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1 / 2)
刚才有两家人各自带了儿女来馆子里,约莫是要给儿女们相亲。男孩儿表示谦让将菜谱交给女孩去点,女孩借机想展示自己料理琐事的能力,于是像模像样地点了几样菜。
唐玉树却一面记着一面对人家姑娘说:牛肉你吃好多哦!
直把那姑娘给气哭了:你笑话我吃得多是不是?
没嘚没嘚我是说你要吃好多,好多就是好多的意思!
要不是被林瑯及时掐着脖子拖回后厨,唐玉树还会继续站在那边笨拙地解释。
听罢来龙去脉王叔笑到握不稳笊篱,捞了半天才把两碗面澄出来:玉树的口音一时半会儿改不了,那是情有可原的事;那就换换林瑯你去接待客人,正好让玉树专心忙后厨。
林瑯接过面来,习惯性地多舀两勺辣椒油:后厨有什么可忙得底料前一晚唐玉树就都炒好了,菜也在每天一大早就买回来也洗好了客人点了之后,我们直接端过去就是了。没什么忙不过来的!
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桌,王叔也落座:呀!林瑯还挺能干的,还会洗菜?
纠正时声音却因心虚而弱下去了几分:是玉树洗的。
王叔瞟了一眼身旁愁眉苦脸吃着面的唐玉树,又将眼神转回林瑯身上:那你都干什么?
为了遮掩心虚又重新把弱下去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诶你什么意思啊!我记账算账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虽长林瑯二十多岁,可王叔也着实害怕这个性子尖锐的少年,只得一面应承着好好好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抛给林瑯:这个给你。
林瑯好奇的眼睛睁得很大,放下筷子仔细地展开:什么啊朱樱绒簪?诶王叔你怎么会攒这个?
我当然会攒谁还没个年轻爱臭美的年纪。王叔昂了昂下巴: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我用掺了金丝的上好绒线扎的,和真的朱樱花没啥两样。你瞧你头上那朵,前几日开业时被火燎得乱七八糟的
别提了林瑯垂头丧气道:这是小时候我娘给的,我从小带到大竟然烧成这样,我可心疼坏了。
那就收好。以后想带,就带我给你攒的这一朵吧你且仔细瞧瞧,可比你娘给你的差?
自然是差远了嘴上不肯承认,但手已经诚实地伸过头顶,把王叔给的新簪花带好了。
我说你也别生玉树的气了。见林瑯原本低迷的情绪因为得了新的绒簪而变得缓和了几分,王叔适时提起:你瞧他眉毛幸亏火苗没把眼睛给蹿了!
被点了名,唐玉树抬眼看向身侧两人。
那两双视线也齐齐聚集在自己的脸上,这让唐玉树一时不知所措。
见状,林瑯终究也没忍住,又笑出了声:算了算了以后这堂倌,还是我来当吧。你尽管把厨房里的事情处理好就行。
唐玉树连连点头:要嘚要嘚。
林瑯听罢又气不过,横眉竖眼地看向王叔:你听你听听他说话!
谈及这蜀地口音给江南少爷带来的困扰,张谦这厢却完全是另一幅态度。自打入蜀地境内,模仿蜀地口音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真够慢的驿站的书信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在路上磨蹭什么呢?
慢可不能怪我(还不都是作者在拖更!)实在是蜀地风貌太有趣了,一路吃吃喝喝都没能把这边的美食享受个遍,加之又在渝州逗留了几日张谦辩解一番后,转了个矍铄的眼神,望着义弟,怪腔怪调地:急个锤子呦?
一别三五年,你倒是没变。李犷抿了一口茶,望着嬉皮笑脸的张谦:不过好像矮了一些。
是你长高了!张谦急忙为自己辩护:父亲临终还一直担心你:长不高在军营里不好服人!
他老人家可以放心了。谈及义父,李犷声音有几分颤抖,却还是克制着情绪,摆出一副淡然的面目:别怪我不流泪战火里走了这么久,生离死别看得寻常。
那你计划什么时候回京去?
成都战后安置已经妥当了不少遣散的兵如今也有了你提供的活计,民心安稳。差不多也是时候离开了。李犷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一时间竟不知道回京要做什么。
当年不顾你们阻挠,接下这一道平叛的军令,无非就是想替家门重新争一份光。可如今叛乱也平了,封侯了领赏了,可倒像是这一辈子的指望,也都了解了以后要去哪呢?
那就随我回金陵吧!以后都不去京城了,哪里也不去了,就在金陵。
李犷垂下了眼,并未作答。
空气安静了片刻后,李犷先行开口道:我寻了成都的大师傅,一会儿煮了火锅替你接风你该是不知道火锅这东西,是一种蜀地特色。
我知道。张谦将眉毛一挑:我那亲外甥,开了一间火锅馆子。
林瑯?倒换成是李犷一脸茫然了:他怎么
话题谈及这林瑯的火锅馆子时,张谦一拍脑门儿:你可知道唐玉树?
他?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李犷掩饰不住几分急切:他怎么了?你还有他消息?你们怎么认识的?
见到李犷有些失态的反应,张谦思忖了片刻:哦,其实也没什么。父亲名下在陈滩有一处宅子,是你送给唐玉树的吗?
对啊,小时候义父带我去玩过,见我喜欢就说送给我了。李犷解释了一下归属问题,便又迅速急切地打听:唐玉树住过去了吗?他过得如何?你何时见他的?
是这样,父亲老了糊涂了,他可能忘了已经把宅子送了你,后来又把那宅子送给了林瑯。你喜欢的话,我再送你一处,那间宅子对林瑯来说很重要
再送我一处?不可能。义父最后一次给我的书信里说了要把宅子送给我,只是找不到房地契了。那信件我已经拿去公证,并且在转赠给唐玉树的时候补了房地契,料想再过些时日就会送到他手里去的。
现在林瑯和唐玉树,在为那间宅子相争。
哦?你可管好你的外甥!他为难唐玉树,就是为难我。
一个义弟一个外甥,两个性子都倔强地比牛还可怕。张谦叹了一口气:都怪父亲迷糊罢了,也没为难谁,那两人合伙在那里开起了火锅馆子。
开火锅馆子?唐玉树?李犷笑了起来。张谦发现,每在谈及唐玉树的时候,李犷那端庄淡然的做派都会被收起来,难以克制地露出他小孩子一般的情绪:你什么时候回金陵,且带我去看看!
虽见得李犷提及唐玉树时脸上的笑意分外不悦,但好歹是答应与自己一同走了。
张谦抿了一口酒,笑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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