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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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您瞧谁回来了。周怀政迈着轻急的脚步入殿通报。

赵恒停下手中写字的朱笔,抬头。

爹爹!赵宛如迈着轻缓的步子福身喊道。

嗨呀~手中朱笔放下,赵恒起身笑眯了眼,我当是谁,原是我的心肝回来了!

一旁的周怀政微笑着将宫人们支走。

快让我好好瞧瞧。赵恒走至赵宛如身前左右打量着,嗯,瘦了许多,定是张庆这小子没能照顾好你,回头我...

爹爹,张庆他尽忠职守,这一路多亏他悉心照料着。

濮州一事赵宛如下令不许任何人乱嚼舌头,那些侍卫们不敢得罪惠宁公主,这事就被压了下来。

如今是景德二年,赵宛如是景德元年及笄之时下去江南的,她重生回来时已经是景德二年初了,一去就去了一年多,先前是战事吃紧东京不太平,如今战事平息了,赵恒能不想念这个一手养大的女儿吗。

好好好,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我便不怪罪他了。赵恒摸着胡须笑了笑,对了,元贞回来,怎不先着人通知,你母亲可知道?

赵宛如摇头,元贞思念爹爹,所以一回来就先来瞧爹爹了。

赵恒龙颜大悦,你这丫头,也深知女儿心性,你怕是有事要求你爹爹,才来看爹爹这个糟老头子吧~

知女莫若父母,果不其然,赵宛如浅笑着,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爹爹。

这次我去接元蓉回来的时候接触了道家,偶然得到一幅字,知道爹爹也喜。赵宛如朝身后招手,窄袖女子递来一卷书。

爹爹请看!

赵恒摸着胡须,深意的看着女儿,翻开瞧了一眼后摸着胡须的手也放下拿起了书,细细翻看着,这是...扶摇子希夷先生早年之作。

扶摇子陈传是宋初时的道门高隐,隐居于华山,太宗赐号希夷先生。

希夷先生在五代时进士落第,从此不再求仕途以山水为乐。

赵恒看着书中对当时朝政的见解以及对多年来困扰着各朝的弊端所作出的调整,不由的赞叹这希夷先生的才能。

他深叹一口气,只可惜,先帝在位时亦不曾留住他在朝。

出家的道士与和尚中,能人辈出,像希夷先生这般的也不少,只是爹爹...

嗯?

希夷先生是华山老祖,德高望重,自然不肯还俗入朝为官。

五代时春闱限制极多,寒门士子不能及,所以祖父在时特将范围扩大,连白丁都可入试了,爹爹何不将那道士与出家人也一并,让其不用还俗。

既以出家为道士,便是无欲无求的,不过太宗时期倒是有一个人破了例,宋州睢阳的王怀隐以医术出名的道士,被太宗诏其为官,任翰林医官,编修了《太平圣惠方》

虽不为政,但是为后世医学也做出了不朽贡献。

赵恒盯着赵宛如,百思不得其解,元贞怎的,关心起这个来了?

赵宛如聪慧,又自幼养在太宗膝下,耳濡目染政事。与刘娥一样,有时候在朝政上还能提点他一二。

爹爹日益操劳国事,宛如身为爹爹的女儿,不能替爹爹分忧,深感惭愧。在元庆观中见那些道士议论国事称颂爹爹御驾亲征的英勇,可见那些道士心中还是忧国忧民,还是为着大宋江山的。

赵恒深思,赵宛如的话确实在理,不过就是添个道士入举,太.祖时也不曾有过禁制,只是未有提出来罢了,遂笑了笑,将书放下,好好好,依你便是。

仰头道:周怀政!

周怀政听到皇帝的呼唤,快步入殿,圣上。

召寇准来。

是。

寇准眯着生了皱纹的眼,见李少怀着满脸疑惑的样子,定然是不认识了。

既然不认识,那就十分奇怪了,今日早晨惠宁公主从江南回来了,接着官家就突然找到他,让他拟旨去到翰林院,应试范围中将道士与和尚一并写进去了,此提议是惠宁公主出的。

只是他去宣旨去的晚,告示已经张贴完了。

此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出家人四大皆空也不会有人来应试的,因此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告知了翰林的人,他们自己心中知晓就行。

谁知这前脚刚领了意思从大内出来,后脚李少怀就赶上来求助于这件事了。

你说巧不巧。

少怀,并未见过惠宁公主,更别说会有什么关系了。

寇准再次摸着胡须深思,也许真就是巧合呢,不管怎么说李少怀能入仕他已是惊喜了,此事你不用担心,官家已经下旨,准许道士入试。

可是那告示上...

寇准摊摊手示意他放心,官家晌午下的旨,我去的时候已经张榜完毕,但是无妨,翰林的人知道就行了,到时候你拿着我的荐书只管去报名。

李少怀起身拱手作揖,少怀多谢恩师。

寇准笑眯着眼,你能成为天子门生,入朝为官,也是百姓之福,官家之幸。

他自李少怀年幼的时候就觉得此子聪慧,将来必有一番造化,谁知后来学成屡次劝他都被拒绝,为此他还痛惜了好一阵子。

残阳的余晖洒在长公主府的朱门上,大门口停着从大内内侍省出来的车马。

长公主,惠宁公主与三公主回宫了,今儿圣上在集英殿设晚宴,特叫小底来请您。

好,我知道了,有劳内侍了。

内侍省的人走后赵衿的内侍女官上前疑惑道:昨儿惠宁公主不还来了长公主府吗?

赵衿也不明白,这几日她居住在许国公府,想来是不想回大内的,今日怎的就回去了?

转念想着,莫不是我昨日与她提及了殿前副指挥使,她...

阿璨是看着长公主一起长大的,深知长公主温厚,向来不喜欢与人争夺,惠宁公主就这般着急嘛,大公主您又不会抢她的人,再说了,那丁绍文虽看着甚好,可阿璨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虽是长公主的乳娘,但也知道尊卑,不敢妄言说那官人的不好。只是她实在是不喜那丁绍文,管那丁绍文是什么人中龙凤,她也是不希望让自家主子嫁过去的。

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好与不好,只有深交才知。

璨娘也不要去评论什么,那丁绍文是无意于我的,看得出他年轻气盛,想来不会甘愿只做一个驸马都尉的,与我背道而驰,朝堂险恶,我只愿守得家人平平安安。

听着主子的话,阿璨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家公主心性也太好了。

车夫与随从将马车从长公主府后院赶出,阿璨扶着赵衿蹬上马车,刚掀起珠帘之时,阿璨惊叫了一下。

公主!

你看,那个道士。

赵衿顺着阿璨手指的方向看去,寇宅门口,火红的残阳斜在人的侧身,勾勒出另一幅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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