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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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别外漫长,裘晚棠只觉自己仿佛将前世今生都过了一遍。等到她睁开沉重的眼睑之时,面前却突兀出现了裴蓠熬的通红的双眼。

“夫。。。君?”

裘晚棠奇怪的开口唤道,可是甫一发出声音,裘晚棠却不禁诧异于自己嗓音的干哑。好像几天没有饮水一样,粗粝的很。

“二少奶奶,你醒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裴蓠,反倒是一直抹着眼泪的墨酝,“二少奶奶连续昏迷了三天,姑爷一直不曾合过眼。现在少奶奶总算是醒过来了,婢子,婢子——”

墨酝说着就湿润了眼眶,裘晚棠连忙好生安慰了她几句,又转头去看裴蓠。彼时裴蓠竟是趴在她床边睡熟了,还发出细微的鼾声。他一定是一直强撑着,直到确定她没事了,他才松懈了下来。

裘晚棠一眼就瞥到他眼窝之下怵目惊心的阴影,倍感熨帖之际,却忍不住责怪裴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这到底是为了她。。。。

第一卷 108大结局倒计时(一)

(怕亲们心急,先发章上来。某瑟今晚要熬夜码字,会完结的。不过这几章略惨烈,亲们最好捂眼。~无良某瑟顶锅盖跑~~~)

“我说的可是半点没错,”裘晚棠的脸色带了点苍白,却掩不住她眼中慢慢的温柔笑意,“你到底还是个傻的。”

她掐了掐裴蓠的脸颊,一如初见时她爱见他局促而羞恼的神情。

“墨酝,可有力气扶了你家姑爷上来?若是不行,就唤了裴磬来帮忙。”

裘晚棠吩咐道。墨酝听闻,忙放下手头的活计,擦了擦手几步走到床边。她就着裘晚棠帮衬的手虚抬了裴蓠一把。因他原本就是坐倒在床边的,倒也费不了多大力气。

二人尽量放缓了动作,裘晚棠等到墨酝为他除了鞋。就将被褥拉向裴蓠,替他盖上。而她自个儿则是穿戴好了衣裳,接过墨酝为她温着的汤药喝了,这才拭了拭嘴角问道:

“想必已经请了军医瞧过了罢,我身子可好?”

墨酝收拾了汤碗,笑着回到:

“无妨的,军医只说是连日劳累了,身子虚了。没甚么大碍。”

裘晚棠莞尔:

“那便好了,墨酝,你一会儿出去就唤了人守在外头罢。我想让夫君好生歇息,可万一军中出了事,自然不好置之不理。你只管让那人等着,若是有人来报,先知会我一声。这回,该是我守着他了。”

裘晚棠说着凝了裴蓠一眼,微扬凤眸中的暖色若晨煦宛然,一时迷了墨酝的眼。

等她回过神来,就略有些赧然的福身道:

“是,二少奶奶。”

语毕,她便端着托盘出了帐子。

墨酝走后,帐中便立时安静下来。除了裴蓠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就连裘晚棠的吐息也变的微弱了许多。她轻轻坐在了床边,握住裴蓠修长的手掌。纤白的指尖交错,她将裴蓠的手心贴在颊上,柔柔的摩挲。

“夫君,”她开了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婉,“晚棠今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嫁予了你。似这一般留在你身边,放在从前——”

她顿了顿,眼前忽而闪过了前世的画面。

“或许,不过是场梦罢了。”

裘晚棠不禁自嘲道,前世的种种。二十余年的生活,仿佛在这短短的一年中逐渐淡去。现在再仔细想想,那些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折磨,流言,背弃。不过裴蓠当初的一句我心悦你,就足以让她忘怀了。

“夫君,有许多话,晚棠从不敢与你说。不敢说为何初次见面就愿与你携手,不敢说为何每时每刻都怕失去你。不敢说为何不惜命,只想让你无忧。”

裘晚棠说着就笑了,两弯清泪顺着裴蓠的手背滴落在锦被上,濡湿了被间秀丽刺绣间的两点红梅。

“夫君,晚棠明白。当月梅拿出布阵图和玉玦时,夫君必将有一次生死之劫。晚棠不能,无法陪伴夫君左右,也不愿让夫君有所顾虑。是以只有在你听不见时,晚棠才能说这些话。夫君,晚棠定会等你安然凯旋。”

裘晚棠双手紧扣住裴蓠的,难舍难分。她的脆弱在此时清晰可见,那些外人瞧见的坚韧,端庄华贵。在裴蓠面前统统崩塌了,此刻的裘晚棠,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大战将至,由不得裘晚棠不忧心。

前世,是她先离了夫君。起码那时夫君与她再无干系,她情愿夫君恨她厌她,也不想一身狼狈的留在那处。

即便她有再大的冤屈,说不出,道不明。除了悉数咽下辛酸苦楚,她别无选择。前世裘晚棠至死之前都想的明白,只有那一场大火,方能烧尽她身上的肮脏。

然而重生之后,她却始终没有过这个坎。虽说她以为自己已经将前尘尽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见岳宁然与裘菡词,会想到前世无法反抗的自己。

裘晚棠不止一次的后悔过,今生再与夫君一同。究竟是对是错,若是他们两家不联亲。恐怕上头的人也不会如此忌惮。她不管自己会不会再回黄泉,她在乎的,只是裴蓠而已。

她做着一切,只想让他能度过这关,摆脱这些腌臜事。

可惜,到头来,反是她亲手把裴蓠送上沙场。

“夫君,晚棠是有罪孽之人。我有机会重来一次,已是万幸。可是晚棠不惜福,终归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夫君离去。”

裘晚棠贴在他耳边,低低絮语:

“有朝一日,夫君未回。那晚棠愿与君同归。”

哪怕是黄泉冥路,她也心甘情愿。

半月后,宫中又一次动乱。当今的天子被三皇子当场揭穿并非皇室血脉,逼不得已之下,两军开战。

而骞远,同样响彻战鼓。烽烟四起。

裘晚棠被送到了远离沙场的镇落上,离别之前。裴蓠将裘晚棠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刻入骨血。

“晚棠,我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裘晚棠没有落泪,也没有让他发誓承诺。她只是轻轻的环抱住裴蓠的背脊,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微不可闻的应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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