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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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把它举了起来,两条腿支楞在空中晃荡,仰头看他:嘿嘿嘿,他们不要你了啊,没人要,没人要,没人要的大水泡。

珍珠被他举在空中晃来晃去,表面慢慢浮起一层水雾,水雾从珍珠表面聚集,向下滑落,在底部聚拢到一起,凝结成水滴,水滴越积越大最后滴落下去,滴落时凝固成一小颗一小颗的粉白珍珠,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烦死了,不准,不准哭。亡灵手忙脚乱从兜里摸出半包没用完的纸巾,抽出一张糊在珍珠表面,擦来擦去,发出叽咕叽咕擦玻璃杯的声音。

身边不远处的瓦砾散落开,自从兰波出现就躲进了角落的霞时鹿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亡灵并未看他,尖锐的嗓音嘻笑嘲讽:藏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不会出来了。

霞时鹿戴着银色面具,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冷淡:你得罪了塞壬,我可不会等着跟你一起被他报复,人鱼的报复心比你想的要恐怖得多,你看不出来吗,他没继续跟你动手只是因为他怀里抱着神使。

嘻嘻,我才不怕。亡灵举起珍珠,在暗淡光线下端详,他能杀掉我才好,活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亡灵和霞时鹿脖颈上的定位圈亮起了橙灯,发出滴滴的提示音。是研究所认为任务完成,在召唤他们回去。

霞时鹿冷道:我们该回去了。

珍珠终于停止向外渗出水汽,亡灵将珍珠小心地放进自己的书包里,用两本五三高考练习册把珍珠和水杯隔开,嘻嘻尖笑:才不要回去。终于放出来了,我要去一些好玩的地方,哈哈哈哈哈。

霞时鹿很是诧异,因为一直以来,在研究所里,永生亡灵看上去是非常温顺的,即使身处恶化期,他对研究员们也表现得彬彬有礼,逆来顺受,一副无害的模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如果不是他一直以来顺从乖巧的表现,那些研究员不会放心把他放出来。也正因为他的顺从,才没像其他不慎进入恶化期的实验体一样被销毁。

我要回去了。霞时鹿也觉得永生亡灵太过危险,想尽快离他远点,转过身道,我们颈上的定位圈里有浓缩感染药剂,定位超出预设范围就会被杀死,你好自为之。

喂,别走。

什么。霞时鹿听见亡灵叫他,下意识回头。

只见亡灵的影子不知不觉已经紧贴在他背后,手掌扶着他后颈的腺体,脚下展开了一面广阔无垠的镜面,青黑色的鬼手从镜面中伸出,抓住了霞时鹿的四蹄。

你放开我!霞时鹿惊诧挣扎。

四只鹿蹄被数不清的鬼手攀抓着,霞时鹿用尽全力挣扎也无法挣脱它们的禁锢。

脚下的地面已经全然被无边的镜面铺满,他每一次挣扎都会在镜面上踏出一圈稍纵即逝的涟漪。

永生亡灵在镜中的倒影是一位翅翼洁白的天使,无数鬼手的倒影是祈求恩赐的人类的手,永生亡灵展开双手,镜中头顶金色光环的天使同时展开双翼,闭目吟唱。

在镜中金碧辉煌的天使神殿里,霞时鹿的倒影却是唯一灰白的东西,与镜中神圣灿烂的金光颜色格格不入。

霞时鹿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焦距,身体被千百只青色鬼手缓缓拉入了镜中。

死神召唤。

亡灵展开双臂,镜中天使与永生亡灵的影子恍惚互换,仅有灰白颜色的霞时鹿从镜中无声地升了起来,与拼死挣扎的霞时鹿真身上下交换。

最强辅助实验体来为我所用吧。亡灵放手嘻笑,如果不是那条鱼今天在我身边站的就是神使了,他可比你有用得多,就算削弱到70%还是比你们这些废物都强。

兰波一路抱着白楚年向红狸市外跑去,把白楚年耳朵上的通讯器拆下来戴到自己耳中,与技术部跟组人员联络。

跟组人员与白楚年失联了好一会儿,正在紧急呼叫他,兰波接入了通话。

他受伤昏迷了。

跟组人员紧张道:你是谁?他在哪儿?

我是兰波,他在我怀里。

跟组人员立刻把他们的定位接入了B组,B组开始调遣距离他们最近的IOA特工紧急接应,再把情况传给医学会,让他们提前准备救援设备。

兰波接近红蚜高速口时,一辆车已经停在路边等待,司机是个女人,从车窗内伸出一只夹细烟的手朝他们晃了晃,手臂上套着IOA的钢制臂章。

兰波把白楚年塞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来接他们的是搜查科干员赤狐omega风月。

风月身上有几处缠着绷带的伤口,她正在任务途中,接到技术部的紧急指令后立刻过来支援。风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叼着细烟道:系上安全带,我们现在就回去。

来不及了。找最近的海,没人的地方。兰波搂着白楚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掌心扶着他完全褪去血色的脸。

ok。你们脚底下有药箱。风月利落地挂档调头,目的定位到最近的海岸线,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无意瞥见了后座的金发青年哀伤灰暗的眼神。

她曾在总部与兰波有过几面之缘,也知道他是白楚年的结婚对象,虽然是个人鱼omega,却是个极度高傲冷漠的男人,在他的眼睛里你看不到其他人,他总是睥睨着所有人的。

听说他与IOA有合作关系,不过内情只有高层知道,她也只能猜测,那可能就是某个秘密组织的首领了,有些黑手党的首领是欧洲贵族,看他的气质很像。

兰波低下头,鼻尖轻蹭白楚年的额头,在他耳边用人鱼语低声安慰。

白楚年眉头紧锁,嘴角还在向外渗血,他脖颈的皮肤已经被勒得青紫瘀血,皮肤撕裂,血污渗进了作战服中。

兰波解开白楚年的作战服,抚摸他身上的伤口,用安抚信息素帮助他愈合,指尖掠过他身上的疤痕,按在他胯骨皮肤下的一块凸起。

他曾经将自己身上唯一一块象征塞壬身份的鳞片嵌在了小白胯骨上,他预感着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于是用整个大海的灵魂支撑着白楚年的身体。

皮肤下嵌鳞片亮起蓝光,将周遭的血管都染上了荧光蓝,向四肢百骸蔓延过去。

白楚年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呼吸从凌乱变得平稳,眼睛半阖,目光迷离地看着兰波,迟钝地抬起手,摸了摸兰波的脸颊。

他掌心里紧攥着的一颗小小的,不规则的粉白珍珠不慎掉落出来,被他又攥回手心里。

我没事,你别害怕。白楚年把小颗的粉白珍珠塞到兰波胸前的口袋里,我给你捡回来的,怕你后悔的时候想它。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兰波扶住他后颈被勒得血肉模糊的腺体,板起脸,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冷漠和平静,我没事。

风月在后视镜中发现了尾随自己的可疑车辆,低声说:你们坐稳了。然后熟练地从副驾脚下捡起一块砖,压在了油门上,她站到驾驶座上,另一条腿压在方向盘上保持方向,拿起一把冲锋枪,从车窗外探出半个身子,面向后方追逐的两辆车开火,爆了其中一辆车的前胎。

兰波回头看了一眼:区区人类。我来清理。

风月叼着细烟,微微挑眉,红唇轻启:不用,你继续哄楚哥吧,我能搞定。她修长的小腿压在方向盘上,在宽阔的公路上控制转缓弯,黑丝袜和红色漆皮高跟鞋在昏暗光线下反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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