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1 / 2)
厢房里安静了半晌。
林老爷和张谦:你刚说啥?!
阿嚏林瑯摸了摸鼻子,心满意足地望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正堂。
还原出绛红漆的栋梁和烟青色铺地的石板,摆上了唐玉树这几日里打好的新桌子,到真像模像样的不比金陵的那些馆子差!
顺儿点头替林瑯作证:真的!比金陵的好多馆子都要精致了去了。
陈逆噔噔噔地从楼上半跑半跳下来,停在正堂的半截楼梯处招手呼唤:顺儿,掌柜的玉树哥唤你们上来!
随陈逆一起上了三楼去,唐玉树正来回于南北两边的窗子反复地跑着看,高兴的像个小孩儿。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林瑯笑他,自己却也凑了过去:甲字院果然与乙字院一模一样且不说院子里,只消稍烧抬眼,大半个镇子便尽收于眼底下。
唐玉树不认,将远眺的视线收回来,昂着下巴对林瑯拍胸脯炫耀:我当年打仗的时候,站过的城楼可比这儿高多了去了!
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唐玉树的头发被撩得乱动。
他望着自己笑着的眼神里面,落进了一厘橙黄色的余晖,清澈而简单。林瑯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个刹那忘记了要呼吸,于是回神后的呼吸便出于补偿而变得急促了些许。
习惯性地想要转开眼神,可又有一股无法对抗的力气,将他想要躲闪开来的视线,牢牢地牵在了唐玉树的眸子里。
窗口不大,于是间距太小。
习惯性地想要后退,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力道萌发得猝不及防,耸动着林瑯向前倾去了一寸。
唐玉树原本坦然的笑也渐渐被收却了,只留下无措的神色瞅向自己。
唐羽哥,我啊我
少爷!我们晚上吃什么?!原本在二层追逐玩闹的顺儿冲了上来。陈逆也随其后,脱口的一声玉树哥在眼神瞥过林瑯和唐玉树之后迅速噤声,手里举着的一柄剑也轻轻放下。
吃,什么都行。唐玉树一脸通红,结巴地回应顺儿道。
林瑯一时间不敢转身,却也只把原本抬着望向唐玉树的头低了下去。
陈逆揽过顺儿的肩膀,编着什么瞎话又扯着他下楼去。
重新只剩二人的窗边,微妙的气息游弋其间。
低头与林瑯头顶的那颗朱樱绒簪面面相觑了须臾,唐玉树正准备开口,林瑯却转身向楼梯处走去。
近乎逃跑的步调因来自左手手腕处突然牵制的力道而急停。林瑯没敢回头,却在紧张的情绪里偷偷感受了一瞬间那处力道伴随的灼热触感。
你咳刚才想说啥子?
脱开唐玉树的手,丢下一句没什么,林瑯就迅速走下了楼。
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好久,唐玉树才重重地换过一口气。
顺儿去纠缠林瑯了,于是得了空的陈逆才能蹑手蹑脚地拿着剑上来:玉树哥这个能送我吗?
唐玉树回了神,看了一眼那柄剑,只觉得眼熟,却也没心思在记忆里追溯剑的身世,只潦草地应对了一句:问你林瑯哥,他说行就行。
哦你俩是他说了算啊。
是嘞唐玉树垂头丧气地迈开了脚步路过陈逆,朝楼下走;下了三个阶,唐玉树才反应过来陈逆的话,转回头来:诶你啥子意思嘛?
陈逆也跟着唐玉树下楼来,一面笑着挤眉弄眼:都说蜀地男人是耙耳朵。
你胡说啥子你林瑯哥听我的话!唐玉树强撑脸面。
陈逆挑了两下眉毛以示好了好了你说啥就是啥三步超越过唐玉树去。从二楼转去一楼的时候,陈逆突然又回了头来:玉树哥从二楼可以穿到甲字院去!
唐玉树不明所以:你小子想说啥子?
这个剑如果能归我陈逆笑得狡黠:我就能把甲字院的两个厢房顶子上的瓦都给撬漏风了!
那就更不能给你唐玉树瞪眼着的眼随话音一起微弱下去。半晌后唐玉树一把重重拍在陈逆的肩头,眼神里充满了旺盛的谢意:这剑归你了!把事情做利索点儿!去吧!玉树哥等你一块儿吃饭!
☆、第二十八回
第二十八回林公子又受无端气 唐掌柜再慰失心郎
料是闲置时日太久,没有人维护修葺的关系,甲字院那边的两个厢房都破落不堪掉落的墙泥也罢飞落的瓦片也罢:总之是没办法住人的林瑯往床上一躺,伸着懒腰一幅天已注定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对唐玉树抱怨道:所以还是要在你这间狗窝里挤一阵子了。
哦,挤吧。唐玉树连连点头,心下的窃喜却因嘴角的上扬而露了马脚。
林瑯知道他的心思,转了个身面向墙去笑。
唐玉树的床铺靠着的那堵墙上,被楔了一颗檀香粗细的铁钉,上面挂着那只唐玉树从金陵买回来的瓷人儿林瑯,望着那小瓷人儿半晌,林瑯又转回身来看着正坐在床沿上脱衣服的唐玉树:你在我身子了塞了什么?
啥子?!唐玉树听罢惊慌失措。
这话被自己说得蹊跷,待回神儿林瑯也自觉脸上讪然,赶忙改口:我是说:这个像我的小人儿!
哦哦唐玉树摇头,两颊绯红地卖着关子:讲不得。
爱说不说。反正哪日趁你不在了,我砸了偷偷看。
唐玉树知道他在说笑:我要是不在了,这瓷娃娃要一并带到棺材里去,你还是看不得。
你胡说什么呢?!林瑯乍然坐起身:我说你不在了不是说你死了,是说你出门儿去!
哦。
早习惯了唐玉树过于简单的脑回路,林瑯也拿他没办法,又躺了回去。脑袋里盘绕着一堆小心思,思索了良久,再想开口和唐玉树说话时,身侧那人已经响起了深沉的呼吸声。
翌日中午的买卖非常好听闻点绛唇开了正堂,老客们纷纷涌上门儿来。
还没来得及打发完最后几桌时,馆子里进来了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子,操着熟悉的金陵口音向林瑯打招呼:请问掌柜的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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