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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风灯:又叫马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骑马夜行时能挂在马身上,因此而得名。
第11章 你也配和甜甜比?
湿衣服晾在柴堆上,阮清秋躺在草席上舒了一口气,今天可是累坏了,摸着那沓大团结,心里踏实又安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这笔钱,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她总算在这个陌生年代有了一定的保障和底气。
翌日天不亮,公鸡打过三遍鸣后,阮清秋神清气爽地伸了伸懒腰,穿上晾干的衣服,趁众人没起床,打水洗漱。
早饭的时候,阮芳芳拉着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往阮清秋手里塞了块粗粮饼,凑近小声道:“阿奶昨晚提着鸡毛掸等了你好久,肯定气坏了,待会儿你自己小心吧。”
“你俩儿搁这儿磨磨唧唧什么呢?好狗不挡道,让开!”
感谢的话未出口,便被突然出现的阮秀秀一把推开,这丫头是因为喂猪的事迁怒自己吧,阮清秋懒得和她计较,同阮芳芳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老太太目光一扫到她,脸色立刻晴转多云,开口就没好话,“懒牛懒马屎尿多,有种给老娘死在外面,也别回来吃饭!”
阮清秋视若无睹,选择性听不见,若无其事地坐下,然后一脸真诚地望着老太太,“阿奶,我不回来,谁割猪草,谁给家里挣工分呐?总不能指望我爸和那女人吧?”
“你放屁!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阮小壮卷起袖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丁家珍也咬牙切齿,后牙槽都快咬断了,阮清秋笑笑又对老太太道:“嗐,阿奶,你看他们,又打不过我,真要动手多丢脸呀。”
夫妻俩儿对视一眼,眼神闪了闪,脑海中阮清秋抡起锁把地面砸出一个洞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二人僵着脸缓缓坐了回去,不甘示弱地瞪着她。
阮甜甜竟没觉得违和,虽然堂妹好像不怕奶奶和四婶了,但是这混不吝的样子,不就是前世那活脱脱的作精本精嘛!
“呵!说得好像只有你在挣工分似的,瞧把你给神气的,都快上天了!”
阮清秋头微偏,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哟!
是阮甜甜的三哥呀,上次cue她的事还没完呢,于是她勾唇一笑,“国华堂哥,你好像还在县城念高中是吧?”
“是又怎样?”阮国华挺了挺胸膛,一副读书人的矜贵派头。
“不怎样,就是想问问你,学费多少,伙食费多少,路费多少,零花钱多少,一个月花多少钱?”
不等阮国华开口,阮秀秀迫不及待抢答道:“这我知道,听甜甜说国华堂哥一学期学费十元,伙食是最好的甲等,一天算下来伙食费大约一元,除去放假的八天,一个月差不多二十三元,零花钱路费一个月五元。”
阮国华抬了抬下颌,背挺得越发直了,以他家的条件供自己一个高中生那是绰绰有余,在学校里他可是条件最好的人之一,与那些城里人比都算拔尖儿的,自然有傲然的底气。
没想到阮清秋一句话打破了他的骄傲,击碎了他的矜持。
“所以,这些钱是你自己挣的吗?”
“四丫,你堂哥还是学生,怎么可能自己挣钱?”姜美丽隐约明白了阮清秋想说什么,忙不迭地接话,又补充:“等国华毕业进了工厂,不就赚钱了么?”
“确实不是我挣的,但我妈没说错,毕业了我就能进厂上班赚钱,急什么?”
“管你毕业进什么劳子厂,赚多少钱,总之你现在不仅没赚钱,还花很多很多钱,花的还是父母的,我比你小三岁,从三岁开始帮家里干活,十岁开始上工赚工分。”
说到这儿,阮清秋看着他微笑,“所以,我既不吃白食,又不花家里钱,我,神,气,怎么了呢?”
好有道理,众人竟无言以对……
阮芳芳囧囧有神地看着她,激动地捏着衣角,目光里的崇拜都快压抑不住了,太有范儿了,太牛批了!
“怎么跟国华说话呢?他是你哥!你要像他那么会读书,我也送你去,瞅你那笨样,女孩子就该在家老老实实干活,那是你的福气,要知足!”
老太太可真是个诡辩小能手啊,阮清秋都忍不住给她鼓掌了,“阿奶,我福薄,受不了那么多福气,这样吧,孙女也不是小气的人,我代表芳芳姐和自己,决定把我们的福气分甜甜姐一半,你看怎么样?”
阮甜甜:关她什么事???
赖英子第一次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感觉——差点当场去世!
“你也配和甜甜比?”
阮国富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没有表情的脸,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淡漠地看着笑嘻嘻的少女。
阮清秋笑意不变,眼底闪过冷意,她眉头微挑,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看不起劳动人民群众喽?看不起广大的贫下中农喽?认为主席他老人家说的不对喽?
那我倒是得去革委会喝喝茶,聊聊天,社会主义容不得你这种坏分子破坏!”
“你敢!”阮甜甜娇吒道,今天的堂妹踩到她底线了。
这话一出,阮国富那总是高深莫的脸终于裂开,阴沉了下去,其余众人皆是脸色大变,阮来福啪地拍了桌子一下,桌上的粥都洒了出来。
“胡说八道,你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阮清秋撇撇嘴,有些不耐烦了,“阿爷别啊,我要是狗腿,您成啥了都?这满屋子人成啥了?”
说着露出一个岁月静好的笑容,“我也不想啊,就想安静地吃个早饭,一个二个都来批斗我,尤其是二堂哥,逼逼赖赖的看了就烦,我烦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您可约束一下他们吧。”
她一点没把阮甜甜的威胁放眼里,不服来干!
阮来福沟壑纵横的面颊微颤,眼神锐利地刺向她,“你在威胁我?”
“怎么可能?阿爷我只是说实话。”
话音落,一堆不友善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阮清秋仿若不觉,这几天她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低调和忍让是行不通的,人都蹬鼻子上脸了。
反正她无牵无挂的,谁不让她好过,她就不让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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