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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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之北宝石山、葛岭,侏罗纪凝灰岩构成,赭红色的山体裸露,突兀峭立,形状各异,或似寿星,或如屯霞,古樟老松参差,道观庐舍错落,而尤以俏立似美女的保淑塔而成西湖的标志。每当旭日东升,或金乌西坠,十里飞云流霞绚烂,八百顷碧湖绿水辉映,景色之美,叹为观止。有无名氏赞道:“保俶清秀草木深,汲取日月精华魂,葛洪抱朴炼仙药,宝石流霞满乾坤。”小子有一首《宝石流霞》,单咏这杭州西湖新三十景之一,诗云:

盈盈湖已秀,郁郁岭堪餐。

落日彤彤坠,流霞奕奕翻。

庐深竹熠熠,松翠塔娟娟。

片片丝丝念,悠悠脉脉缠。

阿明彻底解放了,自由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由于左眼萎缩性裂孔之故,眼花厉害,他不得不放弃画画。精神空虚,百无聊赖,便没日没夜赌,一两个通宵很正常,甚至三天三夜不睡。卖布赚来的万把块钱,一半投入股市,追涨杀跌,杀得了自家也没信心了,其余的钱打老k、搓麻将,今天输一百,明天输三百,有时五百八百也有,袋儿里渐渐精空蚌空,万里长空。不过,钟姑娘陪伴了他将近一年,他无所事事,开始学舞,终成老舞生。正是:

得失荣枯总在天,且向花池醉酒归。

197.芳梦

阿明随着同事小占连续三天三夜在交警队的林指导员家赌,5元一包的希尔顿、10元一包的万宝路烟儿抽得他唇干舌燥,头昏喉痛,一揭嘴唇皮儿,便大大小小一片一片掉下来,鼻孔里像堵着鼻头污,胀鼓鼓的难受,似要流出鼻血来。有时打着打着,两只肿得梆梆交的眼泡皮儿就搭在一起了。那是打光51的麻将,输赢三四百元很正常。阿明胆小,不敢做大牌,往往自摸就和牌了,而别人和掉的牌往往大。那么,一进一出,他就输多赢少了。

林指导员的家离菜场不远。他是上午一下班就去那里赌,赌到第二天7点光景去上班,就这么不睡不歇——反正没家了,天王老子没人管他。

林家的旁边有一家婚姻介绍所,这天阿明等着人打牌,便和小占进去。阿明有事没事寻个开心,便交了30元介绍费,登了个记。

过了一天的下午4点光景,阿明正呼呼大睡,Вp机嘀嘀嘀响了起来。他到楼下的公用电话去回,是婚姻介绍所打来的,说物色到了一个适合他的女人,浙江江山人,姓徐,也离过婚,但孩子归男方,年纪比他小6岁,在杭州一家电梯厂工作。

阿明便传呼徐小姐。电话很快回了过来,里面的声音嗲得了一塌糊涂,阿明好久没听到女人这般甜甜脆脆的声音了,就像一滴甘露滴在了干涩的心田上,激动得很。他约她第二天晩上到城站的红星剧院去看电影。

已经入夏了,天气有点儿闷热,树叶儿纹丝不动,叫哥哥吱铃铃吱铃铃地叫个不停,也有知了儿偶鸣几声。阿明将半新不旧的皮鞋擦得煞煞亮,头发梳得崭崭齐,找出最新的一件短袖白衬衫来穿在身上,下穿一条米色的裤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枯木逢春!枯木逢春!”

阿明对自己很满意,只是赌过头了,脸色有点黄交交,不过夜里头看不清楚,问题不大。

电影是8点钟场,他吹着口哨儿,早早地去赴约了。现在与女人拷位儿,不像以往怕熟人撞见而躲躲藏藏,很是放开,所以心情好得了没话说。

阿芳为了女儿兰兰,托关系送东西将她调到城西一所重点小学去读书了,在阿明西安画画儿的时候搬到绿城造的丹桂花园去住了,断了来往。而春桃、小燕、冬萍、糖瓶儿或有老公,或有朋友,他不敢去联系他们,只有同阿琴联系过一次,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她同村里的一个大土豪好上了,阿明也就死了心。

“唉!女人多起来么轮不转,要用的时候一个都没有!”阿明孤衾独眠,常常这样叹息。

他的心思都在赌上,女人身上的气息有些月日不闻了,不免有点心痒痒卵痒痒。这次同徐小姐去拷位儿,他没想过是要找对象、谈恋爱,而只是想打打套儿寻个开心而已。

香港电影《飞虎队》差不多要放了,阿明站在门口头,头颈伸得老老长,只盼着徐小姐来。

“这个好!”看见漂亮的女人过来,他默想。

“这个不好!”看见不漂亮的女人过来,他又默想。

阿明不停地看手表,8点已过头了,不免焦灼起来,正想着会不会被吃电枪,忽然里,一个1米62左右的女子走了过来,他的眼睛为之大亮。她烫着小波浪,头发黑黑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嘴巴小小的,皮肤白白的,波波大大的,身材实实的,穿一件粉红色的薄溜溜的吊带裙,肩头披着一块花纱儿,挎着一只小坤包,半高跟皮鞋粉红红而又亮晶晶的,极像唱歌儿的乌兰图雅,有气质,有味道,好得没法形容。

“这个做套儿太好了!搁不牢!搁不牢!”

阿明欢喜得不得了,马上有了感觉,只是想想自家一无相貌,二无派头,蛔虫马上朝下了。没想到那女子直朝阿明走来,亮闪闪的眼儿直朝他看。

“你是阿明?”

她或许走出汗儿来了,边用香帕儿揩着脸上,边似莺啭的声音问。阿明一听这声音,带着不纯的普通话,与电话高头无异,顿时又惊又喜。

“我是阿明,你是小徐?”

“是呀,我是小徐,刚才出了点事,迟到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

“我去卖两支棒冰,你稍等一下。”

两人摸黑进去,有服务员打亮电筒帮他们找到位子。

他俩边吃白糖棒冰,边轻声聊天,都是些家庭的离散、婚姻的破裂、伢儿的可怜之类。她说得很凄婉,很真实,说得阿明同情心一浪高过一浪。阵阵幽兰之香从她的唇间出来,送入他的心扉,他迷醉得有点飘飘然了。

“阿明,看你衣着,听你说话,你是个实惠的人。之前介绍所帮我介绍了两个,不是动手动脚,就是油腔滑调,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们不停地来约我,我回都不回电话。”

徐小姐忽然将手儿搭在了阿明的手背上,两只乌珠儿亮闪闪地谛视着他,笑咪咪的样子很是喜悦,很是甜蜜,笑得了看得了阿明心旌乱晃,春波涟涟。

“阿明,你为啥不说话?”

“我、我觉得配。。。。。。配不上你!”

“哎呀,我们都是离过婚的人,还谈什么配不配,只要两个人谈得拢,今后相互有个依靠就可以了。”

“我条件不太好,菜场收入也不多,只怕你看不上眼。”

“条件好不好是次要的,感情好不好是最重要的,你有手,我有脚,有得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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