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刘荣08(2 / 2)
“都是太子哥哥纵的。”
陈阿娇傲娇的哼了哼,到底熄了怒气,开始让拎着食盒子的宫娥鱼贯而进,将食盒子里的点心一一的拿出来,放到两个小太监同时搬进来的案桌上。
“这是按照前几日从太子哥哥这儿抄录的食谱方子做的山药红枣糕、绿豆糕、以及桂花糕,太子哥哥好好查查,这可是阿娇亲手做的哦!”陈阿娇特别自豪的道。
季言之随意捻了一块山药红枣糕,尝了一口后,就喂给了陈阿娇。
“呸呸呸,怎么是咸的!”
被塞了一大块咸味儿十足的山药红枣糕,陈阿娇感觉就好像吃了毒|药一般,拼命的呸呸呸,然后疯狂用茶水漱口。
陈阿娇倒没有怪罪季言之不由分说,就和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举动,只是疑惑怎么就咸了呢,她记得她没有放青盐啊。怎么就……
季言之微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润喉。
“最近孤忙碌于跟着父皇处理国家大事,阿娇妹妹要是得空。不如去孤名下的皇庄走走瞧瞧,”
陈阿娇乖巧点头,却道:“阿娇记得太子哥哥今年吩咐皇庄里的佃户种植了很多高粱和甘蔗,母亲曾经说过,太子哥哥有时候行事看似没有章法,实则自有章程。阿娇能问问太子哥哥,在皇庄里种植高粱、甘蔗的用意吗?”
“为了制糖。”季言之微微勾唇,看似如沐春风,实则只是面具,习惯带着的温文尔雅的面具。“不是粗糙、颜色赤色的红糖,而是洁白如雪,颗颗如水晶的白糖。”
“制糖?”陈阿娇眨起眼睛,很认真的道:“那阿娇真的要和帮着太子哥哥去皇庄走走瞧瞧,不过太子哥哥,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我让皇庄佃户大面积种植高粱、甘蔗的时候,就已经跟父皇说了。”季言之笑得越发明媚,也越发真诚,不再虚假的道:“父皇没有说什么,只是跟我说,不问过程只要结果。最近财政吃紧,父皇已经想着要不要削减后宫的开支了。”
陈阿娇诧异,忍不住道:“这事儿,皇祖母没跟我说啊!”
季言之:“这只是我揣测出来父皇的意思,皇祖母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不过不好说,在我看来,削减后宫开支对于财政其实不过是杯水车薪,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当如何?”陈阿娇赶紧给季言之倒了一杯水,着实心疼的道:“虽说国家大事作用,但太子哥哥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于伤神劳力。”
季言之:“不碍的。我命皇庄佃户种植高粱、甘蔗制白糖,就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茶马盐铁当严格操控,免得肥了匈奴、突厥人的腰包,而赋税,老实说十赋三的税太过于沉重,不当为了增加国库收入再提税。”
陈阿娇微微沉思,随即叹息着说道:“太子哥哥说的这些,说老实话,阿娇并不太懂,不过母亲和着皇祖母时常教育阿娇要做个能够帮衬太子哥哥的贤内助。但是阿娇觉得贤内助的首要要求是无条件的支持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觉得对,那就是去做。阿娇虽然脾气不好,但却会为了太子哥哥。全心全意的跟皇祖母周转。”
“你还知道你脾气不好啊!”得到陈阿娇的怒视,季言之含笑以对:“阿娇妹妹还请放心,事情啊,还远远达不到需要阿娇妹妹为了我在皇祖母跟前周旋的那一步。”
季言之感受到陈阿娇一旦喜欢一个人,就豁出一切认真喜欢的心,只是他又不是只接受却不想付出,只可供患难不可供富贵的刘小猪,不可能坦然受之。而且真的,就像季言之所说的那样,还远远达不到需要陈阿娇帮忙周旋的那一步。
“阿娇妹妹不是长袖善舞者,我自视甚高也不太希望阿娇妹妹,降低自己的眼界。”季言之双目含笑的看着陈阿娇,一字一句都带着极大的真诚道:“既然许出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的承诺,定然不会学……”
季言之指了指天,陈阿娇偷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很快,季言之又说起了其他。晚些时候,陈阿娇就出了太子东宫。不过就在陈阿娇回甘泉宫的半道上,突然传来消息说,汉景帝前几日贪凉,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朝阳宫的宫娥是怎么照顾人的。”陈阿娇揉着太阳穴,有些烦躁的道。
不怪陈阿娇那么烦躁,实在是不知道该对汉景帝这位皇帝舅舅说什么,明明身体不算太好,却喜欢事事亲为,哪怕太子已经长成弱冠已到,汉景帝在政务上依然大包大揽,不怎么情愿放权。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每回汉景帝贪凉导致身体出现不适后,最辛苦的便是季言之。
指的是政务上的辛苦,因为季言之有个毛病,细节控又喜欢认真做事,对于季言之来说结果作用,过程更加重要。在季言之看来过程就是细节,季言之又是细节控,自然在处理政务上细致,方方面面都顾及。
陈阿娇心疼这样子认真做事的季言之,所以才会烦躁,觉得汉景帝每每都是因为身体出状况,将一塌糊涂的政务甩给季言之。然后季言之理顺之后,汉景帝又好了,就又接管过去,又把政务接管过去再然后有病……再再然后季言之又接过去……
