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 / 2)
你们不知道?南方大旱,颗粒皆绝,人多流亡,我们这几天也是忙里偷闲。谢必安道。
看来灾民饿着肚子,脚程不快,还没到这。范无救慢悠悠地舀着蛋花粥,官府恐怕把消息封锁了,所以没受到天灾影响的承平县内还是一片安逸。
抱衡君抱着酒坛子左顾右看,他是不懂这些的,也知道气氛陡然凝滞起来。
大哥,二哥。白术叫道,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收紧,若死伤太多,再加上天气炎热,恐会引起疫情。我得去救人!他是医者,自当救人性命。
白蔹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也跟你去。
死生有命。范无救撇了小两口一眼,眼中是见惯生死的淡漠,万物皆有其天法道理,合该你们救得了的自然能救,救不回来的便是死期已至,莫要逆天而行。
多谢范姐姐提醒,阿蔹晓得,不会去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情。白蔹子道。
贺洗尘埋头将碗里的粥吃完,接着道:凭你们两人之力能救得了多少人?宁哥儿脚程快,先且去探一下灾民的动向。抱衡,你去通知附近几个县里的精怪,让他们把消息透露给当地官府。白术阿蔹,看看库存的药材还有多少,不够的话尽快采买。至于我,便去会一会孟知县!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插手。谢必安笑道,你们去忙吧,我们不能干涉凡间之事,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
多谢!贺洗尘抱拳,事不宜迟,我先走一步。话毕,化成一团青烟飞向城里。
啧!柳宁撇嘴,身形一动,消失在众人眼前。
抱衡君被这两个人的雷厉风行惊呆了,手忙脚乱将粥喝下肚,随意抹了下嘴巴道:我走了!
热闹的五仙小筑顿时安静下来。
***
衙门后的官邸里,孟广陵正在处理当天的事务,专心致志以至于没发觉屋里已经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
大人。贺洗尘叫道。
何事?孟广陵头也不抬,他还以为是哪个小厮。
贺洗尘无奈地敲了下他的桌面:大人!
嗯?孟广陵不悦地抬起头,却一惊,你不是那位卖字先生吗?
大人请勿见怪,今日我前来此处,是来告知大人,不日将有一大批灾民涌入承平县。贺洗尘拱手作揖,望大人先做准备,别让县内百姓惊惶不安,更别误了灾民的救治。
这这你突然闯了进来说这些话,教我如何信你?孟广陵乍听之下不禁惶然,却又疑虑若真的发生天灾,为何他没收到一点消息。
贺洗尘倒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心中权衡几番,便下了决心:孟广陵,你瞧瞧我是谁!话语刚落,便摇身一变,变成那个晚上清丽的杏衣女,你瞧我面善否?
孟广陵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三步:你,你是狐大仙?!
贺洗尘牙齿一酸:我是黄大仙!消息我已带到,上千灾民的的性命就握在你手里,大人还请早作决断!
孟广陵心中一凛,为难不定。
广陵,我瞧这位大仙一派正气,不会害人。从帘幔外忽然走进一个端庄妇人,盈盈地向恢复成男身的贺洗尘行了一礼,大仙心善,不忍生灵涂炭,你身为父母官,自当果断行事。拖拖拉拉,只会害人害己。
孟广陵连忙迎了上去:夫人!
韩江雪推开他的手:半点长进也没有!莲步轻移,到了贺洗尘面前问道:不知大仙名讳?
贺洗尘笑道:声名于我如浮云,不说也罢。有夫人在此,我便放心了。贺某告辞!
说完便消失在屋内,来无影去无踪。
***
得益于几兄弟的通风报信,附近几个县城才没有被涌入的灾民打个措手不及,尽管过程稍有些波澜,好歹没惹出大乱子。
贺洗尘站在松树顶端,俯瞰底下的白术、白蔹子切脉煎药,心中稍定。
卢老鬼,你们竟然愿意出手帮忙。他瞥了眼漂浮在半空的三个半透明身影。
尖锐刻薄的卢老大说道:跟在你们身后行善积德不担半点风险,保不准还能混个半仙当当!
卢老二憨憨地摸着头:贺先生,我大哥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我懂我懂。贺洗尘想起自家那个老大一张嘴不也气得人发疯。
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卢老三还在记恨他把他们扇回神龛里的过节,话里带刺,也是贺大仙慷慨仁慈,自己吃肉还愿意分点汤给我们喝喝!
三姑娘这话折煞我也!贺洗尘拱手告别,几位,我先走了。他变回黄鼠狼的原形,在杂草中奔向湖山古刹。
贺洗尘记得温氏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河阳村落户生根,逃荒到古刹里的瘦弱秀才差不离便是故友的祖宗了!
距离苏长青出生还有八十一年,距离温展鹤出生还有七十三年。如果他能顺利活到那个时间,或许还能找自己聊聊天呢!
但兴许是不可能的。贺洗尘仔细回忆了一下前程往事,确定从来没有一只黄鼠狼入过自己的梦。唉,可惜!
湖山古刹里的老和尚们都是软心肠的好人,几个人挤在一间破屋里头,其他的都收拾出来给灾民住。此时青壮年都被带出去修房建屋,付出劳动才能获得粮食。
贺洗尘在寺前变成人身,刚踏入寺内,便被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小孩子们围住:先生!你来了!
今天可没糖给你们吃了。贺洗尘摸着他们的脑袋笑道,温先生没在教你们识字吗?
老师累了,在休息。这群小孩抢着回答,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一路上不断有老人跟他打着招呼。他们衰老的面庞上洋溢着生的希望,穷苦如何,病痛如何,只要能活下来,他们便能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生根,子子孙孙绵延下去。
温垚文文弱弱,没法支撑高强度的劳动,便留在寺里教书。这会儿刚好在休息,见贺洗尘过来连忙站起身:贺先生!
九仞兄。贺洗尘叫道,我来为尊夫人诊脉了。
温垚的妻子怀胎八月,逃到承平县时腹中的胎儿差点保不住,还是他一手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其言,快来!
何其言正在为一些孤寡老人擦身,听见他的声音,拍掉身上的尘土走过去叫道:贺先生。
夫人。贺洗尘颔首,伸出手为她把脉,夫人脉象平稳,无什大碍,就是别太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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