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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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泌桥右边的一座石狮子旁时李少怀停步回头,与其问我这么多,你们倒不如帮我想想法子,找簪子。

二人愣住,李迪摇摇头,为兄也是第一次来唐州,这是你还是问问三儿吧,三儿阿爹阿叔们都在朝中为官,多少通点。

他们又看向陈陆阳,陈陆阳后退一步,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唐州这么大找人都难,何况是一支簪子。

你傻呀,你是银台通进封驳司的衙内,这唐州知州总要给你点面子吧。唐州再大,知州要找人也还是有办法的。

陈陆阳连忙摊摊手,不可不可,我家中祖母有训,便是父亲与二位叔叔在朝中任了高官,也不得张扬,族中子弟更不得因此放任骄纵。若是父亲知道我这般,回去铁定要责罚。

陈家的家训一直严厉,李迪与李少怀也知道,陈家三个儿子皆是状元,陈陆阳的父亲是长子,他更是嫡孙,要做表率。

说起了唐州知州,陈陆阳突然记起来了,先前那小娘子取下扇子的模样,好像是唐州知州周通的小女儿。

李迪侧身,说来说去,还是牵扯到了知州身上?

陈陆阳点头,父亲曾多次被派外出任职,前些年途经唐州被这知州知晓了非要宴请,我便是在那时恰好见过...说到恰好,其实不过是那知州有意安排的,陈陆阳说着说着便没了声。

泌桥宽大,但是来往行走与驻足的人太多,人都是推搡着走的,人多了鱼龙混杂,穿着华贵的小姐公子都有婢子护着,避免心怀不轨之人靠近。

这金雀钗有什么好,还是死人带过的东西!先前那秀才怒气冲冲的走到泌桥上,一把夺过女子手中让他出糗的金钗,作势就要扔。

周清漪原就喜欢这个金钗喜欢的紧,又得之不易,哪里肯被他抢了去扔掉,于是二人就起了争执。

唐州泌水下游突然炸响了升天的烟花,一声声响彻天际,伴随着这声音天空绽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江面的火树银花,映照着泌水河面。

许多人都停下了脚步,停止了嬉笑,抬头仰望着,泌水两岸都有停船,临江先前闭着的窗户都打开了,从窗边探出了一个或两个小脑袋。

赵静姝站在一座大石狮子前面驻足抬头,桥底水面折射的光打在了赵静姝与她姐姐的脸上,阿姐,你快看啊。

赵宛如抬头,眼中颜色变化。

阿姐。

赵静姝回头望了她一眼。

东京的焰火,是不是比这个还好看?

东京的焰火,不仅比这个更好看,也比这个更大,更凶...赵宛如看着天空淡淡道。

烟花爆炸的声音将低下嘈杂的人声掩盖,争执下周清漪哪里还顾得看焰火了,而她的贴身婢子见此也不敢大声声张,只得拉扯着。

这时候婢子只想骂这个陈秀才,什么伪君子,陈秀才,大庭广众之下,你便是如此不礼貌,我家姑娘的贞洁名声全给你坏了。

有些路人已经注意到了,二人走一起郎才女貌,他们还以为是两口子...原来不是。

陈世泽哼着冷笑一声,不肯撒手,名声,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吗?

就在争执闹大了时候,焰火下将这二人的面容照清。

这不是...

少怀,你快看!

焰火爆炸声下,许多人都抬头望天去了,从而有人从桥上落水了都只有周围的几个人察觉。

李少怀见状,情急之下撑着石狮子翻身余跃下,轻身飞到了江面上的停船,又跃去了一只划动着的船,在女子即将落水的一刻拉住卷入了怀中,顺势就将她搂在了身侧。

身轻如燕,脚尖轻点着江面上的河灯,平稳的落到了对面的停船上,李少怀松手,小船轻轻晃了晃,女子一个没站稳扑到了她怀中。

李少怀扶稳她,你没事吧?

桥上传来一阵喝彩,鼓掌声,也有许多目睹这一切的女子向小船投去倾慕的目光。

这不是...知州家的清漪小娘子吗?

是啊,知州家的娘子怎的在这?

哪个道士是谁,身手了得。

桥头陈李二人上扬着嘴角笑了笑,你看看你二哥,不光文采出众,这武艺更是,与三儿你小叔叔相比如何?

陈陆阳摇摇头,我小叔叔善射,专攻此,讲的是精益求精,而二哥他是所学甚多,不可比。

这个道士长得好俊啊,这么一看这二人还真是般配。众人看着船上的人彬彬有礼的相对。

般配什么呀!喝彩中有人不耻。

李迪带着陈陆阳挤到了桥上离停船近的地方,听到了这刺耳的话于是上前沉着脸极为护犊子问道,是那道士不配?

说话的人穿着棉袍,应当是个富庶人家,微皱着修的齐整的眉,你们是外地人吧,可能还不知道。于是将声音压低了,知州的小女儿周清漪与私塾里的一个杂役私通,前些年那杂役莫名的中了秀才,大家都还以为这人是个有学识之人,谁知这么些年过去了仍旧还是个秀才。

那人转着头,刚刚那陈秀才还在这...人呢?

陈世泽哪里还有人影,在不小心将周清漪推下水时就已经吓得丢了魂,也不去看桥底下的人,撒腿就跑了。剩下丫鬟一个人在桥头哭喊。

不见了人影,棉袍男人便又看了一眼桥下停船处李少怀的身姿,某看这小道长气质不凡,言行举止不似像那种出身贫寒的道士,估计家中背景深厚。

陈陆阳憋着头一笑,而李迪硬是憋住了笑,摊着手,假装认同道:有眼光,真是有眼光。

直到那人走后李迪搭着陈陆阳的肩笑出了声,听见没有,说你二哥家中背景深厚呢。

接着笑得叉腰躬着,他要是知道少怀平日里吃饭还要咱们接济,估计呀脸都要涨红了去。

陈陆阳扶着他,好了,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正经了,你先于我认识二哥,二哥的家世仲言不知。

李迪摊手摇着,哪儿有什么家世,你二哥自幼是孤儿,由至长春观的子虚真人一手拉扯大的,可享福了,长春观里都是坤道。

噗...

就在人群里熙熙攘攘的议论着刚刚那救人的一幕时,陈世泽推着前面的人一路挤了出去,到了人少的路头也不敢回的狂奔。

陈世泽的家在唐州泌水上游,不知道他跑了多久,只见他拐了几处街道深入了一个巷子到了一座破旧的老宅子门口。

阿娘,阿娘!

宅子亮着灯火的屋子内出来一个弓背的老妇人,拿起扫帚就想打他一般,你这是,又上哪儿鬼混去了,让你好好用功读...

别说这个了,阿娘快跟我走。

啊?老妇有些耳背,没有听清陈世泽的话。

阿娘,来不及与你解释了。陈世泽从屋子里收拾了一些细软,将老妇直接背上就出了宅子。

老妇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做什么,你这是,又干什么呀?

逃命?

这句话她听清了,什么,你杀人了?

陈世泽又累又怕,没有,我把人推下水了。

其实不过是争执下,周清漪踮脚夺金钗时没站稳才落了下去,陈世泽没能抓住。又害怕周清漪将罪责推给他,知州向来护犊子不讲理,出于害怕才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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