总之这样几次循环,陈阿娇都替季言之觉得烦躁。
陈阿娇继续烦躁的说:“通知母后没有?没有的话,速速请皇后守着父皇。”
“正要去椒房殿。”前来报信的宫娥:“奴婢半道上碰到了翁主,便先通知了翁主。”
“那就去椒房殿通知母后吧,我先回甘泉宫,见过皇祖母后,再来探望父皇。”陈阿娇顿了顿,却指挥一个小宫娥,跑去太子东宫告之了季言之,汉景帝又因为贪凉,感染上了风寒。
于是陈阿娇先回甘泉宫和窦太后说了一声,赶去朝阳宫的时候,朝阳宫已经围了一大票莺莺燕燕。不过有栗姬这位霸道皇后外,除她之外的任何给汉景帝送温暖的莺莺燕燕都不能靠近汉景帝一米之内。
刘德、刘阏于两个以打架为借口‘逃离’陈阿娇的混账玩意儿,目露同情的看了看这群已经轮到了当朝阳宫门神地步的莺莺燕燕。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栗姬在当夫人的时候就已经很霸道了,基本上有她在汉景帝的身边,她吃肉别人别想喝汤,何况是当了皇后,那真的是妥妥一位霸道皇后。
季言之赶来朝阳宫看望偶感风寒的汉景帝,也是目光含笑,略带钦佩的看着栗姬这位将汉景帝已经划分成了私有物品的霸道皇后。
“这天气也不算寒凉,父皇怎么就感染上了风寒呢!”陈阿娇来了之后故作不解的问,她倒是知道最近栗姬忙着学规矩,没有空全天十二个时辰缠着汉景帝,所以这话儿算是明晃晃上其他嫔妃的眼药水。
栗姬却没有听错来陈阿娇在为了她给其他嫔妃上眼药,不过栗姬对于汉景帝那颗心是真诚的。当即就顺着陈阿娇的话儿,满满都是心疼的道。
“都怪妾忙着学规矩,没有好生照料陛下。如果是妾,哪能让陛下感染了风寒不自知,拖了这么几天才发现。”
季言之隐晦挑眉,栗姬这话倒是无巧不成书,接上了陈阿娇明晃晃上的眼药,效果不咋地,不过应该说到了汉景帝的心坎里,汉景帝养病期间,栗姬应该能够做到椒房独宠了吧!
季言之上前几步,先是小声关怀汉景帝的身体状况,随后话锋一转,谈论起了政务。汉景帝身体欠安,毫无争议,所有的政务都落到了季言之的头上。
事儿也发生了多次,汉景帝已经习惯将病重的时候将政务甩给季言之,而且季言之也早就习惯了,在汉景帝病重的时候接管政务。
依着季言之的手段,别看明面上季言之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处理政务,然后在汉景帝身体好转的时候将所有他现阶段‘不该’处理的政务全权又交回汉景帝的手上,实际上可操控性太大,最起码季言之已经偷偷摸摸在中下层官吏中,安插了不少的人,好让三公九卿制朝着六部制顺利过渡。
汉景帝开始细细交待政务,季言之表现得很谦卑。不是贬义词,而是指态度。这么说吧,汉景帝别看平日里挺温和的,但一个身体羸弱到随时随地都会生病,却仍然不怎么愿意放权的帝王,即使表现得太怎么温和,其实也是不好相与的。
父正壮年,子亦成年的情况下,太子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做的。不然历史上咋那么多为太子下场凄惨呢。不说其他,就连汉惠帝刘盈也面临过被废的危机,如果不是吕雉实在太厉害。
季言之不想一言不合就搞死生父,只能徐徐图之。
好在他现在还年轻,汉景帝不说只有十年寿命了,就连二十年,季言之也等得下去。
“儿臣会好好处理政务的,还请父皇不要过多忧心,身体为重。”
汉景帝含笑以对,受用了季言之的话语。
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季言之便告退‘丢’下刘德、刘阏于以及陈阿娇侍疾,大步的离开了朝阳宫。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有那么大的闲情逸致哄汉景帝这位大龄巨婴宝宝吃饭睡觉。
景帝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汉景帝再染风寒,与往次相比,此回风寒来势汹汹,汉景帝拖拖拉拉医治了大半年的事情,依然时有精神不济的情况发生。无奈之下,汉景帝只能在窦太后的多次建议下,将大半数政务逐渐的交付于季言之。
热衷权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权力这个东西好是好,一旦失去,哪怕是自己主动交出去的,想要重新收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别提喜好权力的汉景帝除了耳根子软以外,还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身体羸弱又喜好美色,以至于朝臣们特别是身为太子太傅的窦婴,都对于汉景帝时不时病一下的事情感到十分的稀疏平常。
这是上半年发生的事情,下半年嘛,唯一算得上大事的除了周亚夫担任丞相外,便是季言之命令佃户在皇庄里大面积种植的甜高粱、甘蔗,迎来了丰盛的收获,而且第一次试验性榨白糖,就迎来了成功。
季言之先是将洁白如雪的白糖分别送了一些给窦太后以及汉景帝、栗姬等人,然后便像茶马铁盐一样,列为了官方买卖。价格很便宜,等同于普通老百姓常食用的,含有杂质的粗盐。一经官方售卖,短时间就销售一空。而接下来在处理完政务之余,季言之打算改进食盐的制造方法,打算将后世同样洁白如雪的食盐,卖得和如今含有杂质的粗盐价格一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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