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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汇入江水的机油和药剂漂浮在水面上,但接触到兰波时,脏污自动净化,兰波周身的江水洁净清澈,更衬得他圣白皎洁不染尘埃。

而白人鱼浑身被油污沾满,在水中游动时有些吃力,同样也惊讶于兰波的净化能力。

别再徒劳反抗了。兰波鱼尾一拍水面,被震起的水流掀起高达十米的巨浪,凌空卷下来,尖端钢化成利刺,成为无数倒插的尖刀。

少年潜入水底躲避,掀起水底的卵石和沉没的垃圾,江水更加浑浊,水中的鱼虾被吸进了漩涡,过往的江豚被从水底掀出来的生锈鱼叉头插进了身体,江水被泥沙和血污搅得昏暗肮脏,少年不择手段,只为抵挡兰波的进攻。

兰波对他越发失望。

他幽蓝的鱼尾亮起微光,一个漩涡从他尾尖出现,并越卷越大,污浊的江水不断被吸入漩涡中,同时变得清澈透明。

漩涡的吸力巨大,吞噬了整片江水,岸边水位下降,留下一片搁浅的卵石。

兰波轻抬手,漩涡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冲了出去,少年的身体被这股坚如磐石的水流冲上天空,水流在空中断成密集尖刺,穿透了少年的身体,将他钉在了空中。

钢化的水浪如同凝冻的坚冰,皎洁清澈的冰刀直插天空,冰柱洁净,不含一丝杂质。

少年的身体被穿出了十几个孔洞,穿在尖锐的水化钢柱上怎么都拔不出身体,仍在无谓地挣扎。

一道蓝电顺着水柱攀爬上顶端,兰波出现在少年面前,抬手轻抚他脸颊。

我和小白曾经无比期待你的到来,他到现在仍然深爱着你,夜晚我们聊天时,他看着夜空想给你取名白矮星,他盼望你像恒星一样永享亿万年寿命,他想着你时眼睛里装着一片星河,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可能彻底毁了他,他却不会怪你。

少年的眼眶红了,慢慢萦起一层水雾,大颗的粉白珍珠从他眼睛里掉落出来。

你不该留下,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兰波抚摸着他的脸颊,少年懵懂地蹭了蹭兰波的掌心:对不起。

兰波用掌心盖住少年流泪的眼睛,手中引来一把水化钢匕首,刀刃横在少年后颈。

突然,少年的身体灰暗下来,兰波的手只穿透了一片虚无的影子。

永生亡灵捧起双手,灰暗的少年飞回了亡灵身边,被他召回白布下。

你们怎么能弄哭他?永生亡灵收回白布,盖回自己头上,少年又恢复成珍珠的形状,落回亡灵手中。

亡灵在空中游荡狂笑:他是我的冥使者,我永远不会放过他。

兰波落在白楚年身边,以双腿拟态落地,钢化的江水重新坠入江床流淌,水洁净透明,清可见底。

兰波咬牙上前,身边白楚年却被死海心岩项圈勒得爆出一团血花,倒在他身上口鼻流血,几乎昏死过去。

他与恶化期仅有一线之隔,全靠死海心岩项圈禁锢着才没暴走。

忍一下,你乖。兰波回身抄起双腿把白楚年抱了起来,白楚年失去了意识,手从身上垂了下去。

兰波仰头阴沉地凝视亡灵,死海潮汐在他眼中涌动。

我也不会放过你。

今天4000+嗷

第208章

兰波满含愠怒的话音落地,天空太阳环绕交换,六个日影在空中相连,幻日圈起的整片范围内,顷刻间暴雨倾盆,风暴登陆,江水飞速涨潮掀起万丈波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离开江床,龙卷风吸引着水流冲上高空,下落的水流凝冻成钢,就如同万支透明箭齐发,向下直直坠落。

A3能力幻日光路,引水化钢万箭穿心,兰波还从未对哪个生物动用过这样残忍的杀念。

永生亡灵的所有逃脱路线都被直下青冥的雷电封死,急迫中仰头,一支水化钢箭从他眉心穿透了头颅,接着无数透明水箭穿透他的身体,他身上所覆盖的白布被刺得千疮百孔,尖刺入肉发出令人胆寒畏惧的血肉撕裂声。

永生亡灵从空中栽落,肢体都断成了一截一截,被残破不堪的白布盖着,瘫在地上不再动了,地上迅速积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断肢残臂,在暴雨中支零破碎。

一道蓝色闪电从云端蜿蜒坠下,劈在亡灵的残骸上,肢体被烧得焦黑发臭,碎成了更小的炭块。

兰波的怨气和聚集在云层中的闪电一样,一道紫一道蓝的电光从天边引落,不断劈在亡灵被烧成一团焦炭的尸体上。

空气陡然寂静,兰波身后是贯通天地的混沌龙卷风和在云层中跳动的雷暴闪电。

他从小白的项圈上引出一缕死海心岩,在手中铸造成匕首,慢慢走向永生亡灵的残渣,珍珠掉落在堆积的炭灰中,毫发无损,熠熠闪光。

兰波单膝跪下来,面对着珍珠,手中的匕首一直在发抖。死海心岩可以连着灵魂一同斩断。

回家吧,大海会教给你该怎样做。

兰波伸手去触碰珍珠时,手边残留的一片亡灵白布翻了过来。

那片白布正好是画着简笔画脸的那一块,在兰波接近时,地上的脸突然变成笑脸:到这个时候还收着力气,是怕打碎珍珠,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吗?

兰波一惊,迅速后退,地上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白布相互吸引拼合,重新密不透风地连接在一起,落在地上的一块零碎的腺体迅速生长,比实验体伤口愈合的速度还要快。

他就只靠着一块残存的腺体,先长出了脊椎,然后是肋骨、四肢,手骨腿骨,血肉迅速生长,毛细血管和筋脉爬满了苍白的骨骼。

永生亡灵冲上天空,回头对兰波露出轻蔑一笑,指尖划过自己脖颈上的一串骷髅刺青,眼睛亮起血红的光。

永生亡灵在空中飘荡,捡起白布从头顶一直罩到脚下,双手捧着珍珠,警惕地不再接近兰波百米之内。

你还挺厉害的嘛,来玩?

兰波仰头盯着他,但此时怀里的白楚年陷入了深度昏迷,呼吸时胸腔中都在沉重地嗡鸣,像吹火的风箱一样窣窣作响,嘴角和鼻子不停地向外涌血,如果继续跟这个实验体纠缠下去,说不准小白的身体会不会先一步崩溃,兰波犹豫许久,还是忍耐着咬着嘴唇,抱着白楚年转过身,背对着亡灵。

要走了吗?现在就要走了吗?不继续吗?让我带走他,我可要挖掉他的眼睛,折断他的腿。永生亡灵捧着珍珠,笑声在空中回荡,从他体内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波动,附近的树叶变得灰暗,簌簌凋零。

这笔账,我记着了。你最好真的能永生,今后千年万年我都不会让你好过。兰波深深地吸了口气,肩膀微小地颤抖,最终抱着白楚年走进废墟中,身影消失了。

昂?真走了。永生亡灵目送着兰波离开,白布上的简笔画脸耷拉下来,满脸无聊。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珍珠,珍珠的表面沾了不少机油和泥巴,脏兮兮油腻腻的。

好脏。

亡灵降落在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形状的制药厂废墟中,坐在地上,掀起白布一角给它把表面搓干净,珍珠重新变得粉润光滑,污渍都沾在了白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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