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謐笼罩了乾涩的喉间(2 / 2)
「陈维新,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他,不能放手。」这不是做错事,也不是寻求救赎,更不是被审问,只是想在愧疚感吞食自己的思绪前,将真话说出口,好留下一丝良心。她很自私,明知眼前的他,和自己单恋的他有着深厚的羈绊,但是却任性地妄想着⋯⋯自己可以藉由他,打入进他的世界。
谁喜欢着谁,并没有什么错,因此没有人可以藉此来问罪。
本来就知道的结果,他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深呼吸后,勉强地弯起了一抹笑容。此刻的他可以向她伸出手,给予她温暖,让她了解一件事,自己对她的爱慕不会轻易崩解,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犹豫了。
「那,要不⋯⋯我先放手?」喜欢一个人,有必要到承受一切不平等的对待,只为了最后能获得一丝关注。陈维新犹豫了,儘管自己先前坚毅地说着被利用,他也无所谓的话语,但是现在的他再想着,要是让曾怡馨陷入两难抉择的境地,那还不如他主动地退出。
“原来,我没有喜欢你,喜欢到非你不可的地步⋯⋯”知道再继续行走下去,会浑身被荆棘环绕,而伤痕累累的身心,将会打消了希望的念头。人都会惧怕着受伤,所以会退却、畏缩,逃离且斩断慾望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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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你是李玹的转世。」母亲伸出手拥抱着李琴璇,浓稠的扭曲爱意让人难以呼吸,但是谁都无法制止她的行径。
已经不正常的母亲,把李琴璇当成父亲的投射物,就算说是转世,那也必须要有着合理的时间观念。父亲在世时,李琴璇早就已经出生了,轮回理论的观点,在她身上一点也说不通。
“快结束。”李琴璇完全不去思考,毕竟,要是去分析母亲对父亲的执着,总有一天她自身,也会堕入那病态的感情漩涡之中,所以她避免自己的身心遭受影响,将高低起伏的情感封闭了。她没有挣扎的意思,宛如心死的身躯,不再多想的她,任由母亲的亲暱举动。
「李玹的眉毛、眼球、鼻樑、双唇,他的轮廓和你是如此相似啊!」母亲喜悦地将双手,覆盖在李琴璇的面孔上,想要触摸着与他相仿的五官,并且将之永远刻画在心中。
「⋯⋯」舅舅不语地撇开视线。
一个不够,还要再拥有一个,这就是母亲的理论。
即便有了一个为她做尽任何事物的男人,她也不满足,因为她是一个内心飢渴的女人。这般吃相难看的母亲,不在乎他人的舆论,也对他人的批判无感,毕竟她是一个随意奔放的女人。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母亲丰厚的唇瓣,配合一字一句地上下张合,即便是一个卧躺在病床的中年女子,依旧没有被岁月侵蚀,保持着一般女人称羡的艷媚。她的手腕柔和地摆动,轻如羽毛般的优美举止,能掳获眾多男人的目光,再加上那毫无掩饰,直接显露慾望的双眸,既危险却充满诱惑力,完全是将男人逼入了绝境。
「倦了,配合你的游戏,令我心力交瘁了。」这句话是父亲留给母亲的唯一遗言,李琴璇完全不犹豫地说了出口,就连语调也模仿得无可挑惕。她的眼神是空虚,不存在任何的生命,冰冷的令人畏惧。
“父亲是如何演示呢?是这般吗?”这个女人是如何搞疯一个正常人,又是怎么让一个男人这般为她痴心,不过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毕竟现在她成了这场闹剧的收尾者,把所有的事物合理的划上句点,给上一个完美的剧终,正是她的这次前来的其中一项目的。
「出去!出去!李玹是不会对我说这种话!」母亲逃避着真相,总是听取着想听的事物,无视着厌恶的现实。当她听见了李琴璇所说的话时,情绪瞬间爆发,她激动地捶打着李琴璇的双肩以下,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糖果的五岁孩童,在拼命地发洩着自己的不满。
「抱歉,李琴璇,你可先出去吗?」舅舅立即见状后,身躯从椅背上挺直,双脚迈步来到了李琴璇身边。他婉约的说话方式,令人反感,但也令人感到悲哀,因为他是这么的无力。
李琴璇无话可说,同时也稍微感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短暂离开,那个令她屏住呼吸的病房,亦或者是说牢笼。
反正,母亲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了,她已经无须去在意自己被拘禁的过往了,毕竟她脚踝上的无形枷锁正逐渐崩落了。
“好想见他。”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萌生出这种念头。无可否认地,她深深地迷恋着自己的弟弟,一个不停渴求自己的弟弟,一个不断呼唤自己名字的弟弟,明知道是弟弟⋯⋯但是却怎么样,也无法压制住这份情感。
忆起昨天自己的失态,李琴璇整个人就自责不已,她穿越了被玻璃窗笼罩的廊道,来到了距离不远处的歇息区。
「李琴璇⋯⋯」
这个嗓音令她仰起了头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李琴璇直视着李文沁问道。
「这是我想问你的话,最近你都在我去书店前,就先行离开了。」李文沁手握着铁罐的黑咖啡,和一瓶塑胶罐的绿茶。他光是望向她一眼,就知道深藏在她心中的难捱,不管是以往,还是此刻,总是忍气吞声地背负着所有的事物。
当冰冷的铁罐轻靠在李琴璇的脸颊时,不妨让她讶异地颤抖了一下。
儘管在一开始跟丢了,但是李文沁感觉自己一定会遇见李琴璇,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一种执着所导致的想法,不过,至少他没有白买这罐黑咖啡,毕竟他完全不爱碰触这类苦涩的饮品。
“喝黑咖啡可是她的特权。”
「你又再独自隐忍着什么了?对吧?」是因为身高差的原因,李文沁的下巴,此刻轻轻地靠在李琴璇的头顶上。他刻意不去打量李琴璇的神情,因为他深知她需要的是,一道遮挡凡俗事物的高墙,虽然他还有着许多的缺点,但是让她依偎在他的身影下,这种事还是做得到。
“不要再默默忍受了,李琴璇。”李文沁颤抖的左手紧依在李琴璇的腰干上。
害怕是不可讳言的事实,即便两人已经说出了心中的爱慕,仍旧脆弱的无法承受外来的压迫,彷彿只要没有捉牢这纤细的身躯,将再也无法获得拥入怀中的机会。
「记得你自己所说的话吗?」李文沁等待着的同时,也顺势问道。
「⋯⋯」
「别闭口不语,李琴璇。」当自己所爱的人将自己封闭在心墙外,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受,因为你只能难耐地望着自己所爱的人,此刻正在歷经着何等痛苦的事物,而自己只能浑然不知地被隔绝在外。
「我⋯⋯去见她了。」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逐一地卸下心防。
「她该不会是⋯⋯母亲?」明知道了答案,却不愿相信地询问着。
“别再夺走了,这是我仅有的归属。”李文沁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正在啃食他的理智,但是他强忍了下来,沉住气地压抑了衝动。无视了公眾场所,他无暇思考地加深抱住李琴璇的力道,⋯⋯好想要一次永久的幸福。
「不会离开我,对吧?」
“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人!”
「李琴璇,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极近哽咽的嗓音,正在颤抖地从喉间涌出,李文沁卑微地在李琴璇的耳畔边低喃着。
***
两人的身影在第三者的眼中,是何种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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