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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怀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我不会告诉师父,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多爱惜自己一些。晏璟没有去追问什么,有些事情总有它的理由,她对李少怀的心性知根知底,偏这人又倔的很。

从她眼神里透出的肯定,晏璟就明白了一切。

李少怀润着眼眶点头。

待李少怀坐着钱府的马车离开后,晏璟站在门口驱身一颤,纤细的手搭在朱门上,原...阿怀喜欢的也是女子!

钱府在城西金水河畔,比陈府要大的多。

架着屏风的厅堂内,钱怀演摸着胡子打量着道士,你便是玄虚子李若君?

李少怀躬身,正是。

钱怀演骤视着,旋即微笑着点头,倒是有一些扶摇子的道骨仙风!

学士,还认得尊祖?望着钱怀演和善的态度,李少怀问道。

钱怀演眯着善目,老朽年少时进士及第供奉翰林替先帝写文章,扶摇子希夷先生常被召进宫,有过几面之缘。

原来如此。李少怀微侧着头观望,寻思着不是钱希芸病了吗...

刚想着,人就来了。

小君~

丫鬟跟在身后,难得看见钱希芸这般不摆架子不耍性子的样子。

你总算来了!钱希芸一赶过来便拉住了李少怀的手。

几个小厮丫鬟撇头当作没有看见,钱怀演霎时闷青了脸,你放肆,女儿家的,成什么样子!

还是李少怀抽开手后退了一步,躬身道:二师姐。

哎呀,以前在道观里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他是我师弟。

胡闹,你如今还了俗,是个未出阁的娘子...

就不爱听爹爹说这些话!钱希芸嘟着嘴。

你!钱怀演指颤着手,阿诺不是说你病了吗...见着钱希芸气色红润的样子又这般欣喜,他这才反应过来。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钱怀演颤着的手无处安放,甩着袖子从侧厅走了。

即便李少怀是个道士,也不能进女儿家的闺房,钱希芸只好让人安排着客房。

来时路上李少怀就在思考,钱希芸一向身体好,就算患病,以翰林学士的地位,请大内的御医应该十分容易,何故要来找自己。

偏偏这般巧!她思考着师姐提醒她的话,师姐是如何得知我在城西京郊的?怀疑惑的问道。

我...钱希芸提着一口气,甩了一下手笑着,我听爹爹从翰林回来说了你的事情,于是就装病非要你,然后爹爹托人去打听了~

李少怀侧着头,真的?

钱希芸猛点了几下头。

李少怀松着一口气,幸好师姐无事,先前师父稍信说师姐回京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其实这信,是钱希芸自己求师父写的,钱希芸站起转着身子,你瞧,我好着呢。

师姐无碍就好。

我只是想念师弟,才装病将师弟骗了来...师弟不会怪我吧?她可怜兮兮道。

李少怀摇摇头,我才到东京,本是想要忙完就来寻师姐的,温柔一笑,看到你比我下山前气色还要好,我便安心了。

不好不好!钱希芸重重坐下深皱眉头。

为何?

你不知道,我爹让我还俗回来是为了与参知政事的四郎丁绍德联姻!

丁绍德她不认得,但是参知政事丁谓她是知道的,丁相公是个有能耐的好官,想来他儿子也...

我呸,丁绍德是丁绍德,他不仅不如他爹,连他三个兄长都不如。钱希芸一脸委屈,你知道吗他不仅经常去那种烟花之地,前夜还去了赌坊现下全东京都知道了!

丁谓的四子去赌坊原本只有二哥知道,后来不知怎的传到了丁父耳中,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就算丁谓恨铁不成钢,也断不会将此宣扬出去,更不可能弄的如今满城皆知。

导致丁绍德如今变成了一个沾染吃喝嫖赌等所有恶习的不良子弟。

家丑不可外扬,丁相公家世代从官,出了这种事情应当会全权压下...

还没等李少怀说全,钱希芸就忙的将她的话打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坏事,总有被人知道的一天!

这话,李少怀听着心惊,嘴里喃喃道:是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砰砰砰砰

姑娘!

门外,阿诺敲着门在喊。

什么事?

许国公府派人来请玄虚真人,说是许国公病了,请真人过去诊治。

第28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

国公府的格局与长公主府格局布置大致差不多, 这种豪门深院里通常都附带着小别院。

李少怀跟着小厮一路走来, 又是院子又是厅堂,接着是这长长的廊道,最后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心中生起了疑惑,于是顿步不再向前,不是许国公病了吗?

小厮回复, 是的,国公就在前头。

李少怀止步不动, 许国公是一家之主,怎会住在这小院, 北为阴, 南为阳,山北南为阴, 山东水北为阳。主人家岂会居于这西南的小院。房屋都是坐北朝南,以北为尊, 显然刚刚走的方位李少怀记在了心里。

汉代晁昏提出挑选城址时应当相其阴阳之和, 尝其水泉之味,审其土地之宜,正吁陌之界。北为阴,南为阳, 山北南为阴,山东水北为阳。才有如今的坐北朝南之说。真人好生聪明,也好生谨慎。

迎面从院中出来的人配着一把横刀, 李少怀挑着眉头,原来如此,张施主这几日可好?

张庆点头侧身让路,拖真人的福,张庆安好,患病的不是许国公,是姑娘。

李少怀略低下头浅笑,有劳。

如她刚刚走至廊道所想,会不会是元贞与师姐一样假借许国公的名义请自己到府上。

果不其然。

只是如今她与先前去学士府的心情不太一样,现下是心中多了三分慌乱,以及七分喜悦。

许国公府有诸多小院,西南这个离前厅较远极少有闲杂人过来,是个安静之所。

院里的一支寒梅都覆上了浅粉,等着迎接冬日的严寒与傲雪。

李少怀拂了拂衣袖,推门而入。

关门声停后,她有些发愣,一时间望着赵宛如说不出话来,于是胡乱找着言语,不是说,许国公病了吗?

怎么,非要是许国公病了,你才肯来?

不是...我!

长公主府的风光可还好?比起学士府的景色又如何?

李少怀愣在原地,走近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昨日张榜,见有禁列,于是我情急之下去找了恩师寇准,谁知这么凑巧,恩师家就在长公主府旁,我是迫不得已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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