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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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一半假一半,性子老实从不撒谎的唐玉树听去了,便把脸一红,额边还渗出几滴虚汗。

花良叙却似乎并未对林瑯的话生出疑心,只是笑弯着一双眼:哦,火锅?这是什么食物,我从未听闻

一种蜀地的美食。林瑯见自己吹的牛似乎唬住了花良叙,不由下巴都抬高几分:我眼光长远,决定将这种美食引入江南来。

哦?店在哪里待日后闲暇,我定要去捧个场。

在在陈滩。地点说完,林瑯心里又发了虚,立刻为自己补充道:咳毕竟是引入一个新的美食,尚不明前途如何从小地方起步嘛!成本不高,有个万一尚能及时止损!有理有据,林瑯说完恨不得给自己鼓个掌!

听罢林瑯一通像模像样的介绍,花良叙抬了抬眉毛不惜夸赞之词:庭之兄倒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这厢林瑯得了认可,转瞬间便又骄傲起来:过奖若是来日到陈滩,我定招待你。

花良叙优雅地点了点头:那林府这边

不计后果地吹完了牛,听到花良叙提及林府,林瑯不由自主地惊呼着收场:可别说出去!连我父亲都不行!

诶?花良叙被他突然高亢起来的语气吓了一跳。

林瑯克制了一下惊慌,演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知道呃我做买卖嘛,不鸣则已,一鸣必得惊人今日,你权当没看见我。

花良叙听罢默不作声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明白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那些姐妹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想必花良叙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林瑯放心了下来,作了个揖:先告辞

告辞。花良叙礼数周到地还两人礼。

目送着两位渐渐远去转出门后,花良叙才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下意识地抬起袖口遮住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却又觉得着实有趣

以前只当这人和那些寻常公子无异,却从没料到他竟会逃了指婚违逆父命,离开府邸,还要自立门户;看来也是个自有打算的执拗性子

自己在笑什么呢?

约莫是在嘲笑他逃出府邸太莽撞;约莫是在觉得他方才装蒜充大头的滑稽模样太傻;约莫是有些羡慕呢?

那张招牌笑容在背对灯火无人察觉的夜色里消释而去,须臾后,又重新挂回那精致的脸孔上,花良叙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向隔间走回去。

仿佛那片刻的面无表情,是一阵忙里偷闲似的。

且说隔日,金陵城中依旧是熙熙攘攘。万千人们的呼吸吞吐,将整个初冬呵得暖洋洋。

瓷器店里,伙计鞍前马后地绕着林瑯和唐玉树转:景德镇白瓷不算上品。您瞧这个这碗儿是湘南贞窑的,好看且不说,主要是结实耐摔!

林瑯接过那伙计递上来的样品,在手里把玩起来。

耐摔吗?

当然耐诶公子您怎么砸碎我们家碗呢您?

记我账上。林瑯翻着白眼儿:我要真结实的,别拿烂货糊弄我!

好咧!

满目都是各省名窑出胎的瓷器,唐玉树从没见过这么多花样儿的碗碟,却没有一件能勾起他此刻的注意力。

姑娘长得那么乖,你为啥子不娶人家?

林瑯对着陈列的碗碟挑挑拣拣,含糊地应付着唐玉树:我不喜欢她。

笑盈盈的,像朵花儿。唐玉树夸起人来毫不含糊。

全金陵城的公子哥都会被她那张笑脸骗得五迷三道,我偏不!林瑯哼一声冷气:她啊,原是花家的庶女;她亲娘是画舫上唱曲儿的歌伎,所以我估计花良叙那笑脸逢迎的本事,也都是遗传下来的!

听着越发可怜了。

你可怜她做什么?他是花府大千金,全金陵城的公子哥都可怜她心疼她爱慕她倒不瞧瞧你是谁?林瑯因唐玉树尽把胳膊肘往外拐而生气:还真当自己是个东家了?快好好挑碗碟,盘算一下自己的营生!日后你买卖做起来了,爱心疼哪家姑娘我横竖也管不着!

哦唐玉树呆呆地应了一声。

昨晚的事对不起啊。道歉是道歉,高昂的下巴却不肯扭过来。

啥子事?唐玉树这厢却早淡忘了。

挑三拣四了足有半日,林瑯才选好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碗碟。

两百四十个苏窑碎玉瓷连您方才砸了的,抹个零头,拢共十两二钱!

好多?!听瓷器铺伙计报完价,唐玉树立刻扯着林瑯到一边儿:你疯了!两百个碗就十两,一只碗儿五十文?不买了!陈滩上就有卖碗碟的,五十文能买十几二十个!

这两日来也看惯了唐玉树这个穷家伙没出息的样子,林瑯白眼都懒得翻完一整圈。

这是品质问题要做买卖,就要先投资。碗儿不够精致,就招待不了精致的客人你不懂,信我没问题,我可是走过丝路的人!

教育完唐玉树,便吩咐他先在此稍后,从钱囊里摸出一张银票,林瑯对伙计道:我去前面钱庄,把银票兑了去。

诶,您去!眼见做成一单大生意的伙计喜上眉梢。

且说这厢唐玉树在瓷器铺里候着,无事可做便思虑了些许:林瑯的性子咋咋呼呼开什么火锅馆子的主意是昨儿凌晨想的,一大早便在那写写画画了一堆清单,中午坐车晚上便赶来了金陵城。

而自己此刻却还在犹疑:开这馆子行得通吗?

林瑯说到底,是个家底殷实的阔少爷。开个店,做个买卖,百两银子的本儿伸手即来可自己不同,码头上赚的本来也不多工头不克扣的情况下,这百两银子也得自己上个□□年的工。

索性阖了眼,唐玉树觉得无比苦恼。

青秧,给哥哥一个暗示吧:若这馆子开得成不求门庭若市,不亏本就算成你就你今日就让你林瑯哥哥哭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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