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197 娇贵凤凰倦归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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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头的征战随着聿琤殉情身亡而落幕,但梅穆先前一手策画,欲挟天子以要胁聿珏的谋略,是推迟至今才终于粉墨登场。

辉烈营原先仅派两千名将士,但梅穆又搭上了自己的人手;那便是当年曾对湘君不利,在聿珏陪着湘君回乡时行经譙县,在客栈遇袭没能擒杀的贼寇领头。

自那夜侥倖走脱之后,在梅穆暗中帮助下,那名领头在应天府一带聚眾为匪,占地称王,到头来聚眾超过五千人之谱,逐渐脱离梅穆的掌控;然则此番听到能在两位皇子争夺皇位上轧上一角,头领无论如何也不愿错过。

在辉烈营与匪寇整合之际,日前得了聿珏斩杀梁寅消息的湘君,心知太子终将要败在聿珏手上,为了早日与聿珏会面,遂建议皇帝领着朝臣先行回京。

然,这对明知梅穆即将有所行动的湘君来说,并非一个合情合理的决定。

失去山庄的庇护,等同于将皇帝与朝臣都暴露在敌兵的眼前,又,原先病情有所好转的皇帝,在看见太子送来魏王的首级后再度恶化;可惜邢朝贵因传递圣旨而遭聿琤禁錮,等于皇帝身边再无能影响湘君决策之人。

皇帝仪仗才行不过一日,头领见机不可失,遂命部下埋伏于官道间,仗着风雪的掩护下发动突袭!

「有状况!」代湘君引领禁军前进的徐朗,发现眼前突然衝出一群来路不明的兵马时,即刻吹响了号角。

辉烈营的将士虽不甘心沦为草寇,但在梁寅兵败被杀的消息传出后,再加上头领以利诱之,终将这两千名将士收归己用;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卒搭配一群在刀口上谋生的匪徒,来势汹汹的程度教宫廷禁军不敢轻忽。

「目标是皇帝老头!抓活的、抓活的!」头领举着大刀高喊,手起刀落,连砍了两个反应不及的禁军将士。

李梅跟着徐朗挡在最前头,眼尖看出这群人没带弓矢,显然是别有目的。「告诉藺大人没有?」

「大人早知道这群匪徒会来,小心!」李梅手持双剑,眼明手快的替他挡下一枚手镖!

徐朗回过头,瞧见她身后一把刀砍向她脑门,连忙大喊,「趴下!」她赶紧缩着颈,徐朗的大刀削去她一角发辫,却也硬生生替她挡下一记死劫。

两人对上眼,双剑先送进她身后那名匪徒胸腹处,他弯下腰,李梅旋身绕过他的背赏给胆敢掷镖暗算的那人一脚,两人背部相抵,一刀两剑同时指向围绕在身边的敌兵。

「我三个,你两个!」他低声道。

「哼!男人就是逞强!」李梅睞他一眼,默契十足的齐身而出。

匪徒攻得兇猛,宫廷禁军也非浪得虚名;赵含露手持弓箭,一群女兵围绕在皇帝身边,箭无虚发,了结了不少妄想持刀窜入的敌兵。

而湘君先拨兵保护那群只懂得耍嘴皮子的朝臣,再重新回到皇帝身边。

「这些……都是什么人?」皇帝坐在御驾车马当中,只偶尔听闻几许杀伐声响,其馀的声音都被孩子的哭声给掩盖了。

湘君瞥了韵贵妃临终託付的孩子一眼,温声道:「回陛下的话,是太子駙马与辉烈营的人。」

「辉烈营?」或传言梅穆与父亲梅孟晁一样喜养食客、门生,可梅穆养的人并非为壮大声势之用,而是暗地里替他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人怎会与梁寅的辉烈营将士纠结在一块儿?

「是,正是辉烈营,怕是太子心知自己难以取胜,这才狗急跳墙,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湘君语调虽淡,却是恰恰将这足以杀身的罪名安到聿琤身上去。

「你……」皇帝勉强撑开眼,指着平静如昔的湘君道:「莫非你早就知……」

湘君拱手行礼,巧妙阻绝他未完的话语,「卑职定尽全力保护陛下以及诸位大人的安危!」她转向努力安抚着孩子的宫女道:「陛下与世子都交给你们照顾了。」她手握柳叶刀,在满车错愕震惊的眼神簇拥下飞掠而出。

的确,辉烈营将士在头领的指示下早已褪去戎装,若非早就获得情报,断无一眼便看出匪徒当中混入正规将士的道理。

她赶到赵含露身边,「守住这里!千万莫要让这群人伤圣上一根寒毛。」

「明白!」赵含露咬牙应道,随手甩着痠疼的臂膀,重新捻箭搭弓,却见湘君足尖轻点,竟不打算留守在皇帝身边?「大人,您要上哪去!」

她攀上马匹,头也不回地喊:「去助徐朗与小梅子一臂之力!」他们俩领在前头,战况肯定吃紧。

一身紫衣的湘君内服兵甲,在满是禁军黄袍之间显得独树一格;头领眼看久攻不下,急需拿下几个人头来提振士气,无巧不巧便给他瞧见了在仪仗之间策马飞驰的湘君。

「拿下他!」头领一声令下,跟在他身边的匪徒手持铁叉、槌子等奇形兵器,当下便与护卫的禁军动起手来!

