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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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只能无奈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说道:看见那边的渔夫了吗?

林和犀不明所以,还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身穿补丁短打的精壮渔夫鬼鬼祟祟地拿着鱼叉,似乎随时要加入战场。

去把他点了,别让人搅和小施主的战局。贺洗尘道,你剑法比不过人家,但点穴功夫可是我手把手教的,难不成还会输人?

林和犀切了一下:剑法不也是你教的?话是这样说,还是不情不愿地施展轻功,攻其不备,点住对方的檀中穴。

他似模似样地吹了下手指,下一秒一本破旧的秘籍从天而降,径直落入他掌中。

操!什么玩意儿!林和犀也是心大,蹲在船舷上掀开书页,还没看清纸上的黑字,书中猛地喷出一团白/粉,溅入他眼中,热辣的痛感瞬间袭上大脑。

那厢三昧和尚摸了下被剑划破的衣襟,瞬间目眦欲裂,一掌打上沈明镜的胸口,扑向林和犀,还未触上他的衣角,一股巨力撞上后背,他喉头一甜,整个人砸向甲板。

所有人只觉得黑影一闪而过,发狂的三昧和尚便倒地不起,没有还手之力,而贺洗尘已到了林和犀身边,捧着他的脸,依次点住他的丝竹空穴,瞳子穴,四白穴,封住经脉后轻声道:无诤,无诤,我看看。

林和犀满脸粉末,本来就是个小白脸,现下更像个蒙了一脸灰的小丑。

宝镜。他闭着眼睛,忍着疼痛不去揉眼,两只手无助地抓着贺洗尘的袖子。

林无诤!贺时晴立刻冲了上来,林无诤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却听从小一块长大的小白毛打趣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他轻描淡写略过火焰燃烧一样炽热的眼珠,但锁不住泪水簌簌流下。

血!他流血了!林和犀听见何妨惊叫道,心中一颤,所有的虚张声势、故作无事瞬间崩塌。他不自觉地靠向贺洗尘身边,如同年幼时在他怀里寻找安慰。

贺洗尘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粉末,温声道:别怕。

蔺百晓看不得跳上跳下的林和犀如今这般惨状,一脚踢断三昧和尚的肋骨,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毒?陆未晞也抽出长刀架上他的脖子。

三昧和尚又咳出一口血,只是笑,眼神空洞。

是南疆的「不得见」。贺洗尘冷声道。

伤势不轻的沈明镜抹去嘴角的血,道:回生堂的贺春微或能救人,和尚,这事我也有责任,药钱便由我出了。至于这个家伙,他踢了一脚动弹不得的三昧和尚,怎样处置也随你。

贺洗尘等人还未表态,便见江上驶来一叶扁舟,在四周庞大的商船旁显得异常娇小。船上有两个和尚,一个盘腿而坐,闭目诵经,一个手持长棍,横眉怒目。

几位施主,那和尚乃是无相寺逆徒,还望诸位将他交与我寺处置。站着的和尚名唤戒嗔,乃无相寺戒律堂弟子。

交你妈!贺时晴直接破口大骂,他伤人的时候你们不来,把人害完了就想要回去,想得美!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们占了!她满脸泪痕,呜呜哭个不停。

戒嗔哪见过这阵势,不知如何应对,忽听其中的佛友点头道:未晞,把人给他们扔下去。

舟上那一直没有动作的和尚忽然动了动耳朵,眉毛跳了一下,拨转念珠的动作缓缓停下。

陆未晞不甚赞同地皱起眉,却还是遵从贺洗尘的吩咐,抓起三昧和尚的衣领一把抛向江面。戒嗔连忙抓住他的腰带,将人拖回舟中,刚想道谢,便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直射而来,一枚枣核命中三昧和尚的天鼎穴。

三昧和尚登时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这位师兄,你为何三昧和尚好歹是戒嗔的师叔,他不忿地抬起头质问,却见船上的贺洗尘双瞳冷厉:你问我为何伤他?伤他就伤他了,你想怎样?

戒嗔一时心悸,冷汗大作,不敢言语。扁舟上另外一人终于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却是一个眉清目秀,雅致淡然的俏和尚,若不是地点不对,确实令人见之忘俗。

宝镜小心,这人便是玉郎僧五蕴,长得俊俏,武功也好看得很。蔺百晓赶忙附在贺洗尘耳边提醒道。

五蕴却施施然朝众人行了一礼,道:这位师兄教训的是,三昧犯下大错,合该受此罪罚。

贺洗尘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你说的错,是什么错?

盗窃之错。

那毁人双目的错该如何偿还?

五蕴顿时一凛,抬头望去,林和犀流着血泪的凄惨模样映入眼中。

三昧师兄竟然他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天鼎穴权当是我家小朋友奉还的,贺洗尘冷笑出声,接下来是我看他不爽想要教训他。五蕴小师兄,你若是不忍,便带着他开始逃吧。

五蕴尚且还没理解这一番话的意思,便见贺洗尘弹指之间,气劲冲向三昧和尚的公孙穴,接着是临泣穴,外关穴,申脉穴。

这手隔空点穴的功夫,整个江湖找不出三个人。

他要废掉三昧师叔的奇经八脉!戒嗔登时竖起木棍,严阵以待。

五蕴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劝道:宝镜师兄,三昧犯下重错,戒律堂会重重惩处,废掉武功都是轻的。你何必亲自动手,多造业果?还望师兄三思。

我养了这么久的小朋友让人欺负了,我得自己帮他讨回来。贺洗尘只问,你不拦?

五蕴顿了一下:我不拦。

五蕴师叔!戒嗔焦急地喊道。

他摇了摇头:这是三昧自己种下的因果。

三两句话之间,贺洗尘早已相继废掉三昧的奇经八脉,转头便背起林和犀跳上栈桥,往回生堂赶去:小花!你和未晞、何妨先去投宿!

宝镜!宝镜你等等我!你知道路吗?蔺百晓在后头嚷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跟上他的步伐。

扁舟缓缓飘向江河,往无相寺的方向而去。戒嗔抱着浑身软绵绵的三昧,到底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同门,心下不禁悲戚。五蕴伫立不语,望着贺洗尘远去的背影,忽然低下头,拨下一颗念珠:阿弥陀佛。

第47章 善哉善哉⑦

传灯禅会将近, 岐枝馆又开金试,江湖豪杰皆汇聚于瓦肆闹街之中, 心照不宣地暗中较劲。衙门的捕快也跟着忙碌起来, 日夜不停地巡街维护治安, 一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胆战心惊, 生怕月底的俸禄不保。

今日蔡捕头照例带着几个属下东逛逛西晃晃,来到倚春楼那条花街。喝酒最容易生事,再加上美色祸害, 能消停下来才怪, 大白天还有醉鬼哭嚷嚷,却淹没在笙歌漫漫中。

蔡捕头啃着大白馒头, 另一只手时刻捉着腰刀,精明的眼神扫来扫去,忽见两道黑影从屋顶掠过,白瓦黑墙,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留下一点踪迹。

操他妈!敢来我的地盘撒野!蔡捕头气性大,把馒头塞进嘴里, 也不管几个小捕快武功不行,一个鹞子翻身踏上屋顶,径直追了上去。

蔺百晓吃力地跟在贺洗尘后头,发现蔡捕头一脸凶相直冲而来,心中顿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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