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郝兄,这几日天冷吧?”封凌笑着问候了一句。
郝兄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寄信完了就走。”
“郝康安,你别对人家小公子那么凶啊!”旁边一块儿执勤的青年见封凌眼熟,很乐意替封凌说话,“人家小公子有情有义有才学,多好的人!”
郝康安语气依旧很冷:“我知道。”
封凌将信拿到门内,交接完一切出来后,笑着朝着郝康安挥挥手:“有缘再见。”
郝康安瞥了眼自己同僚。同僚在那儿啧啧出声:“人家念书才叫念书,我的念书叫不如回家养猪。”
郝康安却想着:封凌果然推出了他在驿站的日子。
封凌进京城来这么多日子,每回送行都能撞上正在执勤的他。信送着送着,封凌便知道了任家的事,还与任欣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何通认识上了。
上上回封凌出现,让自己去找任欣颖。任欣颖听了自己消息,转头便去找詹达。一来二去,卢家就进了大理寺。
小小年纪的少年能在进京城那么短短时间内,将京城官员间的敌对关系都弄清楚,又将这等敌对关系用上,今后绝非等闲之辈。这种人靠越近越是危险。
他不敢对任欣颖透露任何关于封凌的事,更怕任欣颖见多了封凌会……看上封凌。
郝康安没有回应同僚的感叹,默默无声继续站着,压下自己所有杂念,仿佛一座镇守的石狮。
封凌送完信离开驿站,朝着酒楼走去。
京城很大,从驿站到酒楼有一段距离。
有钱有权人,有马车,有仆役。他只能靠着自己双腿,丈量这京城的土地。空气冷到有种每一口气都异常清新的错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清香,让他不自觉多吸了两口气。
走到酒楼时,门口已有陆陆续续进门的人。
一楼客未满,二楼雅座已全数有人约好。
封凌随着小二上楼,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包间。
小包间里仅有衣冠楚楚的小詹翰林詹达一人。
谢宁被关在国子监好好念书,几回绞尽脑汁想请假都被打回了,唯有等到过年才可以出来。他凄凄惨惨委委屈屈给詹达送了好几次信,让他千万护好自己新结交的好兄弟。
在谢宁眼里,封凌还是个初入京城的贫穷小可怜,无权无势,仅有父亲同乡好友这点京城关系。
詹达收到信后就一个感想:他们三个之中,恐怕只有谢宁才是无知无辜的小可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还未体会到逐步往前走的人心阴暗,也未曾感受到身后追赶者心思深沉的惊悚。
封凌进房间,朝着詹达友善拱手:“许久不见,看起来精神很多?”
詹达年纪不大,这些日子为了赶工上疏的奏章以及配合大理寺和禁卫,暗中跑动无数。新得到权力的洪侍读最喜惊才艳艳之人,老喜欢将重要事情交给年轻人做。双重压力之下,他眼下青黑一片,仿佛在花楼里荒淫无度了大半月。
他呵呵一笑:“许久不见,封小弟说话真是愈发不用眼睛了。”
封凌被逗笑:“说话确实不用动眼睛。詹大人看着疲惫,精神确实好了很多。”他细细打量面前男子,颇为肯定点头,“嗯,没了上次见面的自怨自艾。”
詹达懒得搭理封凌这种话,直接点了座位:“坐。我和你细说一下最近的事。你迟早是要进翰林的,就当我提早为你上一课。”
封凌当即坐下,给自己先倒了一杯茶,语气半分真诚半分戏谑:“酒还没上,以茶代酒,先敬一杯小詹翰林。”
詹达回了一杯茶。
现下两人说不清谁先给了对方一个提点一个好处,总归是先将人情结下。今后不出意外便是一路人,往后要是有什么难事,至少能够帮衬一把。
詹达待人以诚,封凌自然不会将人拒绝在外。
两人等饭菜上来后,细细聊了一些关于现在翰林院的事情,又多说了两句科举考试与国子监之间的关系。
如今上朝之人,多是从科举上来的。封凌初来京城,对很多人很多事到底还不熟悉,这里头詹达能知道的绕弯弯,能讲的多和封凌讲两句。
当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翰林院卢大人身上。
詹达眼内隐隐有一丝快意:“天下学子为官目的各有不同。但这等拖国之后腿之人,早一日下去就是一个好事。”他绝不会让姓卢的再有机会爬到他头上。
这三年,姓卢的带着那些老一辈,欺他辱他污蔑他,他要一笔笔算账算回来。
封凌将詹达的神情收入眼中,漫不经心走神:回头去傅府,要不要带点礼上门?既然是除夕前拜访,就该送点傅家看得上的过年好礼。
傅辛夷会喜欢什么呢?
花花草草。
嗯,不如送个肥料方子。上回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啊,是二号柜子上第三排第四本。
第29章
傅府上下几乎人人心头都带着小欢喜。
家有喜事, 私下里一个传一个, 很快就都知道了。府上规矩多,知道刚开始不可以太过张扬, 所以一个个都憋着紧, 完全没有朝外透露,就自个在府上偷乐。
顾姨娘这会儿被放在了所有人心尖尖上, 吃穿住行全部都属于府中需要关注的重中之重。
傅辛夷将新到的腊梅都放到了第二位。要不是顾姨娘实在无事可做,跑到她书房来看她玩干花, 那傅辛夷是真的会考虑去顾姨娘那儿端茶送水细致问候的。
书房里煤炭烧得正旺。高温能让水分去的更快一些。
傅辛夷穿着厚重的花俏衣服, 鹅黄的对襟上衣,水蓝的长裙,上头重工刺绣遍布衣袖口和后背。换成是寻常姑娘,那是绝对压不下这样的衣服, 因为正常人绝对不会有傅辛夷这样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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