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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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二人分离。裴蓠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裘晚棠,裘晚棠带着笑,眉目如能笼罩在雾霭间。迷蒙之余,又带了几分虚幻。

知道裴蓠一行人快要见不到裘晚棠时,一直紧紧注视她裴蓠却忽然发现。裘晚棠的双唇微微蠕动,恍似说了些甚么。

“元帅!”

不过不及他深究,那头欧阳弘已大唤了他一声。裴蓠无法,只得咬着牙回身,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儿高亢嘶鸣,立时就奔向去。

大军一过,裘晚棠就站到了城门上。望着前方若黑云压境的阵仗。耳边是战鼓号角的轰鸣,每一个士兵面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就是身着黑铠的裴蓠,也不觉热血沸腾。

这是真正的沙场,是人间最残酷的地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沙场不分贵贱,哪怕是元帅,也有马革裹尸的时候。

羽甲林立,万马策腾。

接下来的事,裘晚棠已等不到看了。她要被人护送去镇上的住处,寻常总是笑意不断的墨酝,今日也静默了。

“怎的,怕裴磬回不来了?”

裘晚棠打趣道,孰料这回墨酝却未曾反驳。她只是抬起头,张口欲言又止,等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会有事。”

裘晚棠笑道,自个儿带头走下了城。墨酝跟在她后边,二人都没有在说话。裘晚棠方才所言,也无一人听见。

裘晚棠转身的刹那,泪水就止不住的滑落了。她的唇角微挑,还保持着离开裴蓠前极美的笑容。可是她的双眼,犹如干涸的碧湖。乍看依稀美妙,实则已失了神魂。

那湖水,都随着裴蓠,延着脸颊淌落了。

就在和裴蓠相拥的刹那,裘晚棠忽然改了主意。她不想与夫君共死,或者说,她不想让夫君死。

天有灵知,若夫君不能度过,就让晚棠以命相抵罢。

再欺瞒自己前世是梦,未免太过幼稚。裘晚棠不认为重活是偶然,她这条命本就是天赐的。如果能换得裴蓠一生平安,她死又何妨。

起码今生这一年,她做了世上最为幸福的女子。那就无憾了。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那原本叫灰雾遮蔽的晴阳忽而消弭了雾色,柔和的光线穿过马车的车篷,洒到了她身上。

裘晚棠低头抿唇笑了。

这场仗打的难分难舍,即便有了布阵图。但是如裴蓠所想,正亲王很快就发现了这事。他们立时变更了阵法,虽说一开始还有些措手不及。可时间久了,自然熟练了起来。

裴蓠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他浑身沾满了敌人的鲜血,犹带温热。握着长剑的右手丝毫不见疲惫,他一身的气力,甚至没有用过三成。

“废物。”

裴蓠嗤笑一声,一剑削飞敌军副将的头颅。他没想到裴珩会出现在战场上,不过既然他来了。那一举两得,正好让他了结之前的仇怨。

兵器交接,裴蓠架住裴珩的长枪。手腕略一翻转,就削去了枪头。

“你真是无愧银样镴枪头的称号。”

裴蓠讥讽道。裴珩哪里听不出他话中意,当下面色狰狞,竟是从腰间抽出匕首。直指裴蓠的脖颈。裴蓠不以为意的挑开刀尖,控制座下马匹迂回到裴珩身后,一剑刺中了他的右臂。

裴珩痛呼一声,双目瞬间赤红。他扔掉枪棍,竟是不管伤口要来与裴蓠缠斗。二人打了几个回合,裴蓠挑断了他的脚筋,他已是废人一个。

“你以为你赢了吗?”

裴珩笑的撕心裂肺,“你不是很紧张你的夫人?你可知她一定安全?”

裴蓠闻言,顿时心口一跳。他一脚把裴珩踹下了马,用长剑贯穿了他的左肩,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你再说一遍!”

他额间青筋暴绽,手几乎将裴珩的胳膊捏的变了形。那团扎入他左肩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拧转,血肉模糊。

裴珩痛的脸色惨白,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却还是不忘恶毒道:

“她死了!被人玩的都烂了!臭j□j!!哈哈!!哈哈哈!!!!”

裴珩仰天长笑,然而还没笑够,裴蓠就刺中了他的咽喉。鲜血溅了他一身。裴珩双眼暴突,全身不住的抽搐。

裴蓠抽出剑,又狠狠刺了进去。再抽出,再刺入。如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裴珩死不瞑目,浑身变作了血筛。

裴蓠擦去脸上的血,就要翻身上马。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抽打着他的脑海,那就是回去,找晚棠。

“元帅,当心!”

就在裴蓠上马时,裴磬嘶吼的声音忽然从左后方传来过来,如同一记闷雷。

噗嗤——

剑尖穿破胸腔,裴蓠低头,只见得一截滴血的银白箭尖。他挣扎着回头,便见一张熟悉的脸庞握着断箭,扭曲着狞笑:

“你死定了!!”

岳宁然趁着裴珩诓骗裴蓠的功夫,偷偷接近了他,并成功将那断箭当作武器。给了裴蓠致命的一击。

裴蓠冷笑着勾唇,啐了一口血沫在他脸上。

“要我死,可没那么容易。”

他说着忍住剧痛,一手捉住岳宁然的手腕,把那短箭用力抽了出来。那等疼痛远非常人所能忍受,他的面色一白,立时折断了岳宁然的手腕。

岳宁然惨嚎着跌下马,他这回来沙场,只因宁王在三皇子的打击下败落。是正亲王蛊惑他前来参战的。

裴蓠也跌下了马,裴磬连忙杀了挡在前头的士兵追赶过来。下马去查探他的伤势。他们周围有奋力杀敌的士兵,都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将他们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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