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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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细看的话,却又能发现还是有那么些分别的。

此时此刻,他的浅色眸子在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暗沉一片,像蓄着风暴。

唇缝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颔也收得很紧,就像在强行按捺住什么快要破土而出的东西。

阮眠一时间看愣了神,说不上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好像看不懂薄砚,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水来了水来了!

韩懿气喘吁吁的声音把阮眠拽回了神,他一路百米冲刺回来的,又急又累,根本没注意到阮眠的情绪,冲到薄砚身边端住了他的手腕,单手拧开瓶盖就要往他手背上浇。

可薄砚却伸出了那只好着的手,要去拿那瓶水,嗓音听着比水还冷:给我,我自己来。

韩懿眼皮都没抬一下,张口就怼了他一句:你自己来个P!

话音没落,他已经捧着薄砚的手腕移到了空地上,水流对准那片红痕浇了下去。

不过虽然韩懿看起来急躁得不行,说话也毫不留情,可其实他的动作还是能称得上温和的,一直控制着水流的大小,以防浇得太急,又给他兄弟这手造成二次损伤。

一瓶浇完,韩懿又拧开了一瓶新的,继续浇,这是对烫伤能做的最好应急措施了。

冰凉的水流浇在被烫伤的肌肤上,这两种极端的刺激,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疼痛难忍,可薄砚的手却连动都没动过,甚至指尖也没有丝毫瑟缩的意思,他只是垂眸,安静坐在那里看着韩懿动作。

哎,韩懿浇到一半,忽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薄狗你竟然也有今天,吃个烧烤都能被烫到,跟个愣头青似的,简直颠覆你形象,太他妈颠覆了!

薄砚没说话,只是掀起眼皮,凉凉扫了韩懿一眼。

韩懿握着水瓶的手夸张一抖,但还是继续顽强哔哔哔:害你这人,自己傻逼了还不让人说,你这烫得没个一星期半个月的好不了,我就看你天天还怎么打游戏,你游戏partner不得急死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特意,韩懿说游戏partner的时候,视线正巧掠过了阮眠。

只不过阮眠此时一心都在薄砚的手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反倒是从薄砚被烫到之后,就一直再没说过话的于冰,忽然接口道:游戏partner?

大家都抬头看他。

韩懿像是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及说出口,就听于冰又自顾自说了下去,语气还是很温和的,就像真的在单纯疑问一样:原来小薄也有自己的游戏partner,是像我和小阮这样的吗?

他一句话里既是小薄又是小阮的,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说小薄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大三学长提起一个小辈,有那么两分随意,说小阮的时候却又刻意透着亲昵。

可这句话听在阮眠耳朵里,却像一记惊雷,惊得他骤然醒了神。

他不在意于冰是什么语气,他在意的是,于冰话里的内容。

薄砚有个游戏partner,这点他自然一直都知道,甚至和薄砚在一起后,他还特意问过,那个partner是谁。

但当时薄砚是怎么说的?

薄砚说,就是韩懿。

阮眠不自觉抬眼去看韩懿,努力回忆刚刚韩懿说的那句话,韩懿说,薄砚这手不好,近期都不能玩游戏了,他的partner肯定要急死

那也就是说,其实薄砚的游戏搭档,并不是韩懿。

也就是说,薄砚之前在骗他?

这个念头冲进阮眠脑海的瞬间,阮眠不自觉就打了个颤。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让他一直有所怀疑,一次次冒出却又一次次被压下的揣测,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可实在太快了,阮眠想要抓住,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动静又一次打断了。

因为薄砚忽然伸手,从韩懿手里夺过了还剩一半的冷水,之后根本不顾什么水流速度,动作堪称粗暴地,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全浇在了自己手背上。

浇完,他把水瓶捏扁,单手投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传出略微沉重的一声闷响,薄砚一言不发,霍然起身,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没有看阮眠,转头就往露台外走。

阮眠愣了一秒,就冲上去,牵住了薄砚好着的那只手。

薄砚脚步滞住,他垂眸盯着阮眠白嫩细软的小手,片刻后,蓦然阖了阖眼,就像在死死忍耐什么一般,动作温柔,却又不容置喙地,挣开了阮眠的手。

我回房间休息,薄砚没回头,冷淡而又克制的嗓音传过来,你玩你的,不用跟过来。

说完这句,没等阮眠回答,薄砚就直接离开了露台。

这次脚步没再停住。

阮眠还想再跟上去,身后却又响起了于冰的声音,是他一直未变的温和,此时听在阮眠耳朵里却莫名觉得刺耳:小阮,你这男朋友,好像脾气不是很好。

也许是被这句话刺中了,也许是阮眠忍不住迁怒,觉得如果不是于冰出现,就不会发生这后来的一系列不愉快,亦或许是,阮眠的直觉其实一直在作祟,让他觉得于冰不能给他Glacier的感觉

总之,这一次阮眠没有再忍,他抬起头看于冰,小脸绷着,语气很冷,却也很坦荡坚定:他平时对我脾气都很好,我不希望听到别人说他不好。

像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变脸,于冰一下没了声。

阮眠现在并不在意于冰怎么想怎么看,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又要往外冲,想要去找薄砚。

可却又一次被拦住了。

只不过这次拦住他的人是韩懿。

韩懿侧头看他,给温棠递了个安抚的眼色之后,就朝露台的另一处角落抬了抬下巴,敛了平时不着调的神色,语气略显严肃,我们聊聊?

阮眠犹豫一瞬,还是点了头。

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见到薄砚,但韩懿是薄砚最好的,一起长大的朋友,韩懿这时候拦住他,一定是有话要说。

两人一起走到了角落,这边露台很大,他们在这里讲话,只要不是大喊大叫,那其他人就完全不会听得到。

韩懿摸出烟盒,朝阮眠晃了晃,介意吗?

阮眠摇头,韩懿才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点燃后,他吸了一大口,又吐出一个烟圈,开门见山道:阮眠,你有没有觉得过,薄砚这人,其实有时候不太正常?

阮眠这下愣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韩懿一开头,竟然就会问这么一句话。

这话在阮眠听来莫名其妙,他毫不犹豫摇了头,没觉得。

薄砚哪里不正常了?

明明又酷又温柔,对他很好,还超级会撩,完美男朋友好吗!

韩懿一挑眉,又换了个问法:那你就没有感觉到,他对你的占有欲,或者控制欲都很强么?

阮眠这次没再立刻摇头。

他小眉毛又皱了起来,沉吟半晌,还是实话实说道:占有欲感觉到了,控制欲好像没有。

薄砚的占有欲确实很强,尤其是自己穿女装那次,阮眠感觉到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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