进路无端受阻!湘君闪过头领掷来的手镖,于马背上拔刀出鞘;头领手上也有大刀,两人兵器交碰,迫使湘君弃马;她借着马背一跃上了车盖,头领轻功亦不俗,连忙跟至面前。

「想不到一个当官儿的,竟有这种身手?」

湘君一手扶着乌纱帽,忽觉这嗓音有点耳熟,「是梅穆差你过来的?」她缓缓起身,右手单刀自然垂下,显得一派轻松。

「你知道?」头领双手持刀,出身草莽之人心直口快,也不隐瞒。

「辉烈营的一举一动,自太子调兵进京后便没能逃过我眼下。」湘君打量着此人的刀,再加上方纔闪过眼前的手镖,隐约猜着了他的身分。「原来如此……四年前让你成了漏网之鱼,却不想竟变得如此壮大……应天府尹奉命剿寇,能剿出这么大一窝匪徒,当真『尽心尽力』!」

他先是一楞,朦胧忆起数年前听从展生命令,率眾夜袭客栈却狼狈败逃的往事,眼前这柄柳叶刀……他想起来了!

「是你?」他不识湘君,当时厢房里昏暗混乱,只记得这柄刀凌厉无比,持刀之人力大无穷,护得那名身穿金甲的小姑娘,令他难越雷池一步。

湘君于是掀唇冷笑,「咱们这样也算是冤家路窄!大胆匪徒,竟敢袭击御驾车马,还不束手就擒!」她先声夺人,柳叶刀衣随着朔风拍飞乱舞,笔直衝向头领!

经她这番挑衅,头领亦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两刀互碰,擦撞出激烈声响,他沉声一喝,接连挡下湘君两刀,向后旋身时暗自估摸着手镖数量,湘君看出他的意图,左掌配合刀势出击,在与他拳头交击之后陡然成爪,欲一口气卸掉他的左腕。

他连忙后撤,往身后车驾退去,湘君再度进逼;头领大刀锋利,刀势并不纯走刚猛路子,而是夹杂着几丝阴柔,配合腰间手镖制敌。然而湘君却纯然以气力取胜,再加上精湛轻功,头领以双手敌她单手,左支右絀忙得不可开交,焉有空间取镖出击?

眼看受制于人,他又喝一声,跨步时佯装失足滑倒,引湘君来攻;她挺刀前刺,反给头领可乘之机,右手持镖掷向湘君眉心,千钧一发之际她举掌来挡,手镖刺得她掌心一片血红!

「喝啊啊啊!」眼看机不可失,他抡起刀拦腰砍向湘君!她左掌溅血吃疼,可危及之下仍紧握住手镖,厚靴踏稳车盖,她纵身一跃,凌空旋身回掷,浴血的手镖准确射向头领,准确命中他腿筋!

他摸着中镖的腿脚暗叫不妙,而湘君落地后举刀砍向他,他勉强举刀挡了几下,终究给湘君的浑厚气力震脱;负伤的左掌探出扯下他腰带,抖出他藏匿的剩馀手镖,「到此为止了!」她冷冷地宣告,当下废他双手,引来头领放声哀号!

而贼匪攻势也渐趋无力,更有辉烈营将士眼看大势已去,直接表明身分投降者,一场策划许久的挟持计画,便在禁军勇猛护卫之下化为乌有。

「此人乃是头领,将他绑了,押回京城受审!」湘君拎着头领丢下马车,一旁女兵见状立刻将他绑缚。

「大人、大人!」浑身是汗的赵含露见湘君以刀衣缠手,不由惊呼,「您受伤了!」

湘君顰眉,颇不以为意的道:「啊,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没事,只是点皮肉伤。」除了左手给手镖扎了个洞外,她一身紫服完好无缺,就连乌纱帽也没丢。

这时候一班朝臣才终于自车驾之间现身,为首的兵部尚书怒气冲冲的奔来,活像要来兴师问罪!「藺大人!我、我听说对于这班匪徒的消息,您是早就听闻了,可有此事!」

她抹去柳叶刀上的血跡,偏头望向前来质问的他,「尚书大人是从何得知藺某早就听闻此事?」她笑睇着平时在朝臣面前夸耀往昔伟业,如今却吓得双脚直打摆子的兵部尚书,「有谁敢拿陛下的命来赌?」

「可、可建议圣上此刻回京的人,不是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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