巴掌,就怵得慌,捂着脸喊道:“但我刚才听到后院有动静!女侠要不去后头看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他这样的,也不像是长生殿的人,她便放过了他,出了门,从外头巷子绕进客栈后院。

人未至,先闻声。

刀剑铿锵,甚至盖过了说话声。

她隐约听到了沈虽白的声音,加快了步子,才到后门,便瞧见一黑衣杀手拖着个佝偻女子往外走。那女子面如死灰,说她下一刻要寻思顾如许都信!

她随手抓起一把石子,抡了过去!先一步将那女子救下,护在身后。这会儿就无需讲什么心慈手软了,这儿的人,任谁都不晓得客气二字怎么写,回头给你一剑都无需奇怪。

她看着被砸得头破血流的黑衣杀手,横剑了结了他。

而后,她便瞧见了那边的沈虽白。

他这会儿居然还有工夫发愣,更见鬼的是,阮方霆那厮也跟着愣住了。

干啥,吃饱了撑着,在这怼眼啊。

她忍着过去敲他脑子的冲动,然后不可避免地瞧见了他身上的伤。

那双手原本如玉一般好看,这会儿给划得都能就地写血书了!更不必说身上还有多少伤口!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阮方霆,那二人依旧在跟她怼眼儿,于是一股子无名火蹭蹭蹭往上冒。

好家伙,这是打她的脸啊!她要是再晚点来可不就一尸两命了!

阮方霆你能耐,今晚姑奶奶不抡你上南墙你就不晓得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沈虽白还没想清楚她这大半夜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客栈后院,此处可在后巷,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未免太过牵强了。

然顾如许并未给他问个清楚的机会,提着玉娘往他跟前一丢,抄起长剑便与阮方霆打了起来。

论剑法,她在阮方霆之上。

论内力,他们半斤八两。

论杀人经验,她确实不如阮方霆。

本该势均力敌的局面,因她手中的残剑而略落于下风。事实上她自己也有所知觉,她拿的可不是名剑红影,她为了潜入长生殿,已经将红影剑交给了兰舟,此时手中这柄细剑既非好材,又未开锋,和鬼面罗刹正面刚,不过是她一时脑热抄家伙先打了再说!

可拖得越久,于她越是不利。

她带着面具,换了衣裳,在旁人眼中仿佛改头换面了一番,沈虽白猜她此来黎州,并不想泄露行踪,故而此时也不便喊她。

玉娘惊魂甫定地被他搀着,疑惑地比划了两下。

他明白她想问什么,答道:“玉娘放心,她……绝不会害了我们。”

阮方霆被缠住,四周杀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沈虽白转眼之间也陷入苦战。

“玉娘,您千万不要离开晚辈身后!”他一面挥剑,一面叮嘱。

玉娘点点头,便是多年前半吊子的功夫,此时此刻也能助她避开一二,尽量不拖他二人后腿。

沈虽白回护玉娘之时,也时时留心顾如许那边。

与阮方霆交手时的顾如许,一招一式皆非剑宗所教,似是糅杂着江湖数门高绝武艺之影,集各宗门武学精粹,看似繁杂,却使得如此漂亮,即便手握残剑,也仿佛红影在前,力斩群雄!

那个曾经需要他手把手教她握剑的小十一,似乎在他错过的五年里,不知不觉成了一介江湖枭雄,她声明远播之时,他唯有从旁人口中听说她的消息。

那五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将一个本该被人捧在掌心疼宠的小姑娘,变成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

此时的顾如许,正忙于酣战。阮方霆不愧是长生殿的殿主,能一手建起这么一座江湖杀手门派,手腕与武功又岂会是吹嘘出来的?

她能感觉到,此人内力深厚,比起顾如许不逞多让,甚至在她之上。

她的江湖经验尚浅,虽说系统这半年来也没少给她恶补,可交手之时,依旧会有一瞬的犹疑。危急之时,她算是依凭着顾如许留在这副躯壳中的残念而动。

此时此刻,接招之人是她,出招之人倒更像是顾如许本尊。

面对阮方霆,他身上的杀意越重,她的杀气便会随之怒盛,手中残剑挥得愈发狠厉,她觉得,顾如许想杀了他。

毫不掩饰,毫不犹豫。

只想杀了他。

对于杀人的渴望被挑起后,紧接而来的,是看到血之后汹涌而起的激动。当她的残剑划破阮方霆的胳膊,血的颜色,就如致命的诱惑,引得她一看再看。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滴血液,每一处经脉仿佛在她体内沸腾起来,渐渐的她便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这副躯壳便自己动了起来。

每一剑都直取要害,每一招都不在受她控制。

哦草!哦草!这怎么回事!系统你在哪!

她在心中慌张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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