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205 执意为君多曲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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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藺姊姊岂不是把所有的罪名全往自己身上揽!」聿珶不住摇头,紧挽着聿珏道:「圣上……您打算如何处置……」

聿珏摇摇头,指向在前头引路的禁军,以及替她俩提灯开道的宫人,示意此处说话不方便。

终于打开最后一道门,幽暗潮湿的天牢光是站在里头便感到阴森可怖;天牢不大,然而此时关着的,除了湘君之外,尚有梅孟晁。聿珏暂时不愿惊动梅孟晁,无论言语、举止皆小心谨慎。

姊妹俩来到囚禁湘君的牢房时,举目所见,牢房地面铺了新的乾草,确实特别打理过,然则此处就算再怎生乾净,那股潮湿阴冷的霉味依旧挥之不去。

面对此等恶劣环境,湘君仍是盘腿席地而坐,泰然自若的模样彷彿老僧入定,聿珶看见是她,激动的上前喊她,「藺姊姊!」

湘君听见动静,还以为只是聿珏一人,却不想听到这样一句熟悉的叫唤,「殿下?您回来了?」隔着栅栏,湘君先是瞧见聿珶,来不及高兴,视线望穿聿珶肩头,那身后跟着的,便是她不惜一切也要护着、爱着的人儿。

「把门打开罢。」聿珏指向牢门;天牢并不让人随意探监,能够指示犯人进出的,更是只有皇帝或圣旨才能行。看守的将士依令开门,思念担忧着湘君的聿珶于是率先奔了进去。

「藺姊姊!我方回到京城,就听见你给圣上问罪了……」聿珶拍抚着湘君手脚,发现她此时虽未遭绑,上头却仍有刑具绑缚过的痕跡。

「殿下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陛下一夺下京城之后就一直费心在找你哪。」

「我奔逃离开长安,直到日前才动身回京,一路上化缘过来,也没受到什么刁难……」聿珶简单说了这数月来的经歷,忍不住紧握湘君的手,「想不到圣上好容易在你的帮助下登基,您却是就此遭囚……」她回头看着打从进门后,还没与湘君说上话的聿珏。

「这箇中原因说来话长;想必陛下一路上也与你说了许多。」

聿珏撇着嘴,刻意板着脸道:「是说了你许多恶行恶状,包括你如何专断独行,要聿珶引以为戒!」

湘君却是噗哧一笑,「陛下说得是!殿下若还俗回宫,论辈份言可要算是朝暘长公主了;陛下想必不会亏待您这位亲妹妹的。」

「那是当然!」聿珶与湘君稍稍分开,对上聿珏时,湘君又是跪下行礼。「你该料到了,上奏的朝臣们要怎么说你;放眼当下,竟无人敢替你说情,若无免死金牌,朕还能不给你十个、八个死罪,才好向眾人交代!」

「卑职心里早有准备;还是那句话,我自认无愧于心……」

「你究竟要顽固到什么地步才愿醒!」聿珏攀住她臂膀,十指狠狠的掐进她皮肉;湘君给她的力道震撼住,只得闭口。「多亏邢朝贵提点,朕这才稍稍摸透了你一意孤行的原因何在……你说我天真,我倒要问你,你可曾真正信任过朕!」

「我……卑职不懂您的意思……」

「在我要你把罪证全交给我处理时,你是怎么答我的!」聿珏瞪着她,美眸活像是要喷出火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好,实际上却是从未相信过朕能把持这一切,是也不是!」

湘君楞了,竟是摸不透聿珏打算拿她怎么办。「敢情在您眼中,卑职的所作所为,当真成了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你是!朕从未怀疑过你对我,对朝廷的用心,只是你这么做,让我想起了一人。」

「您指得是……」

「母后!」聿珏气得眼眶泛泪,咬牙切齿地吐出此二字;而湘君自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藺湘君!你可还记得你要朕如何宣判?」

「卑职要您莫要手下留情!」

聿珏松开对她的箝握,俏脸上终于浮出些许笑容,「很好!朕定当如你所愿!」她退开几步,「天牢毕竟不是聿珶与朕该来的地方,你就在此处好好等着,朕必定会给眾人一个满意的交代!」话一说完,她便领着聿珶离去,连一个眼神也不给湘君。

跟着聿珏出了地道的聿珶一头雾水,「敢问圣上,您打算拿藺姊姊如何?」

聿珏勾唇一笑,「莫非聿珶要替她求情?」

「假若能使您回心转意,聿珶就算是下跪也在所不惜。」深知湘君对聿珏费了多少心思的聿珶眼看就要跪下。

聿珏不费吹灰之力的撑住她,「藺湘君领有免死金牌,朕是不会让她死的。」

听见湘君罪不致死,聿珶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您又说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嗯!不但如此,朕还要让她为自己的专断独行付出代价。」面对还想再问的聿珶,聿珏仅是摇摇头,亲暱的挽起她的手来,「多说无益,你就仔细瞧瞧朕的打算罢!」

***

湘君入天牢后三日,聿珏先行对梅孟晁做出宣判;梅孟晁虽与朱奉英勾结,虽未有确切悖乱朝纲之情事,然为防止再与党羽有所牵连,聿珏遂命他带着孙儿远离京城,并永不得再返京面圣。

这对梅孟晁而言无疑是轻判了;纵然无法靠近京城,只要他一口气尚在,他的门生及党羽都还在朝为官,他便永远都有动摇官场的本事!

披上外袍,正准备从天牢里走出的梅孟晁,在出去之前特意来到湘君面前。

「藺大人,你当初费尽心计要来将老夫关进此处,可曾想过我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里!」隔着牢笼,梅孟晁不禁趾高气昂的说道,「圣上果真待咱们梅家不薄,你的下场却又如何?」

面对他的奚落,湘君依旧沉稳,扬起眉来回,「原来梅老爷要得见天日了,当真恭喜;藺某全凭陛下发落,无须你老人家费心了。」

「哼!就算圣上愿意放你一马,只要你在这京畿一带谋生,老夫便能教你走投无路!」看守的禁军将士忍不住催了一声,他才悻悻然的收口,「无论如何,藺大人,后会有期!」

望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湘君微抿着嘴,不受影响的继续闭目调息。

梅孟晁离开天牢的消息传出,许多党羽及门生纷纷上门祝贺,也为饯别。

「可惜相爷很快就要离京,无缘瞧瞧那藺湘君遭圣上处置,大快人心的情状!」鸿庐寺卿语带惋惜。

光禄大夫续问:「话说,相爷此回离京,可知是去那里?」虽然梅孟晁得以顺利走出天牢,但如此轻判,也未免啟人疑竇。

「还不知道。」梅孟晁对此也稍感忧心,「不过藺湘君一案,老夫猜测圣上兴许还是将她削职为民最为可能……诸位可得紧咬着她不放!千万别让此姝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光禄大夫与鸿庐寺卿互望一眼,笑道:「包在咱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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