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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楚皋相遇笑盈盈

多谢恩师, 少怀这几月定会好好温书, 不负恩师所望。

寇宅的大门被轻轻关上,斜阳打在脸上,李少怀揣紧了荐书,一身轻松,神清气爽的提步准备回城西京郊找小柔。

这位真人。

嗯?转身见是个穿襦裙的小娘子。

我家公主请您过去。

你家公主?李少怀侧过头一瞧,原先没有注意, 原来寇府的大门口对着的是长公主府。

李少怀挑起眉毛跟着婢子过去。

贫道拜见...长公主。李少怀在离她一丈外行礼。

赵衿转过身,果然是那日的道士。

之前李少怀在楼上, 她在楼下的马车内,隔得虽不远, 但是也不近, 所以只粗看了一眼,如今他站近, 站在了自己跟前。

赵衿仔细瞧着,李少怀左手包右手, 负阴抱阳, 内掐子午诀,外呈太极图,如同蕴含五行一般颇有仙风道骨。

身量又堪比女子的秀气,光让人看着都心情舒畅, 我与真人真是投缘,才不到一日又见面了。

长公主温柔的语气让李少怀放下警惕,柔笑道:大道殊途而同归, 东京再大也总有尽头,我心向着善,公主心也向着善。

意在她们心中都是向善的,自然能走到一处去,也就能相遇。

李少怀的话,差点再次让她脸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赵衿想到昨夜惠宁说李若君是离开了东京的,于是疑惑道:真人不是离开了东京吗?

离开?李少怀听不明白,我何时...突然想到刚刚小柔告诫她的话,让她不要到内城晃悠,啊,我本是离开了的,后来念及还未拜访恩师,于是就回来了。

赵衿窃喜,原来如此。

长公主殿下是如何知道贫道离开东京的?

她不能表现的过喜,也不好意思告诉李少怀她有意查过他的去向,女孩子家终究是懂廉耻的,东京的道士颇多,大内也常召道士入宫,昨夜在宫里偶然听其他道长说应天府有人传道,到时候许多道士都会去,我想真人你也应该会去的吧。

确实,本是要去应天府的,不过又有些别的原因错过了时间,所以这次就留在了东京。

听着李少怀的话,赵衿松了一口气,原本是她找的一个极好借口,以此向李少怀说明她只是猜测,却没有想到居然碰中了。

哪里知道,这二人是一个不明一个不知,一唱一和,竟无纰漏。

你与惠...

公主,时辰快到了。太阳已落山,阿璨过来提醒着她。

赵衿将想问的话收了回去,轻点了点头,真人可否留个住址,妾改日想请真人到府上做客。

这不太好吧...当然李少怀没将这句话说出,公主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出家人居无定所。

阿璨替主子说着,真人若无居所,公主府诺大,也无人敢来打扰,可供真人清修。

显然,李少怀虽是个寒门道士,但是阿璨却瞧得出她一身正气,是个可靠之人。

是啊,妾也礼佛道,有诸多不懂之地想求教真人。

求教实在不敢当,贫道才疏学浅,恐耽误了殿下。

真人哪里话,真人学识渊博,妾不会看错人的。

李少怀愣站着,心思这公主是铁了心要留下自己了,于是想着如何才能脱逃。

没成想公主身边的婢子竟要比那公主还要厉害。 阿璨在扶着赵衿再次上了马车后对着李少怀道:真人无住所,公主又想请教真人,反正府中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真人就留下来吧。也不等她拒绝,使着眼色唤来婢子。

春华,让人打理出一间上等厢房带玄虚真人过去。

马车旁的婢子走近,侧身,是。

阿璨使着眼色,那婢子走到她身前,她从马车上弯下腰小声道:真人是大公主的贵客,吩咐府里的人,莫要怠慢了。

婢子点点头。

扶公主入车,唤着婢子安排事宜,催促着车夫赶车,一气呵成。丝毫未留空余的机会让李少怀拒绝,又或者是她们根本就是想要强留。

望着走远的马车,李少怀杵在原地发愣。

身后一个穿宫服的女子带着众多内侍轻声道:真人,请随我入府~

啊,好。

公主去了大内,晚些时候会回来,真人可先在府内歇息,有需要就唤我们便是。

这个万寿公主为人温和,让李少怀丝毫恨不起来,她本该是厌恶着这个太宗七女,可是交谈着发现这个女子虽为公主,竟不如身边一个婢子,不仅没有一点架子,连说话都柔声细语的。

不过她自知,有着血海深仇,即便不厌恶也不能深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着她们的架势,要是自己不从肯定要硬来了,如今她尚要考功名,还是不惹权贵为好,先妥协一下随她们入府。

阿璨入了车内,马车缓缓驱动,赵衿拉着她的手忙问,你何故要强留他?

阿璨搭着公主的手,璨看着公主您这般钟意他,我仔细瞧了瞧,是个不错的人儿。公主您性子过于温和,这样是留不住的,所以璨便自作主张让春华硬留下了他。

赵衿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哎呀公主,您就是太宽厚了,您能看中他,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再说这缘分,有时候还是要用些手段。阿璨十分老道的说着。

她年长赵衿,看着赵衿长大的,也是她的乳娘。

内廷坤宁殿内。

受益,来,叫阿姐!

赵宛如拿着一面拨浪鼓,站在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跟前弯着腰,勾笑着嘴角。

方才要不是阿适来传话,我都不晓得你回了大内!

坤宁殿大殿的主座上,华丽的妇人端坐着,慈祥的看着香炉旁的姐弟。

赵宛如将拨浪鼓给了阿适,阿适抱着小孩子从大殿退下。

哎呀,母亲,我这不是先去看了爹爹嘛,与爹爹说了几句话后就赶忙来看您了,一刻也没歇着呢~

也确实,这深秋天凉,刘娥都瞧见了赵宛如额头上的汗珠,于是招着手。

赵宛如从旁坐站起,坐到了母亲身旁。

刘娥掏出帕子替其擦拭着汗珠,极为心疼道:一年不见,怎的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那些个仆人...

母亲,与她们无关,都是我任性,见着江南的山水好,徒步走了一段路。赵宛如眯眼笑着,突然看到母亲手中的帕子上的刺绣心中一颤,母亲这帕子真是好看。

刘娥收回手,摊开帕子,帕子上绣着梅花,还有一只喜鹊,这帕子是宸妃绣的,上次我去她宫里时见着好看便向她要来了。

宸妃娘子?

嗯。

果然是李宸妃,赵宛如深视着母亲手中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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