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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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二平也好不到那里去,唉!身体头一个要紧,其它都是空的。”

小燕:“阿明,阿雪你还记不记得?”

阿明:“记得,当然记得。她装了假肢,有一次在星空旁边的劳保舞厅里踫到她与搭子在跳舞哩!”

冬萍:“小燕,阿雪现在过得急个套?”

小燕:“她离婚后,有点积蓄,吃吃老本,日子还马马虎虎过得去。星空与阿明所说的那家劳保舞厅现在都拆迁没了,她在秋涛路上一家小舞厅里跳跳舞,常常说起阿明,说他好。”

冬萍:“哦?她说阿明啥个好?”

小燕:“她人胖,有自卑感,但最喜欢跳舞,是阿明教会了她,这个她说到死也忘不了。还有阿明带她去爬北高峰、南高峰,一想到这些,她就想哭。”

冬萍:“我晓得阿明在她那里开了两年出租车,撞撞踫踫阿雪也帮了他不少忙。”

青皮甘蔗:“人家开个两年出租车,有个三万五万存起来,阿明是吃光燎光,剩个屁股。”

阿明:“嘿嘿,吃燎是不来的,都是赌光的。”

定富:“说起这事,有一次我在路高头傍到金彪,瘦是瘦得了皮包骨头,头发全白了。”

青皮甘蔗:“他现在在弄啥西?”

定富:“缸儿巷拆迁后,他去五堡开了个棋牌室,没日没夜赌,输了不少钞票,那天还同我借钱,我想想难为情,就给他500块,也不要他还了。”

大家东聊聊,西说说,老毛喊着开饭了。中菜很丰盛,都是农家菜,特别是两条老板鲫鱼,鲜是鲜得了一塌糊涂。正是鲫鱼销子的季节,老毛说是晚上从乌龟潭里撒网抲来的。

阿明虽不吃鱼,但闻着葱花儿香,就想起小时候抲鱼的情景了。

“唉!住在这里真是桃花源,抲鱼没人管,大热天还好去游泳,神仙住住的呀”阿明不停地赞叹。

都吃喝得摇来晃去脸孔同山茶花差不多红了,便到潭边去走走消化消化。

那潭有几十亩大,绿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微微荡漾。三台山水弯弯曲曲从上面注流下来,在一道道涧石上形成小瀑流,清清的溪水可以看清底上游动的小鱼小虾。对面的杨公堤和后面的山峦都弥漫着一些云气,仿佛是白裙仙女在缓缓地飘移着。天很蓝,草很绿,鸟鸣甚是悦耳,花香甚是怡人。

“老公,杭州人真想得通,到处都是喝茶打牌的。”冬萍蹲在哗哗的小瀑流边,玩着清水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在西湖边,自然会休闲享受,我听说你们四川的成都也很休闲的。”阿明也很羡慕过这样的日子。

“南充嘉陵江边全是喝茶、打牌的,很想得开。老公,可惜我们。。。。。。”

“老婆,你补缴了养老保险,不过明年退休后拿的退休工资有限,我却还有十来年呢!”

“老公,日子过得苦点不要紧,只要身体好、开心就好。”

“是呀!像刚才说的敏尔、二平,年纪轻轻,生了那种恶病,唉!”

“现在瘦精肉、毒奶粉,食品很不安全,我们吃东西也要多注意。”

“现在不少厂家、商人都昧着良心做事了,不像老底子讲职业道德了,都掉进钱孔里去了。”

“那有啥个办法呢?你一个大专生,还不是在愁着没饭吃。”

“大专生有啥个用?大学生都多如牛毛,找不到工作呢!”

正说话间,阿芳走了过来,三人便在草亭里坐了下来说风景。山风湖风习习,天气不冷不热正舒服,有几只麻巧儿在亭栏上飞上落下的。

阿明:“阿芳,你每个月多发300块给冬萍,我早就想向你说声‘谢谢’了。”

阿芳:“冬萍做得那么好,多发点奖金应该的。”

冬萍:“老公,你没工作,其实阿芳姐是给你的烟钱。”

阿明:“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想谢谢她嘛!”

阿芳:“阿明,来杭州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听说做‘野导’很有钱赚的,这个活儿轻松,你是不是。。。。。。”

阿明:“阿芳,你说的就是在西湖边儿拉客的那种行当?”

阿芳:“是的,一天拉个一票,也许一个月生活费都有了。”

阿明:“这种行当拉客去买茶叶,买丝绸,找住宿,宰客杀猪拿回扣,我开出租车就知道了,坑蒙拐骗的事我做不来。”

阿芳:“那你在银行门口、火车站里炒卖外汇、倒卖车票更做不来了。”

阿明:“那是,我胆子小,不是做黄牛1的那块料。”

阿芳:“那你一天到晩闷在家里写书,啥个时光能帮冬萍减轻些负担呀?”

阿明:“阿芳,我心里头也急啊,不是我怕吃苦,贪安逸,可确实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呀!”

阿芳:“我看你呀,再下去心都要锈佬佬2了!”

【注释】

1做黄牛:杭州人对倒卖紧俏东西赚取差价者的叫法。

2锈佬佬:杭州话,有点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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