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 / 2)
那捕头怕是以为我们欲行不轨, 蔺施主, 我认得路, 你不必担心,且与他解释清楚吧。贺洗尘朝他说完,脚下一点,速度又快了几分。
干!
蔺百晓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个和尚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见那个背着小白毛的身影翩然远去,郁闷之余只能逐渐撤下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
衙门的人得提起精神好好应付啊
蔺百晓拉下的嘴角又高高扬起,眉开眼笑地回头拱手道:这位官爷
临安的风是胭脂香和酒香,河里飘着脂粉的红色,酒旗荡出白酒的芬芳。
宝镜,我怎么记得十年前的临安没这么吵?林和犀抱着贺洗尘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贺洗尘笑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眼睛痛不痛?如实道来。
哈哈,一开始感觉有点像火烧,现在只是小意思。
那肯定很痛。贺洗尘扭过头看了眼满脸血污的林和犀,神色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带笑,你这个样子出去可不招小姑娘喜欢。
噫,光头的宝镜都有人喜欢,瞎眼的无诤肯定也有人喜欢。林和犀状似玩笑。
贺洗尘拧起眉,沉声道:可惜,我十分、非常、特别不喜欢!
林和犀闷声道:你又不是小姑娘。
呵,那小花呢?小花会捶死你的。你可别赖着我,我这人最讨厌麻烦了贺洗尘跳下屋顶,「回生堂」几个大字悬挂在医馆门前,里面传出一股浓厚的中药味,大夫们望闻问切,忙碌不停。
所以,我不会让你瞎的!
贺春微年近四十,前几天去山上采药,摔断了一条腿。还好回生堂中的大夫多,人手也足,他才能躲在阁楼里休息一下。桌上泡着一盅陈茶,竹躺椅一摇一晃地,窗前的曦光被剪成无数光子的尘埃。
大掌柜的!来了个棘手的家伙!您快些下来!
贺春微被这一嗓子嚎得三魂去了七魄,打了个颤,才招来几个学徒,把他架下楼。
谁?谁呀?他径直望向病床中央盘腿而坐的林和犀,白子?倒是稀奇。却又蹙起眉,他的眼睛是怎么了?
却听旁边的光头和尚道:中了南疆的「不得见」,约有三盏茶的功夫,我已封住他的经脉,可保一个时辰无碍,现下便交给先生了。
贺春微惊异于他的细致,手指搭上林和犀的经脉,抬眼见小白毛满脸油光,一边道:你用油给他擦眼睛了?甚好,若是用水,恐会烧掉他的双目。和尚,你还会医术?
皮毛而已。
你是怎样想的?贺春微收回手,将摔断的右腿抬上林和犀的床上,笑道,你心中应当也有法子。
贺洗尘安慰地揉了揉林和犀的脑袋,道:先生应当也有法子。
那些小学徒听不懂俩人在打什么哑谜,便见他家大掌柜的说道:支正穴。
养老穴。那生得很不一般的和尚接道。
贺春微笑意更盛:阳谷穴。
后溪穴。
丝竹空穴。
四白穴。
两人一人一句,说了十几个穴道后才缓缓停下。
妙哉!贺春微甚为欣喜地拊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贺春微,乃回生堂大掌柜的,此番与你一见如故,想要请你去喝上两杯浊酒。
贺洗尘双手合十:贫僧法号宝镜,俗名贺洗尘,与掌柜的算是本家了。
哈哈!贺春微撸起袖子,来吧!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毒血应当恰好都被你的真气赶到颊车穴,可以放血了!
然也。贺洗尘说道,若是不介意,贫僧可以搭把手。
那还客气啥?这小白毛的伤不简单,一个人施针恐怕凶险难测,你来这儿找我,恐怕也是自己应付不过来。他说着吹了下胡子,嘿!怎么变成是我给你搭把手了?
贺洗尘不由得笑道:还请大掌柜的勿怪。
贺春微倒也没放在心上,医者父母心,能多救一个人总归是好事。
小周,去准备两套银针!
陆未晞背着何妨与贺时晴踏进回生堂时,馆中许多药童正在煎药,回生堂的病人不止有平民百姓,也有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神鬼来了救治,魔佛来了也救治,进了这个门,只有病人,没有其他。这也是回生堂名满天下的原因之一。
宝镜和我哥呢?贺时晴急急地扫了眼四周,没见到熟悉的人影,吓得有些站不稳。
那和尚轻功快如雷霆,理应比我们早到。莫名其妙跟着来的沈明镜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到了柜台便喊道,你们这有没有来过一个和尚?
柜台上把算盘打得啪啪响的账房福伯掀起眼皮冷淡地瞧了他一眼,道:这里只负责治病救人,找人请去别处。
他算完最后一笔账,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要命,盈利越来越少,大掌柜的太会嚯嚯钱财,再这样下去,回生堂就支撑不下去了。
福伯正烦恼着,一枚银锭啪的一声拍到他面前:够不够?他眉头狠狠一跳,硬气地摇头,仍旧道:我不知道。
沈明镜心里哦豁了一下,又拍下一枚银锭,见那账房还是软硬不吃的模样,一下子气从心头起,恼羞成怒,也有些不解。
下山时,师父明明说,搞不定的事情就砸钱,准能把人砸松口了。他一路走来也确是如此,怎么在这里却行不通呢?
沈少侠,你在干什么?何妨奇怪地问道。
与你无关!沈明镜恼红了脸,语气凶恶,把何妨吓退了一步。
贺时晴却不怕,走上前去朝账房行了一礼:老伯,这里可曾来过一个和尚和一个白毛小子,都长得高高帅帅的,那小白毛眼睛受了伤他们是我的亲人,找不到他们,我实在很担心。
她说着说着,一时忍不住眼泪,胡乱抹去泪水后,红着眼圈眼巴巴地看着账房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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