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1 / 2)
贺洗尘、抱衡君:!!!
沙石被碾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让人听着牙酸得心碎。柳宁的每一次出场都很有大魔王降临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压迫感。
唷,宁哥儿。贺洗尘很有担当地先打了声招呼,不过因为欠钱不还,底气有些不足。
屋内的白术笑道:大哥来得正好,我与阿蔹正在品茗。西山白露,应当合大哥的口味。
柳宁淡淡地扫了眼地上没有形象可言的贺洗尘和抱衡君贺洗尘还笑得一脸灿烂和他招手理都没理便坐在白蔹子对面。
放心,不是来讨债的。
抱衡君登时松了口气,贺洗尘却站起来,把荷包翻了个底朝天:这两天的收入,三百八十四文钱,你点点。再等我个十六七八年,大概就能把钱还清了。
老贺你究竟借了多少钱?抱衡君忍不住问道。
不多,一千两。柳宁薄唇微掀。
这还不多!
白蔹子担忧说道:二哥是急着用钱吗?我还有些
别瞎操心!贺洗尘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杏色长袖一挥,四根五彩斑斓的孔雀翎羽出现在众人眼前。
隔壁县的孔阙太黑了!就这么四根尾巴毛竟然要一千两!贺洗尘想起自己在他家低三下四、软磨硬泡的情形,不禁大倒苦水,他竟然还要我变回原形,当成玩偶一样耍弄!还好哥哥我平安回来了。
人家的尾羽拔了就长不出来,一辈子也就那么两百来片,你还硬要去拽人家尾巴?柳宁诧异道,他竟然也肯?
贺洗尘得意地哼了哼:雀儿那家伙骄奢淫逸,挥金如土,比抱小衡还能造,再大的家财也得给他造光了,我听说他最近手头紧,才能用一千两讨到这几根尾羽。
说着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泥土,将翎羽往上一抛,四根翎羽分据四角,五仙小筑上空瞬间出现一层透明的薄膜。
这样那些坏妖怪就进不来了。
他费尽心思求来这个羽毛,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妖怪世界的法则只会比人类社会更加残酷。白术和白蔹子法术不强,好几次要不是其他三人在恐怕要被其他妖怪强占了便宜。
原来如此。抱衡君点头,老贺你这个主意好!
二哥。白蔹子清楚他费了多少心力,感动之余,只能声音微颤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啦?贺洗尘笑着,本想拍拍她的脑袋,可掌心脏兮兮的,便收了回去。
白蔹子咬着唇眼睛酸涩,径直拿起他的手搭在自己头上:二哥。
你这丫头,想来我当初救了你就是注定要为你操劳的。贺洗尘笑着,转过身像丢了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耍赖道,宁哥儿反正我钱都花光了,一个子也没有!
柳宁见他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模样,嫌弃道:这件事你做得不错,便给你打个八折,让你少还两年。
抱衡君摸了下鼻子,心中也是爱莫能助,把两匹布料拿了上来道:我想你们两个不看重那些繁文缛节,恐怕连一套喜庆点的衣裳都没有。我认识一个绣娘,女红很好,便自作主张给你们张罗了。
柳宁一声不吭地甩了下袖子,院子里顿时凭空堆满各式礼盒,嘴上冷言冷语,面上却有一丝不自在:里面都是些珍贵药材,你们做大夫的尽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白术和白蔹子的喜宴定在半个月后的黄道吉日,两人没什么动静,三位哥哥倒是忙活得风生水起。
不知所措的白蔹子扑进贺洗尘怀里,鼻音浓厚:哥哥们对我俩太好了。
不善言辞的白术手脚也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只能站起身对三人长揖一礼。
你们两个最小,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去?贺洗尘好笑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抱衡君和柳宁对视一眼,皆安心地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阿蔹耶,哥哥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贺洗尘突然叫道,后颈触电般传来尖锐的痛感,仿佛有人拿凿子敲打,把他痛得哼哼唧唧,小白可否帮我针灸一下?
白蔹子立即撒开手,帮白术准备针包和艾叶:二哥等等!
抱衡君扶着他做坐好:老贺,你也太弱了吧?
对着我这对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再说一遍!贺洗尘握紧手。
得得得,我错了行吧?抱衡君顿时噤声。
柳宁自若地泡了壶茶 ,给他俩匀了两杯:能喝茶么?
贺洗尘端起杯子,还没送到嘴边便放了下去:给我根吸管呗。
哈哈哈!抱衡君在旁边大肆嘲笑,挨了他一脚。
别喝了。柳宁拿过来一饮而尽。
白术和白蔹子准备就绪,将不能动弹的贺洗尘送进屋内,燃起艾草,银针闪烁。
贺洗尘趴在柔软的床榻上,衣裳褪去,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那些陈年旧伤只剩下丑陋的疤痕,可白蔹子每次见到总会心疼不已。
我想睡觉。怡人的香气让放下防备的贺洗尘异常困倦。
睡吧。白蔹子轻声说道。
嗯他合上眼睛,恍惚中陷入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这只小老鼠时的梦境。
那时他刚在荒野里苏醒,醒来的瞬间脑袋被爆炸的疼痛充满。毛绒绒的爪子抽搐不止,血淋淋地沾着污泥,脖子几乎不能动弹,后背撕裂一般,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
阴沉的天空布满黑云,轰隆隆的闪电在云层中酝酿威势。
贺洗尘在心中暗骂一声,要是不找个地方避雨的话他就得挂了!
无法,只能在泥水中像一尾离开水的池鱼往小路那个方向爬去。
大雨滂沱,将他背上的伤痕冲得又裂开,贺洗尘抹了一把脸,却听见荒草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吱吱声,其声之惨厉,让他无法置若罔闻。
好容易终于扒开草垛子,却见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灰老鼠,腿上鲜血淋漓,大概是被野猫咬到。
小老鼠双手合十,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贺洗尘,口吐人言:救命!救命!
贺洗尘自身难保,为难了片刻后便说道:大家一同落难,也算有缘,今日咱们便同生共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他将小老鼠衔在口中,愈发艰难地挪动着。雨幕朦胧,黑色的天空之下,荒凉的旷野上只有一只黄鼠狼和一只小老鼠在污泥中挣扎求生,经过千辛万苦总算到了一户破败人家的檐下。
这过程用「千辛万苦」来概括好像只是四个字便轻易过去了,但其中艰险,让贺洗尘回忆一下便只剩下满满的痛楚。
饥肠辘辘再加上重伤,他没挺到雨停,眼前一暗失去意识。
等他晕乎乎有些醒转过来的时候,先是听见一个女人问道:大夫,我哥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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